送走妇人胡氏,张涯留下王大林。
“大林叔!帮我做些新玩意。嗯!这是示意图,能看懂不?”
张涯说着话,用木炭在纸上划出示意图。
王大林满头雾水:“小郎君!这是啥?一个大圆筒、一个小圆筒?”
“呵呵!这是压水井,汲水用的。大林叔!我给你解释解释……”
张涯又开始比划起来,试图让王大林明白压力井的结构。
建设中的小水塘,能储存五、六十立方水,还有蒸发、渗流等损耗,靠人挑车拉来弄水,显然成本太高,得不偿失。
在各种取水方案中比对良久,他决定挑战一下‘人力压杆井’,这种只是存在儿时记忆中,以及影视剧中的抽水设备。
用钢铁制作的压杆井寿命更长,但可能无法一次制作成功,显然试制成本就会很高的,先用木制压杆井验证,再逐步拓展。
良久,王大林说道:“小郎君!俺大概明白了,就和水车上的气塞差不多。唉!弄圆啊,太考较手艺了。”
“那是!不然的话,怎么找大林叔制作。大林叔的时间若不宽裕,就把水车往后挪挪,先把这个弄出来,工料钱不少你的。”
“成!俺就带着徒弟纳黑干。”
……
拎起小黑狗,检查一番后,张涯摇头叹气。
唉!虱子、跳蚤真是无处不在啊!
依旧是百部水煎药液主打,熬醋液熏蒸为辅助……他先处理自个的头发、衣物,才将小黑狗摁到水中。
给小黑狗擦干净了,他也没取出名字。
传统狗名‘旺财’,第一时间就被他舍弃掉。选择‘黑虎’、‘乌豹’等名字,又显得有些太高调。
蓦然,张涯嘿嘿一笑。
黄骠马可取名‘摩托’,小黑狗取名‘黑枪’,很有纪念意义。
嗯!就这样吧。
翌日。
山林中又捕获一头野猪,以及十七只野兔子。
重新布设套子后,张涯直接做出安排:“三叔!卖郊兔的事,还得麻烦你,顺带买些食盐……最好,还是骑驴去,如此方便些。”
“成!俺这就去……”
将野兔子用麻绳系起来,串在一根木棍上,钟三牛回首看向徐五,“徐五哥,帮老汉借驴去?”
“你让俺姨娘去说……小郎君,俺能做些什么?”徐五跃跃欲试。
闻此言,张涯双眉微挑。
咦!闹半天,徐平山家的驴,是这样给借到的。唉!也是,徐平山不在家,村中的男子亦需避嫌。
“五哥!你的任务更重!先找来高三刀,将野猪处理了。”
他笑了笑,说道,“对了,最好再叫上两个人去帮忙……每人再分一斤,剩下的肉,你明天去发卖。”
“呀!还分肉,谢小郎君。俺这就去找高三刀。”
……
钟三牛去了县城,徐五带走两位村民,去给高三刀打下手,人工开挖小池塘的事,张涯交给钟大力暂由统筹。
他还有些不放心,又具体安排安排。
碧空万里,气温有回升,不错的钓鱼天。
“摩托!走起……我们去钓鱼。”张涯牵出黄骠马,安放好马鞍子、马镫,抱着‘黑枪’骑乘上去。
黄骠马养了这些天,伤势好了大半,还有木履保护马蹄。
此番出了简易马棚,它显得有些兴奋,小步快跑起来。
视野开阔,小风扑面,张涯十分惬意。
左牵黄,右擎苍,锦帽貂裘,千骑卷平冈……呃!文不对题啊!我这是怀中黑,右手没,木簪道袍,瘸马奔野塘。
哦!大名鼎鼎的苏轼、苏东坡先生,也不晓得出生没有?
……
上次和衙内赵璞之间的交流,张涯那敢交浅言深。很多信息都是旁敲斜击得来的,敏感些的问题,他一概不敢问。
结果,他此时还稀里糊涂,只知道今年为景祐五年,和公元那一年对应,完全无法推断、确定。
此时回想起来,觉得那时应该大胆一些,问一问宋太祖开国多少年了,结合北宋建立时间公元960年,很多事情都能确定了。
哪像现在这样,两眼一抹黑。
他不是没问过钟三牛、徐五这些人,但社会最底层的农户,也搞不准具体时间,笼统回答:七、八十年吧。
这对张涯来说,完全无法利用。他前世不是专业学历史的,基本上所有历史知识,都是从初、高中历史课本上知道的。
……
抵达小野塘,首先安置‘摩托’。
削出两根木橛子,系在一根长麻绳两端。
在河滩野草茂盛的地方,先钉下一根木橛子,绷紧麻绳后再钉下另一个。
将缰绳系到麻绳上,再打个活结,缰绳能在麻绳上自由滑动。这样以来,‘摩托’可采食草坪的面积大大增加。
‘黑枪’才一个半月,萌蠢萌蠢的卧在张涯脚边。
水域没人打扰,饵料又对路子,气温、气压都合适。
二、三斤大鲤鱼陆续上钩,红蚯蚓鲫鱼钓组的表现也不错。
伴着飒飒秋风,张涯起竿取鱼、装饵抛竿,忙的不亦乐乎。
若非要观察是否有食肉动物,或者村民们突然出现,看到这超时代的装备,他丢了三尾鲤鱼,最终的钓获将更多。
回到道观,将渔获分种类、大小,妥善放入大缸中,张涯刚准备歇息片刻,徐五带着一堆东西匆匆赶来。
“小郎君!野猪开膛、分割好了,这是心、胃、骨这些零碎。家中姨娘也将衣服缝了出来,你看看合不合适?”
毕竟是纯手工缝制,徐嫂的效率太吓人了。
张涯有些吃惊:“呀!衣服好了,这么快?”
“俺们知道小郎君急需,家中姨娘就喊上几人,一块赶出来的。”
“呃!这样啊。五哥,我看看衣服。”张涯甚是高兴。
既然要消除道士痕迹,还是越早舍弃道袍为好。
人生处处有惊喜,但更多的是无奈。
检查衣服之后,他瞬间头大如斗。
很朴素的士子服,袖幅很宽、衣炔飘飘。
用高雅的语言形容,充满着艺术气息……但绝不适合出外钓鱼,以及参加劳动,何况还有些大。
张涯疑问,徐五笑称:小郎君正在长高,稍稍做大一些,明年也能穿。
卧去!
他顿时绝倒,这个……
为了在这里生活的安心、舒服,要做的东西真的很多很多。
徐五虽不要工钱,但他不能不给。
每套衣服出两百钱,换算类比下来,人工成本甚是廉价。
和徐五闲谈之时,钟三牛从县城回返。
“小郎君!郊兔得钱一千三百六十,十斤官盐用四百五十,白菘和铁锅用了六百五十……这是剩下的钱。”
“三叔!你辛苦……这些钱不用给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