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砰砰”两声枪响,李亚的手腕和膝盖被打中,枪从他的手中滑落,剧烈的疼痛终于让他稍稍冷静了些许。
可是他看到对面那么多举枪正对着他的人,他条件反射便惊慌地伸出另一只手从地上重新拿起枪,随便瞄准其中一人,快速扣动扳机。
“砰”
“砰”
两道枪声同时响起,李亚瞪大了眼睛,不可置信地缓缓低头看着自己正不停往外冒血的伤口,手里的枪终于再无力握住,整个人倒了下去,仍然瞪大着不可置信的双眼,生命永远停留在这一刻。
“程坤!”
姜陌平日淡然的神情此刻早已皲裂,她惊呼一声,收起刚刚射击的枪,面带焦急与惊慌地快步上前扶住程坤。
“谁让你开枪将他打死的?”程坤手捂着腹部,看着死不瞑目的李亚,侧头有些着急地吼到,他并没有注意到姜陌刚刚的神色。
姜陌担忧的神情被程坤这突如其来责怪的话语吼得面色一僵,她敛了敛神色,恢复了一如既往的淡漠,原本已经要扶上了程坤的手,也不易察觉的收了回去,开口语气寒凉,“他该死!”
“陌,你……嘶~”程坤着急地看着姜陌想再说什么,结果因太过激动扯到了伤口,顿时疼得呲牙。
见程坤面带痛苦的样子,而且腹部的伤口一直有血在不停地往外冒,姜陌的眼底又染上了焦急与担忧。
“你管那么多干嘛?你现在受伤了,先去医院,别废话。”
姜陌最终还是不忍心程坤的伤口一直留血和疼痛,又重新伸出了手,架着他离开。
旁边的几位兄弟压根没有用武之地,在一旁带着耐人寻味的表情看戏。
“啧啧”完了还要叹息感慨一声。
几人一起离开以后,从不远处的一道身影才再度出现在阳光之下,那人看着躺在地上一动不动的李亚,嘴角勾起阴冷的笑容,旋即便转身再次隐匿。
姜陌架着程坤慢慢地往车里走。
程坤后知后觉才意识到什么,低头看着姜陌的侧脸,他不自然的移开了目光,唇角隐隐勾起一抹浅浅的弧度,脸颊有些发烫。
姜陌面无表情地扶着程坤,压根没有注意到他的变化。
心里还在为刚刚程坤吼自己而有些堵堵的。
她确实不应该一枪便将李亚打死,因为李亚是通缉犯,他应该是由法律来制裁,而且他也是这一件绑架案的幕后花絮之一,他知道的内情肯定不会少,所以他活着有利于他们调查一些事情。
可是程坤已经给过他两枪了,一枪打掉他手里的枪,伤了他的手腕,另一枪打中了他的膝盖,让他跑不了。
可是即使这样,他又拿起了枪,还给了程坤一枪,这防不胜防。
当她看到他开枪伤到程坤的时候,她心里一急,为了避免后患,便直接一枪打死了他。
程坤觉得打死李亚对他们来说有害而无利,所有恼怒。
可是她姜陌也是因为担心程坤啊,即使知道程坤不明白自己的用意,也怨不了他,但她心里还是难受。
一路上,程坤看着姜陌摆着一张脸,原本不安的心更加忐忑了。
他刚刚没有控制好自己的语气,一下子有些着急,加上他声音比较粗犷,所以听起来有些……凶。
看姜陌这张拒人千里之外的脸,他估计是真把人惹恼了。
程坤一路上心里七上八下的,好在终于走到了车前,他不易察觉地松了口气。
只是他还没松完这一口气,姜陌便放开了架着她的手,感觉到原本胳膊上的温热柔软消失,他心里莫名一阵失落和空荡荡。
“派人过去把尸体处理了吗?”
一道声音突然从程坤耳边响起,他这才回过神来,“去了,老大。”
刚回过神来,所以程坤条件反射大声地回答。
易惘深下了车,站在车前看着程坤和姜陌,姜陌应该是早就看到他了,可是程坤居然没看到。
他记得刚刚老大没有在这里啊,他就出了个神而已。
易惘深听着程坤那大嗓子,眉头皱了皱,刚想说什么,便看到了程坤腹部的伤口。
他刚要出口提醒程坤说话小声点的话旋即就变成了“怎么受伤了?”
易惘深低头看着程坤的伤口,眼底闪过一丝焦急担忧,但是开口的声音却没有太大变化。
程坤顺着易惘深的视线看到自己的伤口,抬头一脸无所谓的笑了笑,“没事呀,小伤而已。”
姜陌在一旁看着程坤显得跟个傻逼一样,可是那脸色明显的惨白,她心里真是够恨铁不成钢的。
她顿了两秒之后,转身冷冷地走了。
程坤看到突然离开的姜陌,视线一直落在她的身上,脸上的笑容也逐渐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股委屈和茫然。
他怎么了吗?为什么感觉姜陌又生他的气了?
他委屈的低下了头,第一次在易惘深面前却无视了易惘深。
易惘深看着离开的姜陌,还有这满脸委屈不解的程坤,暗自摇了摇头,叹息了一声。
这两人,一个看不清楚自己的心意,一个又不敢轻易表露自己,害怕面对现实。
这俩人,看着应该是能在一起,可是难啊!
易惘深摇了摇头,想着自己要不要帮他们一把。
毕竟自己…………嘿嘿,自己是已经不愁了,娇妻在怀,他便是拥有了全世界。
而自己如果能成就别人的全世界,那也是一桩美事。
易惘深抬手叫了一个兄弟过来开车先带程坤去医院,自己则又打开车门坐上了旁边的车。
他还需要处理后面的一些事情。
易惘深小心翼翼地坐上后座,把车门合上。
看着坐在旁边正睡得正香的乔郁沐,他的唇边荡开一抹浅浅的笑容,似宠溺,似无奈。
突然,有人走到车门外面正抬手,打算敲一下他的车窗时,易惘深一个眼神过去,那人的手便僵在了半空。
易惘深这次坐的这辆车的车窗是普通玻璃的,所以里外都可以看得清楚景物。
易惘深又缓缓腿开车门,下了车,而后又将车门轻轻合上。
整个过程,他的动作小心翼翼得好像对待珍宝一般呵护用心。
做完这一些之后,他才转身站的笔直地看着来人问道:“什么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