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多时,那掌柜终于返回,一脸的歉意,说道:“让您久等了,这丹药是我伙计放的,那小子出去送货不在店里,真是让您久等了。”
周鼎摇摇手,回道:“不碍事,找到就好。”随即他到店外放出棺材,将周枫从里面揪出来,拎到掌柜面前,道:“给那吃几颗试试。”
掌柜为周枫略一把脉,提鼻子在他嘴边嗅了嗅,喜道:“果然是醉生梦死,好,哈哈,好!”然后他从瓷瓶中倒出一颗褐色丹药,喂进周枫口中,说道:“这药灵验的很,服下立即就会醒来。”
结果二人等了片刻,周枫依旧鼾声连连,丝毫没有清醒的迹象。
掌柜皱眉,又从瓶中倒出一颗药丸塞进周枫口中,说道:“他是不是喝得太多?”
第二颗解酒药下肚,周枫仍然未醒。
掌柜眉头皱得更紧,又喂了第三颗。
周枫还是未醒,于是又喂了第四颗,跟着就是第五颗……
“他……他到底喝了多少?”掌柜向周鼎问道。
周鼎心里也开始发毛,担心叔叔会不会真得醒不过来,于是取出酒葫芦晃了晃,向掌柜道:“一葫芦酒喝得只剩这些。”
掌柜接过葫芦也晃了晃,但觉葫中酒水只剩一半,他看看葫芦又看看周枫,摇头道:“这可有些麻烦,醉生梦死喝一口就能醉一年,解酒丹一颗只能解一年,他喝这些,我看没个十几年是醒不来了!”
“啊?”周鼎大惊,向掌柜道:“你还有多少解酒丹,都喂给他。”
掌柜将丹药全都倒入手掌,回道:“只剩三颗。”
周鼎道:“都喂给他吧,我再去别处找找!”
掌柜面有难色,回道:“最多只能再卖你两颗,而且你还要用一杯醉生梦死来换。”
周鼎知这掌柜是贪图好酒,但他毫不在乎,于是道:“可以,你取酒杯来。”
掌柜大喜,一边翻找酒杯一边道:“我要这酒倒不是为了喝,是为了配药,这醉生梦死可是配置迷春丹的好材料,难找的很。”
“迷春丹?”周鼎问了一声。
掌柜自知大喜失言,担忧周鼎不肯助纣为虐,紧忙道:“哈哈哈,我就是研究研究,最多用在那些鬼娼身上,不会拿来卖的!”
不料周鼎却面不改色道:“不卖旁人,但一定要卖给我些。”然后补充道:“我也是研究研究。”
掌柜顿时喜笑颜开,看周鼎的眼神也亲切了几分,笑道:“一定一定。”
周鼎为掌柜倒了满满一大杯醉生梦死,乐的掌柜笑不拢嘴。周鼎想到卖给斗笠男丹药的事,于是道:“老板,我听说你这里有卖巨阳神丹?”
掌柜回道:“有卖,也是我自己配的,效果灵验的很,吃一瓶长一寸。”
“哦,拿来看看!”周鼎登时兴致盎然。
掌柜进到柜台中,取出药盒,拿出一个白瓷瓶递给周鼎,笑道:“我看小老弟正是长身体的年纪,不妨服用一瓶,一生受用无尽啊。”
周鼎道:“倒也可以,多少钱?”
不料掌柜一摆手,回道:“我看小老弟是同道中人,这个老哥哥免费送你了!”
周鼎笑哈哈收好,指着药盒中那褐色瓷瓶,问道:“那褐色瓶子又是什么药?”
掌柜摸了摸八字鼠须,笑着回道:“这个啊,是巨阳神丹的解药,缩阳神丹。”
“解药?”周鼎一愣。
掌柜笑道:“小老弟不必担心,我这神丹一般人服用两瓶,那增长的药效便不再显现,只剩下壮阳的效果。但另有一些人两瓶过后却仍是增长不停,最后那物长得绕腰三圈,反而无法使用。为此,我才又配了这缩阳神丹。”
周鼎闻言深感佩服,大赞掌柜医术高明,随后他得知这掌柜姓孟,二人畅聊良久,最后店中来了客人,周鼎才付了解酒丹钱,拎着周枫出了药堂。
阴市中的居民不是人类而是魑魅魍魉与妖邪鬼魅,除此之外,城市的格局则与阳市相差不多,这里也有酒楼,有商铺,有赌庄,还有妓院。
没能给周枫解酒,周鼎一时间无处可去,他在街上闲逛,路过一家酒楼便走了进去。
“倒霉,怎么哪都能遇到!”周鼎甫一进门,立时便发现尸鬼门的几人也在里面,其中自少不了失了招魂幡而闷闷不乐的萧彤云。
周鼎仍变化着相貌,并不担心被发现,他心中洋洋得意,在萧彤云身边走过时还故意咳嗽几声,引来了她侧头一瞥,并送给她一个讳莫高深的微笑。
萧彤云只觉得路过这人笑得莫名其妙,但她此刻心烦难梳,自不愿为这小事多费心思。
“彤云,吃些饭吧。”同桌一女子将一碗米饭递给萧彤云。
萧彤云摇摇头,回道:“我没胃口,魏师姐!”
同桌的另有两名男子,二人闻言都是摇头,其中一人道:“那小周公既然见到张师叔与尚邪老鬼动手,那张师叔八成也知道他的行踪,到时由他老人家出面,萧师妹的招魂幡或许能寻回来。”
萧彤云讪然一笑,叹道:“但愿如此吧!”
周鼎就坐在邻桌,将几人的对话听得一清二楚,在听到男子的话后,他不禁心中暗笑,骂道:“寻回来?做你的春秋大梦吧!你们那哭丧脸师叔根本就没见过老子。”
几人似是要分散萧彤云的心思,不再谈招魂幡的事,改而天南海北的闲扯起来。
“我听说金水江龙王来自中央无极海,也难怪他敢霸占这所阴市。”
“唉,金水江龙王公然抢夺这阴市,吴国越国的降妖司屁都不敢放一个,咱们尸鬼门出个叛徒,降妖司马上找上门来,都是些欺软怕硬的东西!”
“弱肉强食嘛,也没什么可抱怨的!你们听说了没有,前几天胡家庄出了大事,族长和胡老婆子都被人杀了。”
“不止,听说连前去祝寿的另外四族的族长都一并死了。”
“痛快,杀的好!就看不惯那些降妖司的狗腿子。仗着有降妖司撑腰,干得坏事可比那尚邪老鬼多得多。”
“听说当时大小周公也在场,还和那些狗腿子一同抗敌呢!”
“大小周公,哼!果然不是什么好东西!”
“对,就是两个偷鸡摸狗的鼠辈,无耻之极!”
几人正自指责咒骂,一根筷子忽地激射过来,掠过那魏姓女子耳畔,斜着直钉入桌面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