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河郡,温暖舒适的阳光洒在城西玉兰街上,车水马龙人来人往好不热闹.
作为城内最繁华的街道,酒楼自然不少,其中最有名的,就数那下河酒楼.因其酿造的下河酒口感最是纯正幽香,令人忍不住贪杯赞叹,故此闻名.
“爷爷,你瞧那个大叔,他怎么今天又睡着啦?”下河酒楼的掌柜牵着孙女走出门口,看向右侧靠酒楼外墙,一位道士打扮的人正趴在身前桌上打着呼噜,脚下酒坛子东倒西歪,红红的酒糟鼻下吹出一个泡泡,随着呼吸忽大忽小就是不爆.
“乖孙女,这人自从在咱们门前摆个算卦摊以来,哪天有不喝醉的?”迎着暖阳掌柜抱起孙女嬉笑逗弄“要不是见他不惹事还每天都买咱们酒,早赶他走咯~”
“咻…嘭!”下河郡的天空上,一朵黑色烟花爆炸开来,整个城内街道上的行人都纷纷抬头望去.
“啧啧,谁家这么阔绰,烟花如此稀少昂贵,大白天还放个助兴?”掌柜摇头咂嘴,听见楼内有客呼唤,抱着孙女转身回了酒楼.一会功夫,天上黑烟已逐渐消散,城内居民也继续做着自己该做的事情.
一颗小脑袋从酒楼门口探出,蹑手蹑脚靠近吹着睡泡的道士.“啪”随着泡泡被戳破,道士猛然惊醒,定神一看,让自己美梦醒来的‘罪魁祸首’正是身后酒楼掌柜的孙女.
小女孩拍手嬉笑,道士故意瞪眼却面带微笑.一个贪玩爱闹,一个没生意也无聊,这段时日一来二去两人便熟悉了起来.
“嘿嘿,乔乔呀,你吵醒我睡觉了,该怎么赔偿啊?”擦去嘴角口水的道士嘿嘿笑着“这样,你去抱坛下河酒来,这件事情贫道就不跟你计较了!”
“略略略,休想白喝我家酒,拿钱!”乔乔做起鬼脸,指向天空“喝醉了就知道睡大觉,你没看见刚才天上好大一朵烟花呢,我可看见了哦”
道士轻笑起来“哈哈,白天放烟花那还真是难得一见.乔乔啊,这烟花是在哪个方向炸的啊?”
“就在那边哦!”乔乔小手往城北一指“黑乎乎的,不好看.”
“乔乔跑哪儿去了,该吃饭啦!”掌柜走出酒楼呼唤孙女.
“我在这呢!”乔乔蹦跳着往回跑去,被掌柜一举抱了起来“爷爷,那个大叔又想喝酒,乔乔不让他喝了,一天就知道睡觉.”
掌柜抱着孙女转身望去,地下散乱的空酒坛还在,桌上白布被唾液打湿的痕迹还在,那个道士打扮的大叔却已不在.
赵府后院激战正酣,双方各有伤亡.交战中李英软剑如游蛇捉摸不定,对手若稍有不慎便被一剑封喉毙命.再次剑绕刀身,忽然弯折变形的软剑直接将对手喉咙刺穿一个血口,李英抖去剑上血迹,瞅中机会,三步并作两步,一剑朝正在对敌的石统领石卫国刺去.
石卫国好似背后长了眼睛,剑未及身,反手握刀弯腰往后捅.李英若不收剑格挡,这一招两人也是个同归于尽的下场,赌得就是李英惜命!
果不其然李英收住剑势,持剑往下一摆,软剑贴住刀身缠绕而上欲割断握刀人手指!石卫国临危不惧,反握刀柄的手再次换成顺握,握紧刀柄就是往李英胸腹捅去.我损手指你损命,攻其必救!
李英气急,软剑横拉一甩,退步点地后撤,躲过刺向自己胸腹的刀尖,与对方拉开了距离.
“李英,多年不见,功夫没落下多少,但也没甚进步.”后院树干上,双方都没发现何时站了一人.此人正是之前赵府对街酒楼,那位戴貂帽着布衣的男子.
李英单手提剑,抱拳道“大人且放心,这些杂鱼已是强弩之末,待我…!”“哼!官军此刻已在赶来的路上,还要耽搁多久?”貂帽男脚下一点朝中院掠去“抓紧时间!”
“哪里走!”石卫国大步前冲,膝盖弯曲蹦向空中,双手握刀奋力朝貂帽男子砍去.
貂帽男子不顾身下刀刃砍来,左脚抬起,右脚空中往下一踩,正中刀背借力后往前腾跃,越过房檐后身影消失不见.
感受到刀背传回的内劲石卫国一声惊呼“武师!”,人在空中的他被这股内劲回冲,加速坠落向地面,掀起一层尘土飞扬!
“统领!”一场交战下来仅余四人的赵府护卫,冲上前去扶起石卫国.“杀光他们!”李英冷声道,身旁剩余刺客也再次冲上前去与护卫们搏杀.
吐出一口鲜血,明显已受内伤的石卫国,从怀中将晓彤丢给他的物件谨慎拿出.此物总体呈圆柱体,顶部有一圈黑色环盖,尾部中心露出一截红线.
扭开环盖,石卫国将其举起对准天空,拔出了红线.一朵黑色烟花绽放在朗朗晴空下,显得有些寂寞.
李英心中一惊“黑色烟花!此物稀少且专为白日秘密传递信息所用,他们难不成还有后手?”已知时间不多的李英不再拖延,也加入战斗欲速战速决.
没过多久,盘坐地上调息的石卫国睁开双眼.所剩护卫均已倒在血泊中,对方刺客也仅活下三人.李英提剑站在石卫国一丈外发出冷笑“去死吧!”一剑刺来!
自知受伤颇重,已无力抵挡的石卫国重新闭上双眼“将军,属下尽力了!”
一阵清风袭来,刮起后院落叶飞舞,‘沙沙’声格外悦耳.
“啊!我的手!我的手!”
等死未死的石卫国听闻惨叫,再次睁开眼睛.
刺客尽死,李英跪在地上痛苦嘶吼晕厥过去.两只断手静静地掉落在地面,双臂断手处血流如注,院内再无他人.
石卫国叹了口气明白救兵已到,拄刀起身望向看不见情况的中院方向“拜托了!”
中院护卫已所剩不多,混战中最危险时有一剑朝李夫人袭来,周边护卫抽身乏术来不及阻挡.说时迟那时快,夫人身旁的小六出手挡住了这一剑!
这是小六第一次临阵对敌,也是他第一次杀人!
看见直刺夫人而来的短剑,执剑人脸上透露出得逞的笑意,完全忽视了旁边站着一提枪男孩.
小六鼓起勇气,心中回忆起大哥所留枪谱二十针中各处穴位.盯准刺客门户大开,朝其胸膛膻中穴一枪戳去!
枪尖入体,穿其后背尺许,刺客当场气绝!
小六感受到枪头刺入人体的顿挫感,从枪身传回手臂,连忙忍住内心呕吐的欲望.虽然知道被他捅了个通透的刺客已经死去,但握枪的手臂还是止不住微微颤抖.
“青涯,有没有受伤?”李夫人走上前来抱住小六左看右看,担心不已.
“咻…嘭!”正在激战中的众人突然听见天空炸响,纷纷停手退开朝天望去.
众人神情不一,持斧壮汉大吼一声“都特么愣着干嘛,赶紧杀光他们!”,双方再次混战起来.随着刺客们亡命搏杀,本已所剩不多的护卫眼看就要招架不住,阵线开始退后.
小六毕竟是活过一世的人,虽未经历战阵杀人,但体验过了重生穿越,内心较常人也更加强大,心态逐渐适应平稳下来.拔出刺客尸体上的枪身,站在母亲身前开始凝神戒备.
“小心!”李夫人一声惊呼,小六头顶右侧一只穿布鞋的脚,自上而下朝其踹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