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大夫只发呆了片刻,就立马端正了态度,正正经经地开始把脉。
就算他想有点旖旎的心思,旁边那男人的目光也盯得太紧了。
最后,不等他开口,旁边那男人就出声道:“大夫,可又把出内子的情况?”
大夫不得不松开那只美得像玉的手,他一松开,那手也很快缩回床幔里面。
“夫人的身体确实损耗严重,得开一些滋补身体的药物慢慢调理。”
“需要调理多久?”
“少则一年,多则三年……”大夫说完,又补充道:“另外,夫人的身体不宜受孕,否则大人孩子都有危险。”
顾晚柠坐在里面静静地听着,一个大夫如此说,两个大夫也如此说,她的身体真的损耗到如此严重的地步了吗?
那当日蛊虫解除,梅长瑾似乎没和她说过此事。
外面的白延之听完也沉默了片刻,“我明白了,我们会注意的。”
大夫要开个方子,白延之直接拒绝了,“方子就不用了,这是诊金。”
他将大夫送到了门口,大夫临走还看了一眼床幔的方向,没想到这么美的女子命却不太好。
不能孕育子嗣,注定要失去丈夫的宠爱……
大夫叹了口气,为那娇美的女人叹气。
这时候,在大夫眼里,已经快要冷落自己妻子的白延之管了房门,几步走到床边,伸手撩起床幔,不等顾晚柠开口,他就先坐了下去,将她搂入怀中,“没关系的,我们再找大夫问,一定有人能医。”
“嗯,我相信。”
白延之怕她不安,就继续和她说:“京里有一位黄太医,如今是太医院院判,上三代全是太医,一手医术能妙手回春,别人治不好,他却能够,我们回京就去找他。”
“好,我不担心的,就算暂时治不好,慢慢调理也有机会的。”
两人这边互相安抚对方心底不安的时候,那位被请来给顾晚柠看病的大还在回味顾晚柠的美貌。
那么美的女子,他生平都没见过,想必也只有京里那些贵人才能养出这么标致水灵的姑娘来。
走着走着,忽然头顶上罩下一片东西,将光线全部遮住。
他立马反应过来,这是被人给装袋子里了。只是他刚张嘴呼救,就被人抬了起来。
他走的偏僻的近路,这条路走了二十几年也没出现过问题,他就是闭着眼睛都能找到回家的路,哪知道会在这里被人绑。
“救命……英雄,大侠,你们绑我干啥啊?我就是一大夫,如果你们求财,我钱虽然不多,多多少少可以给你们一些,请你们千万留我一条命。”
大夫一口气说了一长串,却发现根本没人回应他。
他惶恐不已,只能扯着喉咙喊救命。
这时,外面终于传来了一道略显粗犷的声音,“闭嘴!再乱叫就一刀捅了你。”
“大侠,别杀我,我上有老下有小……”
“住嘴,带你过去是有事问你,别乱叫,听话就放了你。”
大夫听他们这么说,只能闭嘴,哪怕心肝乱颤,也不敢乱喊乱叫了。
大约被抬着走了半柱香的时间,大夫被丢在了地上,他感觉自己内脏都被摔移位了,趴在袋子里痛得直喘。
然后他听到了一个男人的声音,“这人是谁?”
“头儿,这人被白延之叫进了客栈。”
“哦?把袋子打开。”
身上的袋子很快被扯开,大夫骤然见到光线,眯了眯眼好不容易才适应了外面的光线,就看到前面站着一个男人,男人周身煞气腾腾。
“不要杀我,我什么都不知道。”大夫往后缩了缩。
“我问你一些问题,老实回答了,我就放你走。”
“好,你问,你赶紧问。”
“白延之叫你去做什么?”
“谁是白延之?”大夫下意识地问。
他旁边一个男人踢了他一脚,“就是刚刚请你去的人。”
大夫没想到这次无妄之灾竟然是因为客栈里的人,顿时后悔无比,早知道他就不接这次出诊了……
“他让你去做什么?”站在面前的那个周身煞气的人问道。
“他让我去给他夫人看病。”
“看什么病?”
“她夫人前段时间中了毒,身体受损严重,让我去看看。”
“确定她身体受损严重吗?”
“是,我亲自诊的脉,她的身体损耗很严重,至少都要调理两三年。”
“他住的那间客房?房门外有多少人守着?”
他们本来昨夜就要动手的,谁知道白延之突然警惕起来,这让他多多少少有些怀疑进入树林的那个女子。
加上主子说过,白延之这位夫人不简单,这才让他警惕了几分。
大夫将自己所知的情况全部说了一遍,这才被人拖了出去,他本来以为自己终于可以离开了,但他没想到的是,他刚松口气转身,脖子上就一凉……
客栈内,顾晚柠休息了一阵,觉得浪费白日的时间休息也不太好,“我刚刚睡太久了,现在时间还早,要不我们赶路。”
白延之来这里最主要的目的就是补充物资,以及找大夫再给晚柠看看。
现在看是看过了,他的心情却更加沉重。
她身体本就不好,这样整日奔波,身体更加受不住。
“现在已经午时,大家整理出发,走不了几个时辰天就黑了,今日大家就好好休息一日,明日清晨早点出发。”
顾晚柠一想也对,虽然浪费了大半个白天,但大家昨夜都没休息好,今晚好好休息,明日早点出发也一样。
白延之命人去买了一些药回来,熬煮之后端了上来。
他的语气带着几分哄孩子的意味,“乖,来把药喝了。”
顾晚柠看着那黑乎乎的药汁,还没喝呢,嘴里就泛出了苦味儿。
“要不……我们再找大夫看看之后喝?”
白延之摇头,“乖,我问过大夫了,这个药就是补身体的,喝了对身体不会有害处。”
顾晚柠忙说,“是药三分毒,怎么可能没毒呢?你不是说了这些大夫医术不怎么行,得回去找太医院原判看看吗?等他看了说要喝,我再喝吧,你赶紧端走,这味道熏得我想吐了……”
以前都是吃西药,她上辈子基本上没喝过中药的味道。
结果传过来,上次遇见瘟疫,她足足喝了好几天,昏迷也喝,醒来也喝,从此,她对中药就有了一种阴影。
“真不自己喝?”白延之端着碗,耐心地问道。
顾晚柠点头,“嗯,现在不想喝。”
说完,她看到白延之竟然低头喝了一口中药。
她只是看着都为他觉得苦,想阻止都来不及。
她才张了嘴想喊他别喝,白延之就倾身过来,堵住了她的嘴,将一口温热的药汁渡了过去。
顾晚柠差点被呛住,一个囫囵就“咕噜”一声吞了下去。
白延之也没着急喂第二口,“我陪着你喝,乖,喝了好吗?”
看着他温柔关切的目光,拒绝的话说不出口,只能点了点头。
白延之嘴角溢出一丝笑,低头又喝了一口,朝着她的唇压下来,又是一口苦涩的药汁。
喝完,顾晚柠忙摸了摸从嘴角漏出来的药汁,摆手,“我是说我自己来,不用你喂。”
“我不能让你一个人受苦,相公喂你。”
就这样,一碗苦涩的药汁被白延之一口一口喂入她的嘴里,最后,她也忘了那药汁到底有多苦涩,反而是他搅动了她的心湖,有点难以平静。
下午白延之又补了一会儿觉,两人用了晚膳,这时候都没了睡意,顾晚柠实在太无聊了,干脆就买了个游戏机坐在那里玩起来。
“这是什么?”白延之的脑袋凑了过来。
“游戏机。”顾晚柠头也未抬,专心致志地打游戏。
白延之看了一会儿,觉得挺新奇的,“这玩意儿很有意思。”
“嗯,当然有意思了,我们那个时……”
顾晚柠说漏了嘴,忙停了下来,这么一分神,自己操控的人物也被KO了。
她抬头看白延之,见他也正目光灼灼地盯着自己。
两人对视良久,顾晚柠都有些心虚了,白延之才开口说道:“晚柠,你是不是有什么话要和我说?”
顾晚柠抿了抿嘴,点头,“嗯,确实有些话要和你说……”
白延之脸上露出一丝笑,“好,为夫仔细听着。”
顾晚柠动了动嘴皮,一时间倒不知道从哪里说起好。
“那个……我是……”
刚才开了个头,忽然顾晚柠就听到了一点细微的动静。
“延之,你有没有听到什么声音?”
白延之刚刚整个人的注意力都在她身上,并没有留意其他动静,他仔细听了片刻,摇头,“没什么声音。”
顾晚柠也以为自己多心了,然后就往闻到了一股味道……
不对劲,这味道有问题。
她立刻就屏住了呼吸,对白延之道:“赶紧捂住口鼻。”
白延之立马照做,这时,窗户被人从外面破开,几道人影冲了进来……
“晚柠,小心……”白延之拉住她的胳膊,将她护到自己身边,同时大声叫道:“来人,有此刻。”
门很快被撞开,阻挡了那几人刺向白延之和顾晚柠的刀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