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方羿大步跨进殿内,扫视了一遍殿上坐着的人,对太皇太后行过礼后,威严道:“不知是何事,劳烦太皇太后如此兴师动众来这依水宫。”东方羿瞧了瞧高丞相和几名御史言官,沉声道:“丞相和御使言官们都来了,想必是大事,竟没人只会本王一声。”
太皇太后嘴角微挑:“先皇把摄政大权交托于王爷,不是让王爷来管后宫之事的吧?”
太后话一出,果然皇帝面露不悦,眼下有高家的人在,皇帝不免觉得有了依靠,敢顶撞了:“皇叔,有什么事,到议事厅等着朕吧,此处乃是朕的后宫,皇叔在此,甚是不妥。莫非皇叔在前朝一手遮天,连朕的后宫也要一并做主吗?”
皇帝此话一出,太皇太后心下大骂皇帝“成事不足败事有余”,于是重重拍案,怒斥道:“皇帝,不得无礼!羿王爷是先帝亲封的摄政王,前朝之事自然能做得了主,你不好好学习治理朝政也就罢了,还这般顶撞长辈,传出去了,岂不叫天下人笑话你父皇母后教子无方?”
其实太皇太后气的是皇帝仗着自己和高丞相在场,在御史言官面前失言,而且高丞相也是外臣,他来得为何摄政王来不得?再往小了说,这还是东方皇族的家室,东方羿自然有权过问,反而高丞相有些僭越了。
皇帝这下更不悦了,自己替太皇太后说话,反倒被数落了,而且还是在朝臣面前。皇帝心有不甘,低头道:“孙儿知错了,谨记皇祖母教诲!”
皇帝丝毫没有向东方羿赔罪的意思,东方羿身为长辈,自然不会和愚蠢的晚辈计较,“路遥知马力,日久见人心”,孰奸孰忠,来日自有分晓。
至于太皇太后吗,她不好对皇帝多斥责,适可而止,免得皇帝离心。她也就是为难为难东方羿,被皇帝一搅和,还得亲自出面打圆场:“哀家也是为了皇家颜面才没有张扬处置,羿王既然来了,就坐下来一同听一听吧,免得事后皇帝再做解释。”
沐阳听着,只想给太皇太后鼓掌叫好:“呵!真是耍得好手段,临了还不忘泼脏水,暗指东方羿管得宽,挑拨得皇帝多心,还显得自己处处为皇帝着想。”
刘姑姑给东方羿看了坐,在皇帝之下,丞相之上,东方羿往哪里一坐,一副王者气派,身姿卓傲,丰神俊逸,稳重大气。相比之下,旁边的皇帝英俊但稚嫩,高丞相髀肉横生,一副老谋深算的样子。
真是没有对比就没有伤害啊,沐阳这才原来东方羿相貌仪表气质竟如此出众,也暗暗感叹自己的眼光真是好,女娲娘娘安排的情郎不错。
沐阳的窃喜从眼角流露了出来,被静娴太后看到,生气不已:“你这个荡妇,竟还能笑得出来?人证物证俱在,哀家看你待会儿还笑不笑得出来?”
沐阳冷哼两声,不屑地问道:“哀家倒是好奇了,这种事情竟还有人证物证?”
“哼!不见棺材不落泪!”皇后迫不及待地出来显示自己后宫之主的地位,顺便对自己的婆婆、姑母表忠心,“这几名乐师,你作何解释?”
沐阳抬头,目光威仪地看向皇后:“身为皇后,半点礼数不懂,在哀家和一众长辈面前,竟如此放肆,这要是传出去了,岂不叫天下人笑话高氏一族权倾朝野,教出来的女儿目无尊长,忤逆不孝?”
“你这个荡妇,竟敢这样污蔑本宫,污蔑我高家,看我不撕烂你的嘴?”说着皇后便扑了上来,她的巴掌还没落到沐阳脸上,便被沐阳一手握住,反手便是两个耳光,她白皙的脸上登时便印上了两个火红的五指山。沐阳一甩手,皇后便轰然摔倒在地上,哪里有半点皇后端庄淑仪的样子。
“你、你竟敢打本宫?本宫定会千倍万倍的还给你,让你不得好死。”皇后捂着脸,怒道。
沐阳霍然起身,照着她脸上,又是两巴掌,沐阳威严道:“本宫身为皇太后,教育皇后尊敬长辈,皇后不但不感激听从,反而心生怨怼,还扬言报复哀家。哀家看你没有半点母仪天下的样子,哪里配尊为皇后?”
听闻此话,高丞相霍然起身,脸色阴沉道:“皇太后好大的威风,说皇后目无尊长,那也要看你配不配?你自己做出这等龌龊之事,也配叫人尊敬?这两名乐师,你作何解释?”
沐阳斜眼撇了檀奴璧旷一眼,冷声道:“这两个乐师,不过是太皇太后派来为哀家解闷,纾解忧思,要何解释?”
太皇太后装出气愤不已的样子,怒道:“哀家念你忧思先帝,抑郁多日,心生怜悯,这才派了优伶为你解忧。谁曾想你竟……竟与优伶私通,秽乱后宫,真是、真是枉费了哀家的一番好心。你们琉云国民风开放,可我们中天国讲求妇德,你这样的品行,实在不配做我中天国的皇太后。”
东方羿冷笑一声:“太皇太后慎言,如今已经没有什么琉云国了,四海初定,天下归心,这话要是传出去了,难免让归顺的百姓心生怀疑,说中天国容不下他们,到时候,被有心之人利用,难免再起战事。”
高丞相冷言冷语道:“王爷何必硬要给太皇太后扣下这么大一顶帽子,这后宫之事,与百姓何干?”
御史言官们互相看了一眼,脸色都有些不好看,眼下朝堂上站了两派,斗得如火如荼,他们这些想中立的,受了很多夹板儿气。就像这次,他们一听便知是两派斗争,听闻摄政王救过母后皇太后,显然是要拉拢她对抗高氏的两位太后,那高氏的两位太后自然就容不下母后皇太后。
当初丞相一派的官员得了示意,纷纷上书要严惩母后皇太后,太皇太后便下懿旨把他们几个叫了过来,直接领到了这依水宫,倒叫他们进退两难。
趁着高丞相的话露出破绽,一名御史站起身了,对太皇太后拱手道:“太皇太后明鉴,此事即为后宫之事,微臣不宜在场干涉,如此,臣等便先行告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