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走进院中,梦璃就看到院内站着一名和自己年纪相仿的妙龄少女。她上身穿着一件斜襟白褂,下身一袭粉色长裙,发髻高高地绑在脑后,打扮得十分干净利落。
那名少女本来背对着院门,听见梦璃走路的脚步声,她转过身来打量了梦璃两眼,而后她微微一笑招呼道:“你好,我是赵宛如。能来参加开山仪式的女子可不多,不如交个朋友?”
梦璃见她笑容坦荡,于是也客气地回应道:“我叫沈梦璃。”
待梦璃将行李和房间稍作整理后,两人便在小院的石亭中对坐交谈起来。相互了解时,不免问起家乡何处,梦璃才知道原来赵宛如也是官宦人家的子女,家世雄厚,和焉有容也算是儿时好友。
梦璃便说起和焉有容在前几天考核时的偶遇,赵宛如莞尔一笑道:“果然是你。”
梦璃疑惑地看着对方。
赵宛如道:“开山仪式前我和焉有容在山下见过一面,听他提起过你。他道你是他遇见的第一位天赋异禀、资质绝佳之人。”
梦璃道:“判定资质的玉石给焉有容公子的亦是乾字评价,想来他也在这资质绝佳之列。”
赵宛如道:“这倒是有些不同的。我家和焉家也算有些渊源,有容兄祖上出过一位仙人,相传已是位列碧天宫的级别。有容兄也曾提起过,他入道修炼是有高人指点的。如你一般从未修习过之人,能有如此的灵质,想来必是罕见,所以有容兄才会对你刮目相看。”
梦璃点点头,心道自己作为仙胎时,毕竟在元气八卦炉中修养了三百年,想来投胎之后,身体也与普通凡人不同了。
梦璃刚要开口,赵宛如又道:“不仅如此,有容兄还说你天生丽质,一颦一笑令人如沐春风。”说罢赵宛如忍不住自己开口笑了。
几次接触下来,梦璃知道焉有容应不是那种轻浮之人,此番夸奖必定是赵宛如拿自己取笑。梦璃道:“快别拿我打趣了,你还没说说你是怎么来到重华山的。”
闻言赵宛如收起脸上笑容,正坐道:“其实也没什么,只是我听说焉有容要来修炼之后,心里争强好胜想要攀比一番。所以便托父母找人为我指导,势要上重华山和他比个究竟。”
梦璃疑道:“为何?你们不是相知好友吗?”
赵宛如站起来绕着小亭里的桌子踱步,边走边晃着腰间的佩囊道:“谁和他是好朋友。当年我爷爷还在朝为官时,我才六岁。那时我们两家走得近,我看他没有父母只有姐姐十分可怜,才和他一起玩。没想到他人小心眼多总是欺负我,明明比我小,还让我叫他哥哥。偏偏他少时聪慧,夫子还总是夸奖他。所以,我从小就看他不顺眼。”
“我八岁时,爷爷年老体衰辞官回乡,我们便举家迁离皇城。离开前我曾告诉焉有容,若以后再见必定要超过他,挫一挫他的锐气。这不,从信里听说他要开始修炼起,我也就开始准备,时隔八年,我们这才在重华山下再次见面。”
梦璃玩笑道:“看来焉有容实在过分,总角之仇竟然让你记了八年。”
赵宛如也笑道:“我记性好还不行了。你看着吧,虽然你们俩资质比我好,但我运气也不差。我在山里找到的东西厉害了去了,明天一定把你们都比下去。”
才交谈半日,梦璃就已经喜欢上了这个直爽可爱的女孩子。知道对方不会计较,便放心地问道:“那么,玉石判定你资质如何?”
赵宛如道:“玉石说我是刚内柔外,天降雨泽之象,所以我是单一个兑字。虽然比不得乾坤二字,不过我师父说了,坎不离兑,泽不离水,所以“兑为泽”也很好,很适合像我这样的女孩子修炼。”
梦璃道:“不错,玉石的判定应该是将八卦之相与人天生的灵质相结合,顺便指出我们适合修炼的方向,看来你一定是更适合水系的修炼。”
赵宛如道:“正是如此。所以我都想好了,明天的开山仪式上我要选那位灵机仙子百岳灵做我的师父。有她的指导,我肯定能把焉有容比下去。”
梦璃道:“你的计划甚好,不过明天不是该仙师们根据灵物来挑选我们吗,你如何知道百岳灵仙子恰好会选择你呢?”
赵宛如道:“虽是他们来选我们,但也要问过我们的意愿才成。有两位仙师看上同一位弟子的事情也是有的。”
梦璃道:“原来如此,那不知道我应该挑选哪一位仙师是好。”
赵宛如摸摸下巴道:“你和焉有容都是绝佳的灵质,若是能跟着山主丁辰修炼,想必是最好的。不过丁山主已经很久不收徒弟了,所以基本没啥希望。第二个选项的话应该是灵孚仙君赵轸念,他似乎是除了丁山主之外,重华山上修行最好的了。”
梦璃好奇道:“看起来你对重华山了解颇多的样子,这些都是你上山之前打听来的吗?”
赵宛如道:“嗨呀,其实都是我师父告诉我的。他是因为走火入魔被重华山赶下去的,所以就成了一个云游散人。我父亲用一株千年灵芝做交换,才换得他教了我三个月。”
说罢赵宛如得意道:“还好你是遇见我这个重华山的百事通,不然像你这个一问三不知的闷葫芦,明天肯定如何选择师父都不知道。”
梦璃顺着她的话头夸奖道:“是啊,多亏你这个百晓生了。不知道赵晓生愿不愿意再讲讲其他几位仙君呢?”
听见这个外号,赵宛如佯怒道:“这个外号也太难听了,那我要叫你沈闷葫芦。”
叫闷葫芦就罢了,前面偏偏加个沈字。赵宛如说出口也觉好笑,二人对视一眼,一时间庭院中被女子们清脆的笑声所填满。
笑完了,赵宛如这才道:“我师父说了,别看重华山这几位大人物都有个仙号,其实只是为了充场面,和他们本人修行的方向半点关系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