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晓楼跑去把两人扔在一起,踢醒俩人,那个被喊作老二的贼人受伤过重,躺在地上张着嘴,低声喘气,脸上有疤痕的贼人醒转过来后本能的想开口破骂,但看对方两人居高临下望着自己,心中不知怎么生起了莫名的恐惧,多年的行业经验告诉自己,眼前的两人自己实在惹不起,放声喊道:“两位高人啊,是我们财迷了心窍,竟然做出如此行事,还请两位放我俩一条贱命,我们都是小时候穷苦才不得不落草为寇,这些年来也从来没有害过半条人命啊,都是只求个温饱啊。”
“哦?你当我们那么好忽悠嘛,之前不是还嚣张的很么,横行霸道数十年没人拿你们有办法什么的么?”唐晓楼说道。
“哪里呀,我们这都是混这个道上的行业术语,拿出来吓吓人的,也给自己壮壮胆。谁曾想今日遇到两位神仙高人,有眼不识泰山,我俩兄弟如今身受重伤,也吃了大亏受了惩戒,还请两位高抬贵手给我们一个重新做人的机会呀,我们以后必定不再做这等伤天害理之事了呀,啊啊啊……”说着便嚎啕大哭了起来。
“你最好说的是真的,不然我饶不了你,今日算你走运,遇上我们俩个,懒得与你们过多计较,望你们好自为之!师姐,我们走吧。”唐晓楼扯了扯苏闻,苏闻皱着眉头盯着疤痕贼人看了一会,谁知那贼人见苏闻望着他,哭得更凶了。
苏闻无奈,看的烦人,撇头便走了,唐晓楼赶紧去拿起东西,跟上。
“我还是感觉不好,看那贼人眼里透出来的满是阴险。”苏闻说道。
“不会吧,师姐,一个大男人都哭成这样了,想必也真是心有难处,咱们也没吃什么亏,你说杀了他们的,我真是听的吓人,不敢苟同,咱们还是快些回去吧,一会晚了天都要黑了。”唐晓楼说道。
“但愿如此吧。”苏闻回道。
俩人回到岸边,确认四处无人,苏闻又掏出两枚金钱,召唤小青,往山神岛返去。
此时,树林中,疤痕贼人给老二吃了颗随身携带的药丸,自己调息了一阵,感觉已无大碍,别起黑色镔铁大刀在腰间,扶着老二向镇上回去。
“老大,咱们去哪啊?”
“先去镇上修养几天,你伤的如此之重,一时半会也没法好好走道,想不到,今日竟然碰到这么一个硬茬,算我们认栽了。”
“是啊,这可真是亏了,咱们在这守了这么久,结果什么油水都没有捞到,这小子手法招式普通,但没想到内力如此醇厚,听他喊那女子唤做师姐,怕是那小姑娘手段还更厉害,如此俩人,真不知是武林中哪门哪派的。”
“林子大了什么鸟都有,怕是深居不出的隐世门派,是我们时运不济,幸好这俩人还是年纪小,让我俩躲过了一劫,留下了性命,嘿嘿,天不亡我。”
“老大,你向那俩人说以后不再做此等事……”
“我呸,老子说的屁话你也信,那不是看情况不对,权宜之计忽悠一下。咱们不当劫匪能做什么,我俩名声臭了这么多年,早已没了从良之日。咱凭本事修的一身能耐,作威作福这么多年,好日子过惯了,你还能抛了回去种地不成?你受得了,我还受不了!等你好了,咱们离去之前,我非要出了今日这口恶气,已经多少年没有吃过这么大的亏,对,咱们就拿那卖布的老娘们出气,要不是凑巧她这张破嘴,也不至于把我俩勾到这撞枪口,大钱挣不到,还是得找补些小钱回来当作弥补损失。”
“这,老大,他们那么厉害,我就怕他们知晓我们在此地作恶,以后又被他们寻到或碰上可怎么办?咱们还是别在此地生事了,离着远点再盘计盘计。”
“咱们做完这票就跑,寨里暂时也别回了,万一他们找来,我还巴不得他们找到寨子里去,要么他们被寨主打死,要么就把寨子里那几个我看不顺眼的人都砍了才好,尤其是那个狗屁书生,都与我们一般当了土匪强盗还满嘴仁义道德,自从来了寨子里就说什么盗亦有道,妇孺老人不准抢,手无寸铁不可杀,更是经常训斥咱们几个手脚太脏,全是狗屁不通,还偏偏寨主对他青睐有加,真是越想越气,谁不知道他是杀了人才逃亡进了山的,现在装起什么圣人来了。
咱们出了这口气先四处山林里寻寻,找个地方好好歇歇,把那本秘法上的功夫再精研一遍,争取再上一层楼,以后就算再碰上他们,也不用怕,他们再厉害还能在这么大地界找到我俩?难不成,他还能是山神老爷的门人么?”
“也是,大哥考虑的周全,咱们先修养几天,我也心中堵着一口气,自从得来这秘法修身后,都是咱们欺负别人,多少年没被人如此打过了。”
言罢,两人在镇外不远处找了个地方藏起了刀,搀扶着走进了盘岭镇。
山神岛边,苏闻唐晓楼已经到达,因为带着了东西,苏闻特意向小青招呼了慢点,不要与唐晓楼置气,那就是个没见识的人,不懂神兽血脉的强大。
唐晓楼拿着东西,默默听苏闻和小青讲话,又受累,又受骂,又没有办法,俩个都是自己惹不起的主。
傍晚,喊山主苏现一起吃过晚饭后,苏闻就随苏现去到后院准备闭关破境,留下唐晓楼一人在厨房收拾,此情此景,望着他俩父女离去的背影,再看看桌上扔的碗筷,唐晓楼不知道为啥,心中突然有了种,自己像在当小媳妇的感觉。
收拾完毕,唐晓楼就独自来到山下打坐,他现在上下山爬阶梯已经基本上如履平地,比刚来时气喘吁吁还要歇半程那阵好多了不说,速度也有显著提升。
来到湖边巨石打坐,唐晓楼开始回味到下午的战斗,身上的伤已经基本无碍,结了疤,也不怎么疼了。再看自己身体内的内力,在入四境后,还是保持着异常充沛,绝不是眼前的境界所可以拥有的,看样子还能再破一两境,所以自己目前需要多多领悟行气的方法,让自己更快更多的运用起自身的内力,而不是一味只顾着打坐积累,或许该去学些拳脚把式做为自己的一条路子,让自己对打斗时身上使劲的技巧方法多熟练些,也可以借此出劲时带动内力的使用。
而且这时,他也才意识到,自己吸收的师姐钟灵里的灵气,真的很多,不知是怎样的好运助自己化生出来这么多的内力,让自己这几日,真的比得上寻常人数年的苦修,相当于普通人的一步登天,不由的对苏闻又多了几分歉意,希望她这次破境能够顺利的成功吧。
也不知道李林霖这小子,现在在哪,是随掌钟使去了狱门布置防守,还是去了十万大山中央,真不知道那些地方是怎样的壮阔,他小子下一次再见,不知道已经修行到何种境界。
月亮慢慢升了起来,仰望着星空,唐晓楼感慨道,自己在大禹山显得如此渺小,而大禹山在这个十万大山中又只是一颗星星而已,以前的时光在地球上还被无数的作业呀,各种烦琐事压着自己,只在课本上粗略的了解过宇宙,并没有深思,如今在这除了修行,有更多的时间胡思乱想,才真正发觉和感受到,整个宇宙之大,真是令人望而生畏,上古时存在仙人的世界,又是怎样的呢?真是难以想象。
次日清晨,唐晓楼凌晨四点起来在院中等候了一会,并没有等到苏闻,师姐闭关时自己也没有问清,到底要多久,快五点还是没有等到,就自己下了山,走到岸边,刚在巨石上坐下,灵机一动,起身往寒潭走去。
一直不知前几日到底怎么回事,在自己身体比较虚弱失去意识时,为什么身上的钟灵会出现特殊的自动护主反应,而且那屏障竟然是山主都无法使用雷声吼能破掉的,而这几日自己有内力的情况下,却试了各种办法都无法触发这个金光屏障,这到底是自己的慧根天赋,还是钟灵的与众不同所带来的,掌钟使和山神老爷他们都没法给出确定的解释,毕竟自己身上发生的事,他们都闻所未闻。那自己何不再来寒潭尝试下,若是能完好的掌握这个能力,自己就能以低境界,就有了防御至少九境攻击的能力,而且也很想知道,那一日,自己完全没有内力和知觉的情况下,到底身上发生了什么。
到了寒潭边,唐晓楼跳下水,又按上次的位置方向,打起了坐,今日他所察觉的潭水还是这么冷,丝毫没有因为已经有内力护体而稍微隔绝些寒意,只是许久,自己也没有在进入到那种状态,或许是太过刻意,也或许是当日发生之事与是否寒潭的冰冷刺激并无太大关系,唐晓楼就就收了收心,正正经经的开始沉入心神,运转内力修行,不再过多考虑。
恍惚间,唐晓楼进入了深层次的打坐,开始忽略了周身的环境。不一会,睁开眼,发现自己处在了一个非常空洞又漆黑的世界,自己悬浮在空中,额头闪耀着钟灵金光,但是在眼前这个空间里,自身过于渺小,显得十分微弱,并不能照耀很远,四处张望,都是无边无际的黑色,令人心中产生无法道明的恐惧,试着大声呼喊道:“喂!有人么!这是哪里!”
声音向四周扩散,并没有触碰到墙壁边缘之类的回响,看来十分空旷,而且也没有人回应,唐晓楼尝试着移动漂浮中的自己,难道自己打坐中还能睡着做梦了?不至于吧,从来没有过,狠狠的掐了掐自己脸颊,十分火热疼痛,也并没有醒来,唐晓楼捂着脸充满迷茫,自己是不是神游太虚了,我也还没到那么高的境界呀,那这到底是哪里,莫非心神在自己脑子里?
唐晓楼找准了一个方向,向前一直飘呀飘,不知走了多远,在额头的金光照耀下,看到前方出现了一道灰色的墙壁,上下左右看着都是一体,不知有多宽,有多高,唐晓楼想着,这既然是一堵墙,那下面肯定是地,两边延伸不知多远,自己想搞明白自己身处何处最好的方法就是往上去,毕竟想着一堵墙一般情况下往上是最近距离的,从上面翻越过这堵墙,往外看,没准就能知道自己是在哪里了。
但是就是巧了,这真不是一般情况,唐晓楼贴着墙壁向上飘啊飘,又不知飘了多久,而且,怎么感觉似乎在按一丝丝倾斜的曲度在飘了,似乎墙在往里延伸,这是唐晓楼飘了很久才感觉到,毕竟这墙太大,曲线不是很明显。
再往上唐晓楼感觉更不对了,自己虽然还是贴着墙,但是好像已经换了一种方向了,自己本来是直立着,现在是平躺着贴着墙了,难道自己进了巨大的密闭房间?!这上面是封闭的房顶?自己选错了方向?
不知飘了多久,心神早就有些沮丧的唐晓楼差点崩溃,自己这是得又下去找个门什么的么……
为了早点找出这是哪,也为了早点逃离,唐晓楼还是尽快调整了心情,继续沿着墙壁往另一边开始了向下的漂浮之旅,他决定一路到底,踩在地上沿着墙壁找找有没有门户,可以让自己一探究竟是在什么地方。
一路往下,唐晓楼一只手贴着的墙壁突然扶了个空,唐晓楼往那一看,竟然墙壁已经到了尽头,这底下,竟然没有地面!
不可思议的一个想法闪过了唐晓楼脑中,为了验证这个想法,他开始贴着墙壁的的底下往外飘,没过太久,自己就到了墙壁的外面,他借着金光抬头往上看,果然,这堵墙又是往上不知多高,两边不知多远,但是太高太大,自己还是不能肯定,毕竟眼前的墙壁自己目之所及只能看到一小部分,试着在墙壁上用力刻下一个记号,但是无论如何都没法,一小道划痕都无法留下,无奈,情急之下,咬破自己一根手指,在墙壁上用血留下了一个记号,在确认血迹干涸并没有消失后,开始疯狂加速沿着城墙漂浮,过了很久很久,唐晓楼突然瞪大了双眼,看向右手边的墙壁,自己一直向前,但是果然又回到了留下血迹的原点,这堵墙,是一个特别大的圆形围墙,加上刚才在内部从下往上又从上往下贴着墙壁飘浮了一个圈,综合起来,这是一个巨大无比的圆罩子,联想自己最近所接触的事件,最有可能,这难道是一个钟,消失的万物钟本体?!
但是,怎么会如此的颜色,钟灵都如此金光闪闪,本体应该更是应该耀眼非凡才对,大倒是很大,但是并没有察觉到任何灵力波动,就和一堵普通的墙壁一般。而这里,又会是哪里呢,自己又是怎么进到此处的,还是莫非,是在自己体内,自己的钟灵难道是……
在唐晓楼陷入一阵深思中时,耳边突然传来山神老爷的声音:“唐晓楼!醒来!”
身体打了个冷颤,唐晓楼猛地一下睁开了双眼,只见自己正在寒潭中,而山神老爷和苏现正在旁边皱着眉头看着自己,旁边正是刚起的太阳,咦,方向不对,是快要落下的夕阳,唐晓楼赶紧起身:“山神老爷,山主,多谢助我醒来。”
苏现有些不悦道:“唐小子你怎么回事?竟然自己又来到此地打坐,还嫌上次受的罪不够么,还好老爷法力高深,能穿透你身上的金光屏障唤醒你,要是老爷不在,我可再也找不到第二个钟灵来救你。”
“还请恕罪,我只是想搞清楚上次到底怎么回事,自觉现在身上已经有了内力,应该能控制住,不会再陷入深层次昏迷,哪知又出现这种事。”唐晓楼十分不好意思道。
“无妨,唐晓楼,你这次可有发现了什么没有?”水云开问道。
唐晓楼感觉自己刚才所遇到的有些不可思议,而且并没有确切的证据表明是否真实,没准是自己出现的幻想,而且此事事关重大,不敢妄言,还是等下次有机会再确认一遍再说,就撒谎道:“并没有,我刚才和上次一般,失去了知觉,昏昏沉沉,就是一直想要醒来。”
“那就好,自己好生注意些,不要太过冒险,若是还想有此尝试,与我知会一声,万一我和苏现没有注意到你,出现什么意外可不好。”
“是,再次多谢山神老爷和山主。”
“嗯,我们先走,你自己收拾下。”说完水云开就带着苏现步行返回了山上。
唐晓楼则出了寒潭,坐在石头上运用内力使身体产生热气,烘干衣服,准备一会在上山,坐着好好思量一下刚才所遇之事。
走在上山的路上,水云开对苏现说道:“你觉得,他有在骗我们么?”
“老爷,我也不知,但是近期观察以来,这孩子并没有什么坏心,也没有欺瞒过什么,应该的确是出于好奇才会如此鲁莽行事,刚刚那层金光老爷也看到了,我在九境就破不了,如今入了地法,还是无法穿透,上一次是借钟灵同源才唤醒他,这次就多亏了老爷了,希望他下次不要犯傻了。”
“他要是能借此法掌握到这种强大的屏障能力,我也愿意多受这个累。对了,十六怎样了?”
“苏闻她大概是受十七师弟极快的破境速度刺激,又刚失去钟灵,把本来压制着的境界破入七境后,又接着闭关了,看她的样子,怕是准备一路走到地法阶段再出关,是好是坏,她自己应该心里有数,我也并不担心,有这么个闺女,我可是又欣慰又嫉妒了。”
“苏闻的天赋之强,破境势如破竹,有望在二十岁前就能破入地法,何等可怕,遍寻十万大山也没有几个,若是此次成功了,十七岁入地法,说出去,还不得吓掉别人大牙;如今又有了李林霖这个天赋异禀的十七弟子,师兄亲自教导修行,更是未来可期;山下这唐晓楼也是浑身透漏出与众不同的气息,老五,咱们大禹山,真的要有出头之日了。”
“是啊,老爷,只希望狱门处不要出现太大动荡,万物钟消失之事的涟漪也不要太早波及整个十万大山,多给孩子们一些成长的时间,要不了多少年,我们就可重现远古十山的威势,而且众弟子同镇狱门,甚至,若能杀入狱门,报大禹山上代门人的血海深仇,才是更好。”
“早前日子,狱门处你大师兄传回简讯,除了些小鱼小虾,几十年来未有什么大动静,万物钟消失后,短期也没有传来不好的消息,应该无大碍。
而关于消失的万物钟之事,远古其他九山已经和我联系,商量了共同发了一封传令出去,告知各大山有关情况,安抚情绪,以防恐慌。而且昆仑山掌山人拿出多年来研究仿制万物钟符阵网络的另一种符阵,可以保持一般的通讯作用和短距离传送,提供能量的源头也从万物钟改变成了灵力,灵力越强传送距离越远,以此暂时作为没有万物钟时使用,让各大山解了燃眉之急,毕竟,并不是谁都能横渡虚空。至于以后的事,只希望,不会辜负这些年来我们大禹山上下所有人的努力。老五,这么多年,也辛苦你替我做了这么多事。”
“老爷言重了,我苏现无父无母,一个小乞儿,当年差点冻死在街上,要不是老爷路过看见我,带我进山神庙,供我衣暖,赏我饭吃,还没有在乎我天赋一般,收我入门,我这条命,怕是早已骨头都成了灰。
我一点都不辛苦,看着师弟师妹成长是那么的开心,现在看着苏闻,更是欣慰,我在这山上,很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