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仰望着山林,微微笑着。这个平日的恶霸难得这一时收起了暴躁和嗜杀,展露出平安静和的一面,细细品着茶水。
他心里正在想着一号,想象着他在狩猎中勇猛无比的样子,忍不住开心。他有一个秘密,这一号说是徒弟,其实是他的私生子,他多年来周密保护,这个秘密再没人知道。所以平时他总是偷偷多给一号好处,哪怕是牺牲了其他所有人。看到一号在成长的过程中越来越像自己,越来越有野心有天赋,他也越开心。
正畅想间,见林中跌跌撞撞跑出几人来,慌慌张张向他跑来,李水谦凝神一看,是自己的弟子,他心中“咯噔”一下。
等近了一些,看到没有一号,他已经再坐不住,起身向他们飞去,喊着:“出什么事了?”
四号“扑通”往地上一跪,说道:“师父啊,我们遇到好几只老虎,一号二号三号还有九号没有逃出来……”
这消息如晴天霹雳,将李水谦一下子击得双腿发软差点坐倒。怎么会有老虎,他提前偷偷巡查过,这一带明明没有老虎啊!
李水谦的脸色白得像打了霜,他怒吼一声:“快带我去!”发足狂奔前去。
进了树林,弯弯曲曲上了山。几个人几乎是脚不点地,累得呼呼直喘,树林里气氛凝重,仿佛这站的不是树,是墓碑。
等终于到了地方,李水谦一下子瘫倒站不起来,面前的三具尸体已经被野兽咬得不剩什么了,只有那破烂的布料可以依稀认出来是那几人。
怎么只有三具尸体?向天警惕起来,他偷偷上前辨认,看到九号不见了。
是逃跑了?还是被野兽叼走了?
他聚起内劲感受了一下,周围没有什么异样。心想,就算他活着,身上洒了那诱饵粉,整个山上的野兽都会来追杀他,以他的功夫水平,肯定逃不出去。想到这里,心里稍稍安定。
此时李水谦已经说不出话了,其他的弟子也赶忙跟着跪倒在他身后,放声哭了起来。几人按照向天交代的,抽泣着断断续续说着事情的经过,他们怎么正在追逐一直狐狸,怎么看到三只巨虎,那虎怎么凶猛,怎么就一下扑倒了一号,二号三号和九号怎么搭救却也被抓住。说得十分真实。
李水谦此时伤心欲绝,他的脑子里只有一号,这些内容他听了个大概,也没什么心思追究是否有漏洞,甚至没管为啥九号的尸体不在这里。他想大声呼号,可是碍于众人在,只能忍着,已经接近崩溃。只能匆匆收拾了遗体,带着众人回去了。
经过此事,向天在武馆确立了自己的威严,虽然他仍然低眉顺眼地每日做着打杂的工作,但每个人都对他毕恭毕敬,李水谦在时,尽量装得正常,一旦李水谦不在,向天的活儿就被其他人抢着干,他有了更多的时间练武。
相比较于杀掉一个曾侮辱自己的人,功夫的日精月益所带给他的兴奋更大!仅仅几页纸,就让他摆脱了平头老百姓的身份,摆脱了任何人都可以欺负他的境地,这进步所带来的愉悦不可比拟。
当他刚拿到这秘籍时,还曾经怀疑过它的价值,现在他已经产生了无穷的敬畏之心,他已经深信不疑,这书将会带给他无限的力量和可能!
所以他抽空回了一次家,取来了第二、三级!
每一级只见的难度跨度都在增加,这下修炼难度又猛上一个台阶,向天艰难的训练开始了。
他需要训练的强度越来越大,要理解的内容也越来越深,但他心里从来没有想过放弃。
正赶上李水谦因为丧失了一号,整个人都似乎垮了,以往上课时他讲解的比较细,也比较慢,现在他每天醉醺醺的,心思完全不在这上面,来了就把最主要的内容快速一讲,然后放任弟子们自己修炼,其他人都听个云里雾里,向天却因为扎实的基础和对秘籍的钻研,可以理解。这样一来,授课的进度也快了不少,正合向天的心思。
当然这也是有代价的。李水谦的性情也比以前残暴了十倍,一不高兴,就要拿徒弟出气,借着酒劲,下手特别狠。他每次看着徒弟们,心里就来气,气当时这些人没能把一号救出来。他常常忍不住想,要是能用他们的命把我儿子的命换回来就好了,再看看十号,这种废物都活下来了,我儿子却没有,凭什么?十号这种废物活着有个屁用?
所以他尤其对向天有气,一有机会就找茬揍他。向天为了从他身上学东西,每次挨打都默默忍着,这更让李水谦肆无忌惮,到后来,他甚至不用找茬了,只要见着向天,抬手就打。
向天只好尽量躲着他。好在现在即使隔着好几间房,向天也能听见李水谦授课的声音,他就一边听一边练,效率奇高。
然而这天半夜,他们正在房间里睡觉,只听一声巨响,门被撞开了,所有人都吓得跳起来,见门口摇摇晃晃站着一个人,有人点起灯,才看清是李水谦。
只见他已经喝得大醉了,面庞像火炭一般,身体紧绷着,眼睛布满血丝,盯着他们所有人。
在点灯之前,向天已经感受到来的人是他,他心想,半夜上门,肯定没好事,看来我又得挨一顿了。
李水谦看遍了所有人,突然嚎叫:“你……你们!是、是是你们……杀死了……我呃……一号!”
六号吓得汗流浃背,赶忙跪倒说:“师父您喝醉了,记错了,一号是老虎害死的!”
“不……不对!是你们!”
其他人也赶忙都跪下喊:“师父,不是我们,是老虎!”
“当然当然……当然是你们,老虎……来的时候,你们……你们为什么……为什么不挡着一号,让……让老虎吃你们,这样……一号就不……不会死了!”
众人听得面面相觑,哑口无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