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石城的街道上,一大一小两名少年正在散步,正是秦云轩和秦九离。修炼之道有张有驰,今日秦云轩洗髓完毕,便和秦九离出来感受下青石城的热闹。
“云轩,怎么样,不错吧?”秦九离笑着对秦云轩说道。笑容没有一丝勉强,并没有因为几日前演武场上被秦云轩打败而怀恨在心。
“嗯,好热闹啊!”虽然是秦家的绝世天才,但毕竟还是一名十二岁的孩子,此时看着青石城繁华的场景,有点目不暇接。
街上往来行人不绝。有大腹便便的商贾,有打扮的花枝招展的姑娘,有背着柴火的老汉,有背刀带剑的江湖人,还有时不时摇头晃脑拽一两句诗文的读书人。最后的读书人,如果还有功夫在身,那多半就是李家的子弟了。
而街道两边的店铺,种类也是繁多。有卖布匹绸缎的,有卖笔墨书画的,有卖首饰的。有典当东西的典当行,有打铁的铁匠铺。
最热闹的地方当属酒楼。酒楼里的江湖客和普通人往往在几杯酒下肚之后,豪气迸发,谈天说地,指点古今。
最养眼的地方是卖胭脂水粉的铺子。几名妙龄女子们不断比较选择着自己心仪的产品,时不时娇笑几声,莺莺燕燕好不悦耳。一些少年走过,总忍不住偷偷看上几眼,但又立即装作目不斜视,一副大丈夫志在天下的样子。
一路走走停停,观赏游览,时间已经到了中午。二人找了一个酒楼,来到二楼,找个位置坐下,自有小二上前来点餐。
此时楼中正有说书人在讲述秦梦轩拜别家族,青石城外斩杀匪盗的故事。秦梦轩是青石城最大的传奇,从秦梦轩拜别家族,到他退出青云学院回到家族,这段时间的传奇事迹为无数人津津乐道。尽管过去了三年,还能从说书人的口中听到秦梦轩的故事。
青石城中的人听了太多遍,都已经耳熟能详了,不是很在意,外地来青石城的人却听得津津有味。
一段讲完,说书人正要再讲讲秦梦轩“入遗迹大战圣子,显锋芒震惊世人”的故事,一个粗豪的声音从二楼传来:“陈老头,这故事在青石城都快听烂了,讲些其它的故事出来听听!”
“哦,这位爷想听什么样的故事呢?要不我讲讲徐家家主徐天命年轻时走南闯北的故事如何?”被叫做陈老头的人问道。
“不听,不听!这故事也快听烂了。”粗豪的声音再度响起。发出声音的是一名赤着上膊的武林人士。
“那您想听个什么样的故事呢?”说书的陈老头问道。
“新鲜的,讲点新鲜的事,这些陈芝麻烂谷子的事情早就听腻了。”
青石城就这么大的地方,有名有姓可以称作豪杰的人也就那么多,这些故事,汉子显然都听过很多次了。
“哦,那我来讲讲几天前秦家传出的,有一名绝世天才领悟了意境的事情如何?”陈老头思考了一下,说出这么个提议。
“好,就讲这个。”武林人士同意了。酒楼其他人也来了兴趣。消息从秦家族人口中传出已经有几天了,众人或多或少都了解一些,但更具体的就不知道了。
“却说领悟意境的少年名叫秦云轩,今年十二岁,正是秦家第一高手秦梦轩的弟弟。
“此事发生在秦家演武场上,当时秦云轩与秦九离在演武场比试,秦云轩临阵突破,打败了秦九离。”陈老头缓缓说道,也不知道他哪里得来这么准确的消息。
“至于这场战斗的具体情形,以及二人的恩怨情仇,咳,咳!”陈老头突然收了话头,不再继续说,这是要讨赏钱了。
“云轩,你现在也算是出名了,连说书人都在传你的名字。”二楼,秦九离对着秦云轩说道。
“九离哥!”秦云轩有些尴尬,他是踩着秦九离出名的。
“没什么,我帮助你领悟了人枪合一,你现在和我交手,也是在帮助我领悟意境。有了和你不断交手,加上四家会武后的地下灵池修炼,在青云学院招生前,我应该就可以领悟意境了。
“四家会武我应该不是你对手,我们青云学院招生时再做比试”秦九离道。
秦云轩认真地点点头,表示记住了此事。
吃完饭,从酒楼出来,二人随意地走着。
“各位父老乡亲,咱闯荡江湖路过此地,无奈盘缠用尽,借贵方宝地卖卖武艺,只求赚些银子养家糊口。诸位有钱的捧个钱场,没钱的捧个人场。”前方传来一阵吆喝,却是秦云轩和秦九离二人走到了一个卖艺表演杂耍的地方。
“九离哥,我们也去看看吧!”看到那里围了不少人,秦云轩也有些兴趣。
观看表演的众人围成了一个圈,中间是一名中年汉子和一个十一二岁,面目黧黑的小姑娘。小姑娘笑得很是灿烂,似乎很喜欢被人围着的感觉。
“当!当!当!”小姑娘拿着锣敲了三声,示意表演要开始了。
众人一时安静。
只见中年汉子深吸口气,蓦地张嘴,口中就有火焰喷出。
人群中传来的喝彩声稀稀拉拉。口中吐火的表演并不稀奇,并不能让众人激动起来。就连喝彩声也并不高昂,显然只是出于礼貌罢了。
见到这样的情形,中年汉子不为所动。只见他双手掐诀,不断点出。
随着他手势的变化,火焰渐渐扭曲变形,似乎有什么东西要从火焰里钻出来。
“呼!”只见火焰蓦地黯淡,一只火焰形成的苍鹰从中钻出,盘旋在空中。
“啊!”人群里发出阵阵惊呼,这样的表演他们显然没有见过。
此时中年汉子还在掐诀,手势不断变化,口中喷出的火焰已经黯淡了许多,但还是在不断扭曲,似乎还有东西要成型。
“呼!”一条大蛇从火焰中涌出,同样冲向空中。
此时中年汉子口中喷出的火焰已经消失。中年汉子没有再继续喷出火焰,只是在掐诀维持着空中一苍鹰一大蛇两只火焰幻化成的生物。
“诸位看官,我接下来要表演的是我家传的独门绝技‘鹰蛇生死斗’。若是表演得好,诸位看官就喝个采捧捧场,若是各位看官再愿意赏几个小钱,咱就感激不尽了。”中年汉子这一套说得十分熟练。
话说完,不待看场下的反应,中年汉子操控着一鹰一蛇搏斗起来。
只见苍鹰在大蛇的上空不断盘旋寻找着机会,偶尔迅速俯冲而下,利爪直抓向蛇的七寸。大蛇的身子盘起,口中蛇信摇摆,人们似乎都能听见咝咝的声音。在苍鹰下扑之时,蛇身迅速弹出,欲要把苍鹰缠绕住。
火焰化成的苍鹰和大蛇栩栩如生,二者不断交战,苍鹰上下翻飞,大蛇左右回旋,好一出大戏。
围观众人何曾看到过如此精彩的表演,连喝彩都忘了。直到苍鹰和大蛇越变越淡,最终消失,众人才回过神来。
“好!”喝彩声震耳欲聋,似乎只有这样才能表达出他们的兴奋。
只见中年汉子对着四方拱了拱手,示意小姑娘去讨要赏钱。小姑娘也是满脸兴奋,不知是因为中年汉子精彩的表演,还是因为众人的喝彩声。
秦九离和秦云轩此时如梦方醒。在中年汉子喷出火焰时,他们就感受到浓浓的意境之力。显然这不是个简单的杂耍卖艺人。
中年汉子使意境之力形成恍若真实的形体,显然对意境的领悟要远远超越秦云轩。
而幻化的火焰苍鹰与火焰大蛇栩栩如生,二者的搏斗仿佛在演示两门高明的武学,看得二人目瞪口呆。
这样的领悟,这样的控制力,中年汉子怕是超越了养气境界吧?
小姑娘端着碗,径直走向秦云轩这边,显然是要从这里开始收赏钱。直到小姑娘把收赏钱的碗递到二人面前,二人还有些恍惚。
二人仔细地观察小姑娘面容,果然看出了许多不协调之处。小姑娘手掌却白嫩精致,不似普通人家的孩子。再看小姑娘的面容,细细看也可以看出易容过的痕迹。
“呜!呜!”小姑娘指了指自己的嘴巴,示意不会说话。再一扬碗,示意讨赏。
“小姑娘竟然不会说话?难道先前的感觉猜测都是错误的,二人就是普通的卖艺父女?”二人有些茫然。
二人再次看向小姑娘,只见小姑娘面色如常,眼中却带着促狭的笑意,才明白小姑娘显然也看出了他们二人和其他的围观者的不同,在逗他们二人玩。
二人有些茫然地给了赏钱,小姑娘便去向其他人讨要赏钱去了。
中年汉子表演足够精彩,小姑娘又是一个可怜的哑巴,众人纷纷掏出了自己的腰包,给了不少赏钱。
一圈转完,看着碗里满满的货币,小姑娘笑得更开心了,蹦蹦跳跳地回到了中年人身边。
中年汉子向四周拱手,谢过众人的慷慨解囊,领着小姑娘离去了。
中年汉子走后,周围的人也渐渐散去。
“中年汉子怕是超越了养气境界,也不知道这样的人物来我青石城有什么事情!”看着渐渐散去的人群,秦九离有些不解地说道。
秦云轩摇摇头,秦九离都不知道,年纪轻轻,毫无江湖经验的他对此更是不知。
“青石城来了如此人物,我看需要禀报给族长。”秦九离说道。
秦云轩点点头,他自然没有什么意见。
二人回报族长,族长秦虎显然也猜不到中年汉子来青石城的用意,只能叮嘱族人暗自谨慎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