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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一目了然

林清落回到家的时候,安夏还没有起来,昨天晚上她们俩聊天有点晚了,安夏因为工作的事情,心情有点低落,因此俩人进行了一场促膝长谈,还喝了点小酒,这会,林清落看时间尚早,便也没有去叫她。她走进厨房,淘了米,放到了电饭煲准备熬点粥,好让装了一晚上酒精的胃温暖温暖。一切都准备好后,才走进卫生间进行洗漱。

林清落和安夏是大学同学,当时,安夏是属于学习好,长得又好的班级积极分子,大家提起安夏,无不夸奖;林清落到现在都还记得,大学第一次见安夏时的场景:那天,班主任带领她们新生参观学校图书馆,大家排队等候的时候,安夏刚好站在林清落的前面,那时候的安夏,留着一头短发,肤色偏黑,身高不是很高,还带着点婴儿肥,生涩的很,但是,尽管这样,林清落还是觉得,这姑娘很独特,跟其他人不一样,她不仅是长得好看,还有一种特别的气质,那就是:站在人群中也能一目了然;但是,那时候大家彼此都还不认识,林清落也不属于自来熟的一种,因此,虽说她觉得她很特别,却也依旧没有主动上前打招呼。

大学不同于中小学的一大特点就是:中小学的时候,你哪怕时上厕所,也会找个人跟你手拉手才行,一个班里的同学好似都是知己般熟络,走在路上,随便两句话都能交到一个朋友,而在大学,如若你不主动拓展社交,你的圈子可能真的就仅限于宿舍,尤其对于林清落这种其貌不扬又才华平平的人来说,四年结束了,班级里还未曾跟她说过话的人也是大有人在,因此,哪怕是经过了大学四年那么长的时间,她们也仅限于点头之交。

林清落跟安夏的熟络源于大四的第一学期。那时候,大家对于未来的走向基本已经差不多定下来了,大概分为3种:考研/考公务员/找工作,因为她们那个专业的特性,她们班有超过三分之一的同学选择了考研,光林清落她们宿舍4个人里面,就有三个参与其中。又有超过三分之一的人一心考取公务员,因此,她们班正儿八经找工作的就只剩不到三分之一的人了,两只手可以数过来的数量,林清落和安夏就是这为数不多的人里面的其中之二;

那段时间,校园招聘会异常火热,林清落和安夏一个一个的赶场,简历投了无数份,但效果甚微。细想起来,她们那时候,更多的其实是迷惘,根本不知道自己可以做什么样的工作,走哪个方向的路,二十几年的校园生活让她们对外界一无所知,只是跟着找工作的潮流,机械式的进行着;安夏的家人给了她绝对的自由选择权,因此,安夏投递工作,只看自己干不感兴趣,其他的都不怎么在乎,但林清落却是带着秘密的,毕竟家里人一直以为她是在准备考研。可那时候的林清落,已经不想再继续读书了,她想走出校门看看,哪怕朋友说她那样的性格不太适合混职场,她还是想试一试,因为她知道,大学她已经听从家里的意愿选择了离家近的,这一次若再不争取一下,这一辈子,她都再也没有机会离开了,因此,哪怕提心吊胆,她也还是乐此不疲的一次次打印着简历;

林清落和安夏选择同一家公司,绝对不是商量好的,但她们选择的原因却惊人的一致:因为那个公司,在江城;但这个一致里面却又包含着不同的目的,安夏说:那里是江南水乡,她想去看看;林清落则是因为:江城距离金州1912.9公里,足够遥远;

缘分就是这么开始的。此后,她们同时离开家来到这陌生的城市,从此,两个人的同居生涯就这样展开了,距今已有三年有余,中间,她们经历过离职,换工作,甚至还经历过吵架,冷战,但到底是没有再离开过。

林清落从洗漱间出来的时候,安夏已经醒了,依旧穿着那件蓝色的格子睡衣,两只眼睛睡眼朦胧。昨天晚上的失落已经在她身上看不出来太多了,阳光从窗户上洒下来,照在站在窗前的安夏身上,显得她有点栩栩发光的感觉,林清落心想:这家伙还真的是一如既往的一目了然呀!嘴里却还是毫无缓冲的说:“你是不是要尿尿?去吧,我用完了”。

安夏一如既往的翻了个白眼给她,因为她一直都想不明白,林清落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将上卫生间说的这么通俗的。安夏记忆中的林清落,一直都是独行的,倒不是说她孤僻,相反的,她很少是一个人,但是,怪就怪在,哪怕是跟一群人在一起,她还是给人一种独行的触觉。大学的时候,她还专门跟班里有同感的同学讨论过这个问题。那天,她们一起去听系里的讲座,因为实在无聊,就开始跟周边的同学聊起天来,又因为找不到话题,便开始讨论起自家班里的同学了,之所以说起林清落,是因为她坐的地方与安夏她们之间隔了一个走道,而刚刚她身边的室友出去接电话了,所以,她便首当其冲的进入了安夏她们的视线,安夏是第一个开口的

“你们有没有觉得,我们班林清落身上有一种独行的感觉?”

一男同学立马回答:”有,不止有,还总觉得,她好像啥都不在乎“

”对对对,我也觉得,哪怕她好像也总是笑脸,但还是给人一种生人勿进的感觉“

”对对对,距离感太强“

………..

大家三言两语的说了很多后,不知是谁提起来的:“要不,我们去问问她“?这一任务最终落到了最先附和安夏话题的男同学身上,那时候,林清落室友已经回到了座位上,那男生便顺利成章的坐了过去与之谈话。从安夏的角度看过,林清落也是在谈话者里面的,她依旧是面带微笑,淡然的嘴巴一开一合应答着,突然,她看到她惊讶的怔了一怔,然后,笑意更深了,询问了她室友什么,她室友好像是惊讶的笑了笑,然后,林清落好像是想了一会儿,然后又回答了一句话,三个人便又都笑起来了。这时候,讲座结束了,林清落和她同寝室的先离开了,走的时候还朝着安夏她们打了招呼,那男同学任务完成,回到了安夏她们那边,转达了他所询问的一字一句:

“林清落,你明明看起来是很好相处的,但为什么总让人觉得距离感那么强呢?你好像什么都不在乎。”

“啊?是吗?”

“是的。”

“恩?我想想哈,好像也没有什么能让我在乎的。”

这便是安夏对林清落最深的记忆。后来,当她们来到了江州住在一起后,安夏有一次提起这件事时,林清落想了好久才答:“哦,好像是有这么回事,但那时候大家不都不熟嘛,再说了,谁还没有过年轻时候的口无遮拦呢,你说是吧?”安夏对此嗅之以鼻。从此,这一章便翻篇了。

林清落收拾完毕的时候,安夏已经将粥盛好了,因为林清落要去加班,所以匆匆忙忙喝了两口便穿鞋准备出门了,刚要关门时,安夏说:

“你今晚几点下班?约你可真难,两个周末都没约到了,如果晚上下班晚,一起去逛逛啊?“

“我这不加班,没办法么,今晚争取早点出门出门。一起去吃火锅呀?好久没吃过了。”

“我没问题,就看你给不给力了”

“OK,晚上联系”。

结果,出乎安夏意料的是,林清落竟然准时回家了,但是,火锅之约却是又食言了,因为回到家的林清落,脸色惨白,弯着腰唉声叹气。安夏知道她肯定是例假又来了,便给她冲了红糖水,拿来止疼药。看着林清落痛不欲生的样子,安夏很是一副同情的样子,因为同是女生,她是从来都不会体验林清落这种感觉的。而上帝的不公平林清落早就已经知道了,所以,看着安夏的表情,她连翻白眼的冲都省了,只在心里默念:哎,今晚又注定没有好觉了。

果不其然,一夜翻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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