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秦柏不知道,因为秦柏是秦家人,想着秦夫人对秦颜月的关怀,离姜待他还算客气,所以他才会觉得离姜温和有礼,若换了别人怕就只能觉得他气势霸道高不可攀了。
秦夫人刚来就给秦颜月带来了一个消息,让高束和秦颜月都有些意外。
“颜月,今日闵家二姑娘被逐出家族,剔除族谱了。”
秦颜月难得的皱了一下眉头,“这是为何?”
高束也竖着耳朵听着,昨日里先生都已经给了她了,她该能够自证清白了才是,怎么还会是这样的结果。
“闵家与寂家昨日闹出来的事你该都知道,听说是闵家与寂家想要就此联姻,但闵妁并不同意,咬死了不去,后来气得闵父将她关在院子里禁足,压着她必须嫁,她便一哭二闹三上吊,在梁上挂了一回,好容易救回来也是一心求死,怎么都不承认自己与寂家三公子苟且,口口声声说自己被人陷害,家中继室母亲为护自己亲生三女才逼着自己嫁给那寂家三公子那个花花太岁,说不准构陷之事那继室也占一份。闵父虽听了这些胡话,心中生气,但有继室劝着,又心疼这是自己原配留下来的唯一孩子,闵父也忍不下心真打死了她,家中族老便出了个逐出族谱的主意,让她自生自灭,也能保住闵家颜面。”
听了这番话,高束一笑,“所以她就这样被逐出家门了?”
“是呀!”秦夫人有些惋惜的道:“可怜了这孩子!”
高束与秦颜月对视一眼,心道:这闵家二女倒当真聪明,竟将闵家所有人都耍了一通。
刚用了午膳,外头的奴婢便来报,说是闵家二姑娘前来投靠两日。
秦颜月一笑,点头就应了,让下头奴婢好生伺候,莫要怠慢。
陪着秦夫人玩到傍晚,用了晚膳,高束和秦颜月才得空见了闵妁。
“你这般闹上一场,是不打算要名声了?”
一身朴素的闵妁由云吉扶着上前见了礼,“毁了名声有什么要紧,总比哪日丢了命好。”她的嗓子哑了,该是上吊的时候勒坏了喉咙。
自母亲去世,她在闵家顶着原配嫡女的名头过得艰难。
好在府中继室不算过分,她也能忍,这些年来也便没有闹出什么要紧事,磕磕绊绊也过来了。
但如今府中继室不满寂家三公子与她亲生女儿的婚事便这般算计,她却是如何都忍不了,这要是忍了,岂不是这辈子都在火坑里头了。
寂家三公子就是个花花太岁,整日里不是寻花问柳就是养着外室、填房,哪里是能够托付终身的人,她亲生女儿不愿意填这个坑便想推她下去,她哪里能够让她得逞。
秦颜月看着她有些苍白的脸,见她脖子上的红痕一大片看着就骇人,将奴婢们刚送来的参茶斟了一杯递给她,“所以你就一哭二闹三上吊,咬死了不去寂家?”
“这也是没有法子,才出此下策。”闵妁捧着参茶喝了一口,缓了缓喉头的干涩,“我知道姐姐给我的大夫本事大,定然能够将我身上中的药查出来,证我清白,可是这世上从来只有日日抓贼哪里能够千朝防贼,躲得过初一躲不过十五,今朝不成还有明日,我力量微薄总有躲不过的一日,还不如闹这一场,从闵家脱身出来,方能求个安稳。”
秦颜月面露欣赏,这倒是个看得明白的,“你怎知道自己就一定能够脱身,也不怕被你那无情的父亲乱棒打死?”
闵妁道:“我拼命将事情往那继室和我那个不要脸的三妹妹身上扯,说他们陷害我,不就是为了让父亲心生疑影,让那继室为避嫌而为我求情么?”
高束好笑道:“可她若是不为你求情,亦或者拦不住你父亲,你该如何?”
“不会!她便是拼了老命也会保住我的命。”闵妁笃定道:“她的目的是想让我替嫁,不是让我赴黄泉,若是我死了,她的计划也就落空了,我那三妹妹仍旧得嫁给寂家三公子那个不成器的,她费尽心机算计一场,难道就甘心看着到嘴的鸭子飞了?”
高束挑眉,“那个族老是你这边的,还是那继室那边的?”
“我一个母亲都没了的人,哪里能够得贵人相助。”闵妁讥诮道:“我不过是为了脱身,方才让几个拿人钱财的奴婢,多了几句嘴,说了几句话,让那继室听进了耳。”
高束忍不住笑着为她拍手,“你这番算计真是好才智,既然已经算到了这一步,那你应该猜到她下一步会做什么了吧!”
“在药效过去之前,让寂家三公子来纠缠我,无论用什么法子只要将我弄进寂家。然后装出一副贤良淑德的样子,以家中妹妹不与亲姐共侍一夫争夺夫君的说法,将我推进寂家,让她女儿退婚脱身。”闵妁嘴角勾着冷冷的笑,“说不准,她为了让她自己女儿安全,还会抬举我一回,让我登堂入室做了寂家三房正头娘子。”
秦颜月看着她这副笃定的样子,笑着道:“既然知道,可想好了应对之策?”
“这不是已经到姐姐这里寻求庇护了么?”闵妁玩笑一句,又道:“两日后我会约寂家三公子见一面。”
高束听了这话,一笑倾城,“怎么?打算送羊入虎口?”寂家那个这会儿怕是正愁找不到她,她倒主动要去寻他了。
既然事还没成,寂家那位就咬死了与闵妁有苟且,那就是与那继室串通好的,且觊觎她美色,这会儿怕是正在找她,毕竟这到嘴的肉不还没吃着么?
闵妁苍白的脸上显出几分鲜活,露出一个笑来,眼睛亮晶晶的,“确是如此打算,打算披着羊皮唱一出好戏。”
“你自己瞧着办,办砸了也无碍!”秦颜月没有问她打算怎么做,但看她这两天一夜的谋算也知道她心有成算。
闵妁知道她这话的意思,这是要做她的后盾,即便她算错了,败了,她也还有她可以依靠。
心下感动,闵妁郑重行了一礼,“多谢姐姐!”
云吉也跟着自家姑娘跪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