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后美人的笑脸在一瞬间垮下来,对着他的背影就是一顿张牙舞爪恨不得将他的背挠烂。
秦颜月轻车熟路的走进这个挂着秦府匾额的府中,明显对这里很是熟悉,这里没有王府的富丽堂皇,但是却因为府中的院子全部精心布局的原因而比王府精致优雅很多,无论什么地方都带着主人细致的小心思,一草一花皆是不同的风景,不同的院子里也有着不同的风格和小趣,自然不是那王府复刻一半的富丽所能相比的。
久违的回到这个地方,黎荜忍不住的四处打量,似乎在观察着这个院子在她离开的这些日子里有了什么样的变化。
“怀念么?”
秦颜月头也没回却像是看见了她的动作,看见了她眼中的神采。
黎荜点头,“当然怀念,这里是我们的家。”
说到家的时候她的脸上带上笑容,眼中的神采也变得生动,再不是王府那个只会刻板做事沉默寡言的奴婢,但无论怎么看这时候的她才更像是自己。
看着周围的景色,秦颜月无声的笑了一下,“我也很怀念!”
这里是她亲手布置的府邸,从一开始就打算在这里生活,自然比任何一个人都怀念待在这里的日子。
不过很可惜,建造这个府邸之后,她真正在这里居住的日子屈指可数。
穿过繁花盛开的偌大前厅,又转过好几道月门,绕过一片湖,穿过一片花园才走到秦颜月的院子——离轩。
刚进门里头迎面而来的奴婢就有些惊讶的低头行礼,“姑娘安好!”
秦颜月的身份她们自然是知道的,这个已经两年不曾回来的秦府主人突然回来让她们很惊讶。
秦颜月与她们擦肩而过,径直就要穿过三个花厅往自己的主阁去。
黎荜的态度就更好一些,对着她们笑了笑才走过去,明显心情很好。
一路上遇到的奴婢都恭恭敬敬的向秦颜月两人行礼,即便她们心下都很奇怪她们的主人为何突然回来了。
不过很快他们的疑惑就会得到解答,因为这时候的京城早已经炸开了锅,消息已经在来的路上。
刚回到住阁,离姜就追了过来,黎荜识趣的没有继续碍眼。
从身后抱住她,他的头压在她的肩膀上,他沉默着没有说话,若是这时候她微微侧首就能看见他脸上无限的眷念。
感觉到他的低落,秦颜月安抚的摸了摸他的头,“怎么了?”
刚才不还好好的么?怎么突然就这样了……看着像是伤心了。
离姜耷拉着眉眼,靠在她的身上,“只是觉得自己错过了很多。”
这话说的没头没尾,但她却听明白了,“两年而已,不算长。”
她原以为他们再也没有机会见面,如今能够重逢,就是最大的幸运,错过两年不算什么,今后他们还有很多个两年。
身后的人仍旧没有放开她,反而将臂弯越收越紧。
秦颜月无奈转过身来,他又立刻靠近,和眼前的人额头抵着额头秦颜月哭笑不得。
许久,秦颜月看着他这张平淡无奇的脸抿了抿唇,“你能把脸换回来么?”
想了想又补充了一句,“看着别扭!”
在马车上的时候她就想说了,这样一张脸放在他这样清贵雅致的人身上实在有些不合适,怎么看怎么违和。
离姜抬起眼看了她两眼,在她嘴角轻轻亲了一口,“怎么?秦姑娘好美色,看不上我现在这张脸?”
秦颜月看着他的脸好半饷,纠结了一会儿开口道:“说实话,是有些下不了嘴。”
说完两人对视一眼,“噗嗤”笑出声。
离姜伸手揭开脸上的伪装,露出一张绝色的脸。
对!绝色!就是人间绝色!
将绝色这个词放在一个男人身上本是不合适的,但放在他的身上却是那样的契合,他的五官单看都没有什么特别,也没有觉得很美,但却搭配得异常和谐,凑在一起怎么看都觉得看不够,尤其是眉宇之间的衿贵独此一份,再没有别人能够仿来。
她认真的看着他的脸,捧着仔细的看,他也在看着她,手环在她的腰间,眼中说不尽道不明的情绪在蔓延。
“这两个月委屈你了!”秦颜月摸着他的脸率先开口。
“不,是这两年委屈我了!”离姜开口道:“我们分开两年了!”
听得这话,秦颜月不乐意了,分辩道:“分开两年是不错,前头那一年十个月可不是我委屈了你,是你委屈了我。”说着她就抱怨起来,“你失踪这么久,我费尽心力四处寻你,委屈的人是我。”
这两年她一直都在找他,却怎么也找不到,直到两个月之前他寻来京城,他们才重逢,这两年没有他的日子她是真的觉得委屈,什么事情都需要自己面对。
虽然这在她过去的十多年里也算不得什么委屈的事,她一直以来都是自己独立面对所有事情的,但过过由他保护的那些日子之后,身旁突然没有了那个人,需要独自面对外面的纷杂她就觉得委屈万分。
就像是一个从来没有吃过糖果的人,在尝过糖果的甜头之后就会贪念,也会更加讨厌黄莲的苦。
看着她委屈的小脸,离姜一怔,将她更紧的拥进怀里,而后缓缓开口,“对不起,玉灵!”
听得他略带愧疚的声音,秦颜月弯起眉眼,靠在他的怀里,“觉得愧疚的话就将你这两年经历的事都告诉我,作为交换,我也将这两年经历的事全都告诉你。”
“好!”
胡闹了一通,秦颜月沐浴之后换了衣裳出来,便走在梳妆台前由着他为她挽发髻。
“什么时候学会梳头发了?”
“大约是一年多以前吧!走在街上的时候偶然看见一位正在逛街市的夫人头发散落下来,她身边的丈夫连忙帮她挽了,却挽得十分不好看,想着你我以后若是遇到这样的状况,我不能像他一样手笨,也就学了学。”
说是学,其实也没有花费什么时候,他一向聪慧,不过是平日里走在街上多留意了一些那些女子的发式,看清楚了如何盘上的,自然也就会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