教堂大火惊醒了罪城各方大佬,北角教堂存在了几百年,从没听说发生过这种事。
城南钟楼,剑心背手站在钟楼顶,他是个矮小精瘦的青年,身高目测不超过一米六五,相貌普通,属于丢到人群里就找不出来的那种。
“是黑玫瑰带走了噩梦之书?”剑心有些许担心,他毕竟还没到六阶,实力比黑玫瑰稍逊一筹,如果黑玫瑰再有噩梦之书相助,恐怕很难保持现在的平衡。
“我还是要尽快到六阶才行。”一想到六阶任务,剑心也觉得心烦,他通过和黑玫瑰多次交手,早就验证了自己的实力,不会比普通的六阶强者差很多。
但还是卡在六阶门槛,两次尝试都以失败告终,似乎六阶任务遇强则强,他的装备属性技能越高,任务难度就越大。
城东某间屋子里,一个肥胖的女人晃动着身躯走出房门,她的身后一片雪白,几个冰雕栩栩如生。
唯一的幸存者跪在地上战战兢兢,不住地向肥胖女人磕头:“罗琳大人,我下次不敢了,再也不敢了。”
肥胖女人便是坐镇罪城城东的罗琳,她头也没回,只觉四周温度急剧降低,只消几秒钟,跪伏在地上的男人就由内而外变成了冰雕。
罗琳望着远方的大火,眉头皱成了川字,冷哼一声:“黑玫瑰可真是好运气,多半是她拿到了噩梦之书,看来,她是想要对我下手了。”
对于罪城众多玩家和NPC而言,这场大火不过是饭后谈资,仅有极少几人知道,本就不安宁的罪恶之城,要变天了。
苏扬回到查尔斯的屋子,他正倚着门框看教堂大火,消息并不灵通的查尔斯还不清楚具体发生了什么。
看到失而复得的战矛,查尔斯一时间老泪纵横,这是陪他征战多年的神兵利器,典当掉战矛的那一刻,查尔斯以为自己的战斗意志已经随着战矛一同消逝。
如今,艾普索战矛又回到了自己手中。
心头刚涌起的暖意只持续了一小会,查尔斯叹息一声,那又如何呢,自己已经是个废人了。
“灯火通明,多谢你帮我把战矛取回来,进屋吧。”查尔斯背过身去,肥胖的背影尽显颓废和落寞。
完成任务,按照约定,查尔斯讲起了自己的故事。
也许是很久没有跟人说过这些了,查尔斯回忆起了二十多年前,那时他是圆形竞技场最具盛名的战斗法师,是当做地区负责人来培养的,前途光明,人人都认为他能成为六阶战斗法师。
阿塔蒙合众国成立已有很长时间,各个种族放下偏见联合在一起,共同抵御外敌,在这种大背景下,普通人类和普通精灵可以和谐共处,但是,两个种族之间的隔阂始终是存在的。
查尔斯和精灵公主索菲娅在宫廷偶遇后,两人很快就陷入爱河,相比之下,索菲娅在精灵中的地位更加尊崇,她是精灵王的子嗣,是预言中的精灵先知,是未来的宫廷议长,是精灵族冉冉升起的新星。
两人之间的阻力大多来自精灵族,若非查尔斯身后有圆形竞技场撑腰,精灵族早就把这个不开眼的人类小子宰了,好断了精灵公主的念想。
精灵公主索菲娅被带回精灵圣城禁足,不允许再见查尔斯一面,那时的查尔斯年纪还没现在的苏扬大,正是年轻气盛桀骜不驯的时候,硬是凭着一杆战矛杀进了圣城。
所爱隔山海,山海皆可平。
查尔斯为爱付出所有,在被精灵族的六阶强者围剿之前,终于见到了索菲娅,想要带精灵公主一起远走高飞。
故事说到这里,苏扬忍不住问道:“然后你就和精灵公主私奔了?”
查尔斯叹息一声,抬头看了苏扬一眼,说:“那都是传言罢了,那一天,索菲娅并未踏出精灵城。”
和坊间流传的版本不同,查尔斯并没有真正和精灵公主私奔,那可是精灵圣城!
常驻圣城的六阶强者不少于十位,查尔斯再厉害也不过是个五阶战斗法师,任何六阶强者都可以轻易擒住他,就算精灵公主愿意跟他走,也逃不出精灵圣城。
精灵公主比查尔斯更理智,明白现实是不允许她和查尔斯在一起的,就算逃出了精灵圣城,世界之大也无处可去,无论躲在什么地方,精灵族都会不惜一切代价将他们找出来。
人类不可能插手这件事,圆形竞技场也劝说过查尔斯,让他不要意气用事,现实压垮了一切。
查尔斯苦笑着说:“圆形竞技场告诉我,如果有一天超越了六阶,便有机会和索菲娅在一起,可是,我连六阶的门槛都没摸到。”
他的语气愈加激动起来:“六阶已是无数人触摸不到的境界,超越六阶?千百年来,人类中只有一个人超越了六阶!”
“是谁?”苏扬好奇问道,现在玩家中等级最高的都远没有到69级,对于现有的数十名六阶玩家来说,七阶同样是个遥不可及的梦。
“大剑圣,人类中唯有大剑圣超越了六阶,也只有大剑圣这般的绝世强者,才能收服六阶魔兽狮蝎。”说起人族剑圣,查尔斯的声音都激动了几分,大剑圣是人类的支柱,古往今来都属于最顶尖的。
精灵公主没有和查尔斯私奔,她能做的不过是让查尔斯可以安然走出精灵圣城,然而精灵们仍旧不愿意放过胆大包天的查尔斯,强闯精灵圣城时,便有许多精灵死在查尔斯战矛下。
心灰意冷,走投无路的查尔斯,最终来到了罪恶之城,一住就是二十多年,自那之后,再没见过索菲娅,也再没爱过一个人。
“我好想再看看她的模样。”查尔斯声音低沉,“想知道她现在过得好吗,她已经成为先知了吗,她现在有爱人了吗,她……还记得我吗……”
苏扬张了张口,不知道自己是否应该安慰一下,精灵公主索菲娅是查尔斯心里的一段执念,是一个向往爱情和自由的年轻人,被现实沉重打击的缩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