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那日汝阳王府圆真献策,赵童赵敏请缨负责剿灭明教后,已过数月,天气已然入夏。
圆真暗中带领玄冥二老和数百名元廷精兵,装扮成明教子弟,喑中杀戮少量各派行走在外的弟子,有时屠尽,有时留下一两个重伤的。真真假假,如今江湖上大多以为是明教为祸。
毕竟以前明教也与所谓正派间有着许多矛盾。比如现在的明教掌权者光明左使杨逍与峨眉派掌门灭绝师太之间的恩怨可谓深到了极点。
杨逍少年时与峨眉派弟子孤鸿子比武,结果是杨逍战胜了孤鸿子夺取其倚天剑狠狠地奚落了孤鸿子。
孤鸿子自觉受辱竟是在几天内气死了,灭绝师太与孤鸿子暗生情愫,是孤鸿子的师妹,可想而知灭绝师太对杨逍和明教是多么仇恨。
这几个月以来,赵童修练了段誉所书的一阳指,也算小有所得。赵童更多的则是修习寒冰真经,将内力转化为冰火两种内力。
冰火共同储存在一个空间内,是一件危险的事情。
赵童也曾想过放弃修炼冰火真经这门内功,转修小无相功从新凝炼自然纯净的内力。
但最终的结果是寒冰石与炎阳石的力量最终被赵童吸纳一空。
赵童的正经十二脉流动着寒冰真元,而奇经八脉中则蕴含着寒冰真元。
地境,终于地境之界,内力气化为液运行经脉之间。
此时,放眼天下,纵使中原五绝一级的高手也有一战之力。
当然,不一定能打得过,但自保还是可以的。
收回思绪,赵童望向远处的竹林,缓步走去。
洛阳,城东绿竹巷。
孤身一人来到这里只是为了听一曲有所思。
五间小舍,左二右三,一小片绿竹
林环绕,好不雅致。院落中有一个老蔑匠正在扎竹筐。
院落中传出一阵清静宁和的曲声,赵童在院外闭目静听,只觉得沉闷的心神中似乎有一条溪水流过,又感到一缕缕清风拂过全身,浑身只剩轻松。
良久,曲毕,赵童走进的竹院内。院中扎竹筐的老头起身道:“公子,我家姑姑不见客,请回吧。”
赵童嬉笑道:“你姑姑不见客,但我想见她,你告诉她,今日只为一曲有所思而来,报酬是一个她最想知道的消息。”
无需老蔑匠回禀,竹屋中的主人已然回应道:“公子请进,入内说话。”如果单单从话音来判断,这可能是一个饱经沧桑的老妇人,历经了岁月的侵蚀。但是这声音给人一种温柔舒适的感觉。
入内,只见里屋内有一妇人跪坐于竹席之上双手正抚一尾七弦琴。那里间有一层竹帘遮挡,妇人头戴一顶斗笠,斗笠上蒙着一层白色的薄纱。这妇人着一身白色素衣,女子五官面貌虽然看不清。但从身材上看却是皎美如玉,华贵清丽。
“这位公子,如何称呼?”
“老婆婆,我叫库库特穆尔,汉名赵童。“正番赵童正是为这女子而来,倒也不想隐藏身份。
“公子既然进了竹屋,想必是知道老身心中所求,还望告知,匆拿老身玩笑,不然竹屋难出。”老妇人言语中透露出一种威胁的意味,可见这妇人是强势惯了。
“令尊的消息本公子自然会告知老婆婆,只是希望老婆婆能先为在下弹一曲有所思。”赵童温言而道。
那老妇人在听道“令尊”二字时不知心中作何感想,竟不小心动了一根琴弦,发出一道压抑的声音。
老妇人也不答话,开始抚琴弹奏。
有所思,乃在大海南。
何用问遗君,双珠玳瑁簪。
用玉绍缭之。
闻君有他心,拉杂摧烧之。
摧烧之,当风扬其灰!
从今以往,勿复相思,相思与君绝!
鸡鸣狗吠,兄嫂当知之。
妃呼狶!
秋风肃肃晨风飔。
东方须臾高知之!
曲调先是复缠绵悱恻,透露出女子对情郎的相思,爱慕。行至令人沉醉处,曲调高昂急转,一种凄凉压抑的的音调入人心扉,似是表达女子内心的激愤。
片刻后,曲调又渐趋平静,令人感到悲凉的同时心中怀有对迎接晨时东方皓白出现的等待之情。
曲尽,歌毕,赵童只希望身边永远伴随着这首曲子。
“你现在是否可以说出我父亲的下落?”女子的声音已不复之前的老态,却是天籁之音,高冷凊澈。
无他,刚才女子在抚琴之时又伴唱了有所思,那悠扬婉转的话音已然让赵童听过了,在面对赵童时又怎会再度扮作老妇?
赵童已然从这仙曲中回过神来,讪讪笑道:“任大小姐一曲有所思真是动听得很,如果有可能在下希望每日都能听到。”
这绿竹巷的主人便是日月神教前教主任我行的女儿任盈盈,现今日月教的圣姑。
赵童这话已经赤祼裸地表明自己想占有任盈盈。
任盈盈听后,却也不恼,只是冷声道:“库库特穆尔,或者是赵童公子,不切实际的想法还是不要多想。请按照我们之间的约定将我父亲的消息如实告知于我。”
赵童轻轻地点点头,淡然道:“理当如此,据我大元密探所查,任老先生多年前被东方不败囚禁于宋国杭州西湖的梅庄之中。梅庄中有一地牢,地牢直通西湖湖底。
庄中有四个庄主,分别是黄钟公、黑白子、秃笔翁、丹青生,这四人都算得上江湖一流高手。
以任大小姐的武功恐怕难以救出任老先生。”
“你是蒙古人,元国朝廷中人?”没想到任盈盈听后竟先问及自己的身份。
赵童笑言道:“怎么,我只知你们中原武林正道敌视我们大元。你们魔教中人与我们蒙古人又有何怨仇,莫非是要扶持汉家王朝?”
“赵公子好像对我神教之事十分了解,今日来此言明家父下落怕不是那么简单,不知道赵公子有何目的?”任盈盈言语间就将谈话的主动权掌握在自己手中,果是冰雪聪明,有着一颗玲珑心。
赵童心想:任盈盈果然颇有心计,比之自己的妹妹赵敏也不遑多让,当然赵敏所具有的大格局,大魄力却是任盈盈所没有的。
“哈哈,任大小姐果真足智多谋,在下敬佩得很,我库库特穆尔是大元汝阳王之子,如今将近二十岁,却是尚未婚娶。久闻日月神教圣姑任盈盈容貌绝色,如仙人白玉,秀丽绝伦,娇美不可方物,本世子想娶任小姐做夫人,不知可否。”
赵童语出惊人,任盈盈听后气极反笑:“你这蒙古鞑子,竟想这赖蛤蟆吃天鹅肉的美事,简直是在做梦。今日念你报信之情,便饶你一条狗命,日后再见必取你狗头,还不快滚。”
赵童的功力早以达到了绝顶高手的境界,他能感受得到任盈盈刚才浑身在颤抖,看来把她气的不轻。
心想自己模样也生得俊俏,虽然称不上英俊帅气,但因练功多年自身上下散发着超凡脱俗的气息,怎会被她瞧不上,难道自己太无耻了?不,应该是自己还不够无耻。
“咳咳,盈盈你还是好好考虑一下,岳父大人孤身被囚禁多年,想必早已痛苦不堪。我愿救出岳夫大人以作聘礼,还望盈盈能答应我。
否则仅凭你再加上向问天也救不出岳父大人。”
任盈盈闻言心中暗惊:“我与向叔叔都是暗中联系,这贼人怎的知道。如他所说,梅庄守卫森严,我与向叔叔难以入内,可是父亲被关多年受苦已久,我如何能在短时间救出父亲?这个鞑子自称蒙元世子,又知晓我神教诸多秘事,想必也是有些能耐。
不如先答应他,利用此贼救出父亲,再作打算。”
想到这,任盈盈换了一副态度,娇声道:“若你真能救出我父亲,我便答应嫁给你。”
赵童喜道:“此言当真?”
任盈盈笑道:“断无虚言,不过一月之内在这里,我要见到父亲,届时请我父亲为你我证婚,你看可好?”
“嗯,如此甚好。”
看着赵童脸上的笑意,任盈盈心中愈加厌恶,想道好一只无耻好色的狗贼。
赵童却也不傻,不会认为魔教圣姑如此爽快,瞬间行至里屋。任盈盈尚未反映过来,便感到头上的斗笠不知去向,
随即口中一股热感袭来。原来赵童早已吻上任盈盈的红唇,自己的舌头在对方的口中作怪。
“嘶”
赵童急忙松开抱着任盈盈的双手,撤开自已的嘴,只觉得舌头鲜血淋漓,是被任盈盈羞愤之下咬的。
此时任盈盈羞怒地看着赵童,半天说不出话来。而赵童也在打量着任盈盈,果然冷艳无欢。
良久,任盈盈开口道:“一个月内,在这里,我要见到我的父亲。”言语中透出无穷的冷漠。
任盈盈重新戴上罩上了白纱的斗笠,拿起屋中的宝剑悄然离去。
赵童摸了摸嘴唇,苦笑道:“真狠,差点没把舌头咬掉。”片刻后赵童也离开了绿竹巷。
院落中,老蔑匠仍然编竹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