寥寥数句之后两个男人便分头开始行动,李云欢躲在古树后,一只手牢牢的捂住自己的嘴,防止自己发出声音惹人怀疑,一只手死死的扒着树干,任由粗糙的树皮将自己柔嫩的手指磨出鲜血也不肯松手。
“朱沁茹~”
也不知过了多久,等彻底听不到动静之后,李云欢才顺着树干滑坐在地,此刻的李云欢就好像坐在火焰里,从内而外的热感像是一场大火,要将她整个人吞噬干净。
可听到那两个人的对话之后,从心底散发出来的寒凉却无端的让她多了几分镇定。
结合今天发生的一切对于凶手是朱沁茹这件事情,李云欢并不感觉到奇怪,可她万万没有想到,那个骄傲的小公主居然会把事情做的这么绝。
原来她下药并不是为了让自己在宴会上出丑,而是想要彻底毁掉自己!
想想这个时代对于不忠贞的女子的惩罚,李文欢便忍不住打了一个寒颤。
快走!
她得快点离开,假如动作慢了,被那两个男人发现了,她就完了!
想到这里李云欢无端多了几分力气,扶着树干歪歪扭扭地站起了身子,确定周围没人之后,便撒开了腿,一味朝前奔跑。
呼啸的风从耳边穿过,浑身的热烧的她太阳穴一个劲儿的跳动,像面条一样绵软的双腿好像随时都有可能跌倒,可此时此刻李云欢的眼里唯有那一座假山。
到了就快到了,到了那里就能想办法施针解毒了!
此时此刻,李云欢的脑海里唯有这一句话,这个信念也支持着她不停的迈步,一路朝前奔跑。
终于到了!
藏进假山里的那一刻李云欢终于失去了所有力气瘫软在地,一阵阵眩晕的感觉不停的向她涌来,就连耀眼的骄阳也虚幻成了一团。
阳光的照射,再加上体内的热,不一会儿李云欢就出了一身汗,连带着将轻薄的衣裙晕湿。
不行,再这么躺下去会脱水休克的!
李云欢挣扎着靠着假山坐了起来,颤抖着将袖兜随身携带的东西全部都到了出来。
“咔哒~”
随着她粗鲁的动作,一个碧绿色的小瓷瓶掉了出来,摔得粉碎,原本装在瓶子里的小药丸也轱辘着滚远。
“清凉丹。”李云欢迷迷糊糊间看见那雪白的药丸,一边感慨天不绝我,一边从地上捡了三四颗,一下子塞进嘴里。
冰冰凉凉的药丸吃到嘴里像是薄荷糖的味道,那清凉到有些刺激的感觉一下子冲至脑门,让李云欢原本迷糊成了浆糊的大脑冷静了不少。
“针,针~”
李云欢强打着精神拿了根长短合适的银针,趁着这个清醒的空档,毫不留情的将它送入全身上下最疼的穴位。
强烈的疼痛感终于让李云欢恢复的清明,烈日当空,她狼狈的摸索着银针,一下下像是没有痛觉一样往自己身上不同的穴位上扎去。
“唔~”
也不知过了多久,她疼的哼了一声,很快重新睁开眼睛,却见她眼底最开始的迷乱不知何时消失殆尽,虽然身形狼狈,却不掩浑身上下散发出来的凛冽杀意。
“朱沁茹,你这次是真的惹毛我了。”
李云欢一边收拾着满地的狼藉,一边冷笑着开口。
大概是因为不在一个时代的缘故,所以李云欢对穿越之后所遇见的人更多了几分众人皆醉我独醒的宽容。
就连向婉那样无理取闹的富家千金,她都能想办法说服自己去发掘她有好的一面。
而这一次朱沁茹愚蠢而又恶毒的行为却是彻底惹怒了李云欢,让她头一次萌生出要好好收拾她的想法。
李云欢一边想一边慢吞吞的起身,对着湖水确定自己这个样子没事之后才从假山里出去。
李云欢怕耽误功夫,所以刚刚选择的穴位虽然能够快速的缓解症状,但大多带有些副作用,一路强忍着走回她住的房间,匆匆的洗了个澡,刚沾枕头就陷入了梦想。
大概是真的伤害到了元气,就这么吃了睡睡了吃,陆陆续续的过了三天李云欢才觉得自己透支出去的精力差不多养好了。
“怎么这两天一直见不到你的人?”
请平安脉的时候,皇帝忍不住看着李云欢问。
“前几日荷花宴,太阳大忘记带伞,晒了一路回来竟然中暑了,一直将养到昨天才差不多好过来。”
李云欢笑得有些勉强,憔悴的脸色,也从侧面验证了她并没有撒谎。
“你是大夫,应该知道中暑这事儿可大可小,一会儿记得去太医院给自己开服方子,千万莫要仗着年轻就胡作非为!”
李云欢的年纪不比朱沁茹大多少,相处的时间长了,皇帝对她的态度也不免多了几分慈爱。
“臣妇知道了。”
李云欢听到这话却是眼神微动,心中暗叹一句凑巧,这可真是刚瞌睡了,就有人递上枕头——贴心的不得了!
有了正当理由的李文欢一刻都待不下去,刚从清凉店里出来,就径自去了太医院。
“李大夫来了?”
李云欢医术高超又为人坦荡,这几个月下来倒是与这群太医们混成了朋友。
“前两天中暑,我来抓复方子压下去,你们忙你们的吧。”
李云欢笑着冲大家挥了挥手,绕到正在奋笔疾书的肖太医身边凑惹恼似的问:“你这是在干嘛?”
“我方才去给公主把平安脉,也不知道是什么原因导致她忧思过重,现在更是有郁结于心的兆头!”
肖太医一边说一遍苦恼的撇了撇嘴,拿着毛笔颇有些力不从心的意味在里面:“你说说这些贵人一天天的不愁吃不愁穿,到底在胡思乱想些什么,才能把自己逼成这样?!”
胡思乱想什么?当然是想着怎么害人了!
李云欢心中冷笑,面上却没有表现出来。
“李大夫您正好帮我瞧瞧,这幅方子里是放荻花还是放萱草来的好?”
肖大夫眉眼间带着恳求的看着李云欢问。
“我瞧瞧,”李云欢拿过他写了一半儿的方子,瞧着那上面的药名,确是没忍住挑了挑眉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