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对对,萧副将还是为副将,辅佐别的将军好了。”
有一个人在前面打头阵,其他人自然忙不迭的跟上,一个连着一个,若是让不知道的人看去,只怕还以为萧文泽是多么无能的一个人。
“这……”
正在皇帝犹豫的时候,一直没有说话的王卸却是站了出来:“萧将军的家室我无可辩驳,可萧将军的能力在军营里却是一等一的。”
王卸一边说一边环视四周到:“毕竟家势微弱也就证明着他今天所获得的一切都是由自己一点一点拼出来的,两年坐上副将这其中到底是机遇多还是能力多?在场各位同仁只怕心中都清楚。”
王卸的话让最开始反对的声音都渐渐的微弱了下去,众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却没有一个人敢站出来反驳。
所谓内行看门道,在场所有人都是将士,一个平民想要升到副将的位置,到底需要付出多少努力,没有人会比他们更清楚。
正是因为清楚这一份不易,所以他们没有一个人敢在这个时候出声反驳。
“皇上,老大……”
林远话刚出口就猛地意识到了自己这是在哪里,连忙改口道:“萧副将自入军营之后,就是我们那一批最优秀的学员,他最高记录斩敌数百,两年的功夫里斩杀了敌方大大小小数十位将领,可以说现在没有人会比他更了解兖州的情况和梁军的进攻方式!”
“呵,你以为空有一身蛮力,可以斩杀敌军就能当的了一国将军嘛?”
王卸身份贵重其他人自然不敢出声反驳,可对林远他们就没有那么多讲究了,轻嗤一声,漫不经心的语调暗含讥讽。
“你……”
林远平日里最是尊敬萧文泽,此刻听到萧文泽被如此蔑视自然忍不住心中的激愤,上前一步就要反驳。
“此言诧异。”
王敏连忙拦住了冲动的林远,目光坚定的看着场内的众人道:“大家可能不清楚,去年五月萧副将率领两千人拿下了敌军两万,这场战役从头到尾都是由副将指挥完成的,也是这崇梁两国交战的三年里取得的最大一次成功!”
听了这话,原先还颇有微词的那些人彻底无话可说了。
可不是嘛,你说人家资历不够,可他能斩杀敌国数十位将领,你说他背景不够,可三年来取得的最大一场胜利却是在他的领导下达到的,这份履历不论放在何处都足以让人忽视他平民的身份。
“好了。”事情进展到这一步,皇帝才颤抖着坐直了身子道:“既然大家都没有意见,那朕宣布封萧文泽为英勇将军,代替章泽掌管兖州所有兵马,即日上任,立马奔赴前线,替朕守死兖州!”
随着皇帝的一声令下,大殿内所有人跪地而拜,只听萧文泽道:“臣遵旨。”
“起来吧。”情况紧急,皇帝自然顾不上摆架子,甚至为了以示亲和,强忍着身体的不适,在太监的搀扶下走下台阶,拍着萧文泽的肩膀道:“此去危险,可朕相信你有这个能力,也有这个实力完成这一项艰巨的挑战,朕在崇京等着你凯旋归来!”
“谢皇上。”
萧文泽再次行礼,实在忍不住心中的不安才小心翼翼的将视线投射到不远处的李云欢身上。
“瞧我,差点儿忘了李大夫是你的夫人。”
皇帝是多么精明的人呢,一瞧萧文泽这个样子就猜到了他们夫妻俩只怕有话要说,在这个特殊的时刻,他自然乐的当一个好人挥了挥手对李云欢道:“李大夫,替朕送一送这新出炉的大将军。”
“臣妇遵旨。”
战争这个事情是最琢磨不透的,萧文泽此去又要过多久才能回来这些都是一个变数,所以李云欢自然不会浪费这最后一点相处的时光。
“如今情况紧急,你们可莫要怪正棒打鸳鸯。”皇帝看着这站在一起的小夫妻,故作和蔼的笑了笑。
“快去吧,只是李大夫,将人送完之后可莫要忘了这宫里还有个病人等着你回来把脉。”
“……”
夫妻俩原本的离别愁意被皇帝的这一句话所冲淡,愣了一下之后李云欢才故作不在意的点了点头:“民妇知晓。”
皇上的病基本上已经痊愈,按道理说也该让李云欢走了,毕竟让一个臣子的妻子留在宫里到底是于理不合,可偏偏他就是这么做了,这其中的理由也非常简单——
经历了章泽那一波之后,皇帝对这些武将们的防备心日益严重,所以他想要把李云欢留在宫里作为人质,一个能替他治病,又能替他约束臣子的傀儡。
刚出大殿,林远和王敏等人就十分识趣的往后退了些,给这对即将别离的小夫妻留出足够的相处空间。
“抱歉~”
萧文泽说话的时候一直低头看着地上的鹅卵石。
他不是不想去看李云欢,只是怕自己偏头后会在她原本澄澈的眼睛里看到对自己的埋怨。
“……”
长久的沉默让萧文泽的心猛地一颤,再次开口时更是带了几分显而易见的恐惧与慌乱:“云欢?”
她不会生气了吧?
萧文泽心脏猛的揪了起来,忍不住在心中自我安慰道:“不,不会的,守卫国土是自己身为一个将士应该做的事情,李云欢不会为了这种小事生气的。”
可是,自己连招呼都没有打就上前将这个事情揽到身上,现在还害得她必须要留在这危机重重的宫里充当人质,她会生气也是正常的。
萧文泽的心中百味杂陈,各种繁复的思绪将他的脑子挤得满满的。
这个在大殿上面对九五之尊尚且保持着冷静的男人在这一刻却恐惧到连抬头都不敢。
“傻子!”
李云欢一转头看到了他纠结的表情就大概猜到了他在想些什么,一时间哭笑不得。
“你别生气!”
李云欢的话音刚落男人就猛地抬起了头,眸带恳求的看着李云欢说。
“我没生气。”
李云欢看着眼前这个小心翼翼的男只觉得心中一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