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府
“荫儿回来了!怎么这么早呀,没有多把会儿脉吗?”
丞相夫人见女儿回来了便欢喜的迎了上去问。
“无碍的,母亲。”
柳荫看着母亲想问又不敢多提的样子,只觉得一阵鼻酸,强忍着扯出一个笑道:“她说没事的,只要按时喝药,仔细调养着就不会像之前那么严重了!”
“那就好,哎呀,都是你说什么也不让我跟着,不然把人聘到府里当个医女,时时跟着你也好呀!”
此刻的丞相夫人不再是那个雍容端庄的女子,她只是一个一心担心孩子身体的慈母。
“娘亲!”柳荫生怕她还没有放弃这个荒诞的想法,跺了跺脚道:“李小姐是一个优秀的大夫,与其将它拘束在这诺大的相府里,不如让她在外面医病救人,就当为我积福了!”
“我只是说说,你不要急!”
丞相夫人怕她生气发病,立马顺着她的话说:“我只是说说而已,你怎么还当真了?若我真干出这事儿,只怕我相府要留下一个仗势欺人的恶名了!”
话是这么说,可与女儿相比名声算什么,若不是柳荫不愿意,就算绑他们也会将李云欢绑回来。
毕竟这么多年来只有一个李云欢对柳荫的病有些头绪!
“您知道就好!”
柳荫以为她真的想通了,松了一口气,忍不住道:“您放心吧,李小姐说了只要保持情绪和缓,空气清新,喘症也不会常发的!”
“那就好,那就好!”
丞相夫人上前为她理了理额发道:“娘的荫儿长得这般标致,性子又温和,等你病好后娘就为你寻一门好亲事!”
“娘,你说什么呢!”
豆蔻年华的少女,听到这话先是下意识的害羞,而后又想到自己的病,脸上的笑容淡了,就连反驳的话也多了几分苦涩。
“我这样的身子还是不要去耽误人家了!”
“瞎说什么呢!我的荫儿这般优秀,只有旁人耽误你的,怎会有你耽误别人的事!”
还未等丞相夫人反驳,儒雅深沉的男声就反驳了柳荫的话。
“爹爹,你怎么偷听!”
女儿家的心思和母亲说说还好,这下连父亲都掺和了进来,柳荫自然受不了,一跺脚,红着脸跑远了。
“这孩子!我话还没说完呢,她怎么跑了?”
男人粗心,丝毫不理解小女儿家的心思。
丞相夫人笑眯眯的拉了拉他的衣袖:“女儿大了,知道羞了。”
“说起来,荫儿的身体的确是个问题,京城里已经有不少人明里暗里的打听她身体到底怎么样了!”
丞相夫人想到柳荫刚说的话长叹了口气。
“我的女儿这么优秀还怕嫁不出去吗?若有人嫌她身体不好,我就养她一辈子,也省的被婆家磋磨!”
柳相闻言眯眼,皱着眉头办是认真半是赌气地说。
“净瞎说!你能养她一辈子,那你能照顾她一生一世吗?要我说还是要为她找一位良人!”
女人的想法更为细腻,忧虑自然更多!
“儿孙自有儿孙福,你我也不必太过担心了!”
柳相叹气,扶着妻子相顾无言。
丞相府的交谈结束时医民堂也结束了一天的忙碌,第一天出其意料的火暴累坏了三人,其中徐阳又是把脉初判又是安排人员,一天下来瘫在长凳上动都懒得动。
“老板,今天生意出其意料的好呢!”
累归累,可其中的满足感却是不言而喻的。
“多亏了柳小姐,不然指不定那些人要说什么呢!”
就连寡言的周清也由衷的感叹。
“说起来,老板你真的能治好柳小姐的喘症吗?”
徐阳大大咧咧的,趴在桌子上,睁大了眼睛去看李云欢。
这话说的直白,惹得一旁的周清微微皱紧眉头,李云欢却没有不悦,含笑解释。
“我下午不是说了吗?喘症是骨子里带来的无法根治,我只能尽力为其调养,若是进展的顺利,虽不能完全如正常人一般,却也能好不少!”
“这样就好!”徐阳松了口气道:“她今天帮了我们,若是真的治不好她我心里也过不去!”
“你能把开给周小姐的方子给我看吗?”
刚解决完徐阳,周清便冷着脸走了过来,素来淡漠的脸上少见的有几分迫切。
“看吧!”
李云欢随手把柳荫的单子递上去,转身去整理药柜。
“灵草配沼花,妙,这个方子妙!”
周清一边说一边看下去,望着李云欢问:“我见你这方子,虽主攻肺和肾,却也没落下脾,胃,这是何意?”
李云欢盘点着药材,打算再收入一批进来,听到这话,竟头也没抬,想也没想的回答。
“心脏脾胃肾肝,人体的一切都讲究平衡之道,互相连通且彼此制约,若一味的进补某一方面,而忽视了其他,只会打破身体的平衡,起不到调节的作用。”
闻言周清平静的眼中起了波澜。
直到这一刻,他才真的象形,眼前这个女人她不是名义上的老板,也并非玩票性质的瞎闹,她的医术远在自己之上!
“老板师从何方?”
周清清俊的脸上有几分迫切,向来沉静的眸也热烈起来。
“他不在了。”
周清的话难得激起了李云欢的思乡之情,满室的药香更是让她沉溺在回忆中。
也不知道爷爷和爸妈现在怎么样了,有没有为自己的事情难过,一边哭一遍大骂傻丫头。
“不好意思,我无意冒犯!”
周清领会错了意思,连忙摆手道歉,李云欢摇了摇头道:“无碍。”
说是无碍,心里终究会有几分难过,怎么看都没了先前骄傲而坦然的模样了!
“你们先走吧,明日记得早点来开门。”
李云欢无意在旁人面前展露自己的情绪,强忍着撑出一个笑意赶人。
“我……”
周清见她情绪不高还想说什么解释,却被徐阳一把拉住。
“那我们就先走了,老板你也早点下班呀!”
徐阳瞪了周清一眼示意他闭嘴,扬着明媚的笑意打了个招呼,便将心不甘,情不愿的周清拖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