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在说话！”
皇帝环视一周没有看到人，忍不住厉声询问。
“奴，奴婢轻烟，是在清凉殿伺候皇上的。”
轻烟声音还发着抖，小步小步的从门外挪了进来。
“抬头让朕看看。”
随着皇帝的命令轻烟渐渐的抬起了头，脸孔上还带着显而易见的恐惧。
“是清凉殿的。”
皇帝蹙眉思索了一番之后点了点头，算是承认了她的身份。
“你刚说你可以作证怎么作证？又为谁作证？”
皇帝并没有多寒暄什么，而是开门见山的问到关键问题。
“奴婢为李大夫作证，皇上身上的毒大概是梅妃娘娘所设下的。”
轻烟看了李云欢一眼低着头轻声道。
“胡说什么呢！”
轻烟的出现一下子改变了宫殿里的氛围，本就剑拔弩张的气氛，现在的紧张更是不言而喻的。
“奴婢没有胡说，奴婢真的可以作证！”
第一次和皇后直面对上，轻烟显然还不是很放得开，全程低着头，唯唯诺诺的样子，让人本能性的就没有了信任感。
“你说说你怎么作证。”
皇帝叹了口气，虽然还在开口询问，在漫不经心的姿态已经表明了他的态度。
“皇上的手中那个绘着牡丹的盒子是我的。”
轻烟的话将将说完就察觉到了不对劲，连忙补充道:“是我捡来的。”
“你的？”
李云欢猛地想起她中午奇奇怪怪的反应，如果这么说，似乎也就可以解释了。
“李大夫，实在是不好意思。”
轻烟有些尴尬地撇了李明欢一眼，别人只当她是害怕所以才开口道歉，可李云欢却是清楚他是因为中午的隐瞒而感觉到内疚于是摇了摇头道:“不怪你，相反，我应该谢谢你。”
“你们两个人站在那里打什么哑谜？莫不是暗中筹划着要使坏！”
两人说话的功夫，梅妃的婢女不高兴了，出声打断她们似是而非的对话，不著痕迹地为自己的主子辩驳。
“皇上，你瞧，在大家面前他们两个人便可以如此旁若无人的交换眼色，私底下指不定谋算了多少呢！”
皇后也猛然回过神来，不甘心地指着李云欢和轻烟说。
“我没有！”
轻烟泫然欲泣的皱眉，瘦小的身子不住的发颤，显得可怜极了。
“好了，都别吵了！”
眼看着情况越来越复杂，皇帝拍桌止住了这群女人七嘴八舌的辩驳。
“轻烟，你说说那药盒是你在哪捡到的？”
“是……”轻烟贝齿扣唇略微停顿了一下便抬高音量到:“是在清凉殿。”
原本还不当一回事的众人一下子惊醒过来，所有的目光一下子汇聚在她的身上。
“你说是在哪里？！”
白羽不可思议的询问。
“是清凉殿。”
轻烟提高了音量再一次回答。
原本还在问话的人面面相觑的闭上了嘴。
在场的都不是傻子，自然能够猜到轻烟这一番话究竟意味着什么。
“据我所知，贤妃紧闭宫门已有六七年，她的东西怎么可能随意遗落在清凉殿呢。”
一片寂静之中李云欢率先开口，狠准稳的点明主题。
“话也不是这么说的。”
梅妃身边的宫女上前一步伶牙俐齿的说:“一来这药很有可能是娴妃指使别人下的，只不过办事的人不牢靠，这才出了纰漏。二来，如李大夫所说，这最多只算做侧面证据证明不了什么。再说了……”
小丫鬟停顿了一下，眉眼间有些不悦的说:“谁都不知道这个丫鬟人品如何，说不准只是骗我们的罢了。”
暗香的声音不大，可语气里隐隐透出的鄙夷却足以所有人意识到她的针对。
“我没骗人！”
轻烟原本低着的头一下子抬了起来，目光灼灼间尽是慌张:“你们不信可以打开盒子，在盒盖内侧是否有一条一指宽的划痕？”
皇帝闻言开盖，摆弄了半天果真在盒盖内侧发现了一条划痕，这痕迹非常隐蔽，就算把盒子拿在手里，也要在烛光下摆弄好久才能看出来。
“你如何知道这盒子里有划痕？”
皇帝这一句问话，让在场所有人都知道了轻烟所说的一切都是真的，于是人们不期然的对梅妃更多了几分怀疑。
就连从头到尾一直坚定地站在她身边的皇后此时也下意识的往后退了一步。
“奴婢有罪，这药盒是在梅妃从清凉殿离开后打扫卫生时从柜子下面捡到的，奴婢本想还回去，可谁知追到御花园，便听到娘娘和暗香姐姐讨论……”
“讨论什么！”
眼看着事情的真相就要破土而出，皇帝也不费心费力的去压抑自己的情绪了，冷厉的声音里包含着几多压迫，吓得轻烟一下子匍匐在地，带着哭腔开口。
“我听见她们说这药来之不易，用了三年才配置出来，好不容易做出来了，居然丢了这就太可惜了。”
轻烟一边说一边抹着脸上的眼泪道:“还请皇上恕罪，奴婢不是，不是故意的，只是恰逢母亲身体不适，奴婢才一时财迷心窍，偷偷拿走了。”
轻烟一边嚎啕大哭，一边扭头看着梅妃道:“娘娘恕罪，奴婢实在不是故意的，只是想着你有钱有势随时都可以照着原样配出一副，可奴婢的母亲……”
居然是这样的！
所有人都震惊的看着殿里的轻烟。
轻烟这一席话说得有理有据，就算是细节之处也没有丝毫的破绽，是一个不容置疑的人证！
“你何错之有？”皇帝蓦然开口打破一室的寂静:“要不是你阴差阳错的将药拿走，朕也许一个月前就不在了。”
皇帝这一席话，似嘲似讽，就这样彻底表明了自己的态度。
“这其中大概是有什么误会吧。”
皇后犹豫了一下，看了看自己身边的冰美人，终究还是不敢相信刚才听到的一切，于是斟酌着开口道:“如果真的是梅妃做的，贤妃方才又为何一言不发，默认了我们的猜想呢。”
梅妃身边的小丫鬟暗香尹如梦初醒一般的点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