尚书府李云欢不是没来过。
尚书夫人正是被李云欢上次给向婉治疗时坚定果断地手法所征服,这次犹豫了良久之后才选了李云欢成为随行的医生,相信归相信,例行公事般的警告却是少不了的。
李云欢刚下车,就被尚书夫人身边的丫鬟引过去参拜。
“民女见过夫人。”
刚一进门就看到尚书夫人仪态端庄的坐在堂上,似笑非笑的瞧着她。
“李大夫,这次赏花会来的都是各家各族的贵女,身子娇弱,还要劳烦你多多关照了。”
话是这么说,可从头到尾她就像是没有看到李云欢还跪在堂下一样。
嘴里说的好听是拜托,可真正做出来的事情却是毫不留情的打压和警告。
其实这也不怪尚书夫人,要知道京城里的这种赏花宴,会来的都是各种名门闺秀,大家千金,为了保证他们的安全,往往会从宫里找来太医确保安全。
可偏偏这段时间事出紧急,从宫里调不出来人,尚书犹豫了半晌,也是在女儿的提醒之下,才想起今城里还有李云欢这号人,犹豫了半天终究还是选定了她。
“夫人客气了,治病救人是医者应当尽到的本分,即便不用夫人多说,我也会竭力而为的。”
李云欢也像是没有看出来尚书夫人的警告,故作淡定的说。
“很好。”李云欢的不卑不亢让尚书夫人满意的点了点头。
“李大夫若是有兴趣,也可在园子里逛逛,只是莫要让旁人找不到你。”
这种大户人家自始至终讲究一个恩威并施的道理,于是一眨眼的功夫就变得和蔼又大方,就好像刚刚警告李云欢的不是她一样。
“如此自然是好的。”
李云欢点了点头,随着一旁站出来引路的小丫鬟慢慢的走了出去。
直到她离开后,堂中挂着的绸帐轻晃,走出两个面容娇俏的女孩儿。
“舅母。”
随着这一声,原本坐在堂上的尚书夫人坐不住了,起了身走下来,抓着女子的手,慈爱的说:“沁茹,我如你所说的请了李大夫过来,你若是想道谢大可以私底下去找她。”
“如此,多谢舅母。”
朱沁茹穿着一袭粉色鎏金蝴蝶裙,乳白色的腰带将女子原本就纤瘦的腰身勾勒的盈盈一握,脸上恰到好处的妆容更是将这个天之骄女衬托的娇俏动人,清贵又高雅。
想想前些日子皇后明里暗里的暗示,尚书夫人也难免有几分自得:这般优秀的女子,将来会是自己的媳妇。
“好了,这样美妙的春光也不要一直待在屋里,你们年轻人一起出去玩玩儿吧!”
到底身份不一样,尚书夫人说完之后也不忘故意板着脸对站在朱沁茹身后的向婉说:“你就乖乖的待在你表姐身边,不要惹事,如果有什么事情——”
尚书夫人说着愣了一下,把本已经涌到口边的,来找我三个字生生憋了回去道:“你哥哥今日休沐在家,若是有什么事情大可以直接去找他。”
这些养在深闺里的女儿哪一个不是人精,有些事情并不用说的太多,只是这么若有若无的表态就足以让这两个少女明白她的意思,朱沁茹羞得脸颊通红,而一旁的向婉却是捂着嘴偷笑道:“是,娘,我保证会带着表姐去找哥哥的。”
“别,别胡闹!”
不只是小辈之间的打闹倒也无所谓,只是面前到底还站着一个长辈,虽然她对这些事情都心知肚明,但到底还是有些尴尬,看了看笑的别有深意的表妹,跺了跺脚小跑着出了门。
这份娇俏可人的模样看的尚书夫人又好笑又满意,果然是皇后亲手带到大的,这样子倒是比那上不得台面的紫菱郡主好了不知道多少。
“小泼猴,再闹你表姐,仔细你哥哥收拾你!”
满意归满意,一回头看到自己笑的直不起腰的闺女,尚书夫人就一阵的头疼,轻轻拍了几下便将人赶了出去。
“是是是,你可得快点儿去陪着未来嫂嫂,不然怠慢了哥哥说不准要怎么收拾我呢!”
向婉做了个鬼脸小跑着出了门。
“死丫头,出去了不准再胡说!”
尚书夫人追了两步,确定他将自己的话听进去之后,颇为无奈地站住了脚步:“这泼猴,可莫在外面瞎说。”
尚书夫人身后随侍的嬷嬷听了这话,却是上前一步笑眯眯的扶了她的手道:“夫人莫要太过担心,小姐只是在你面前开开玩笑,若是出去了定人不会瞎说的。”
“这孩子,一天天的瞎闹,没个正行,现在我们都由着她,若是往后……”
尚书夫人的话没有说完,可她身边的嬷嬷是自小陪在她身边的,怎会不知道她想要表达什么,当即笑眯眯的拍了拍她的手,语气夸张的“呵”了一声。
“我的夫人,您操什么心呐?这表姐俩从小玩在一起,感情最为亲厚,前些日子宫里只得了两匹蜀锦,公主也不忘送一匹来给小姐。
蜀锦那料子多珍贵呀!就连宫里的紫菱郡主也没得到,所以说,就算新媳妇儿进了门咱们小姐也只是多一个人宠爱罢了!”
老嬷嬷的话显然给尚书夫人提了个醒,让她满意的点了点头道:“说的也是,沁茹这孩子是在自家眼皮子底下看大的孩子,这么多年就算深得皇上恩宠也从未恃宠而骄,最是儒雅贤淑。”
嬷嬷见她喜欢听这话,自然上赶着多说了两句道:“就是呀,你看看那一起紫菱郡主,这些年越来越骄纵,据说前些日子还在宫里与皇后大闹,越发地失了分寸,相比起来我们公主却是美喻在外,同样是皇家女,不知道赶超了她多少倍。”
嬷嬷说着说着忍不住捂着嘴偷笑道:“要我说还是血统的问题,那样的爹娘能生出个什么好姑娘?”
“住嘴,越说越没了个分寸,宫里的事情是我们能议论的吗?!”
尚书夫人越听越不对劲,板着脸呵斥了一句,可就不痛不痒的说教从某种角度而言不正是赞同的意思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