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瞎说,我这一趟,身上又是尘土又是血渍,连我自己都看不过去了,可不是要劳烦夫人。”
萧文泽眨了眨眼睛,笑的儒雅又坦荡,就好像他是真的不明白李云欢刚刚逃避的,并非“麻烦”这种客套话,而是那医生带着打趣与调侃的“夫人”。
“你——”
李云欢的脸颊鼓了鼓,没好气的剜了萧文泽一眼,很快就在看清他脸上看到那毫不掩饰的,畅意的笑容。
“我懒得和你说了!”
李云欢知道接下来无论自己说什么都会被萧文泽刻意的曲解调侃,跺了跺脚,再也不管眼前这个从骨子里透出坏意的男人,小跑着走远。
本来就只是情人之间羞涩的脾气,李云欢自然不会跑太快,萧文泽只略微把步子迈大了些,三两下就追上李云欢,用没受伤的的手死死的扣住李云欢的手。
李云欢挣扎了两下,没有挣脱,干脆也不费力,抓也好,握也罢,干脆都随他去了。
萧文泽见李云欢果真不挣扎,心思一动便又有了想法,手指顺着李云欢微凉的手背摩挲,不一会儿的功夫就绕到了掌心。
萧文泽停顿了一会儿,见李云欢脸上没什么表情,便再接再厉,在她的手轻轻挠了两下,李云欢张开手掌去躲。
可就这么一会儿的功夫,就让萧文泽选到了破绽,趁势将手指探入李云欢的指间,就这么稳稳当当的十指相扣。
“无赖。”
李云欢挣扎了两下都不见他放松,便用指甲掐了掐萧文泽的手背,即便在萧文泽手上映出了几个小月牙都不见他皱过一下眉头。
“你真是……”
李云欢叹了口气,既然挣扎不开,索性也就由着他去了。
再者说来——
这样十指紧扣,手掌相贴的握法恍惚间竟有些血脉相触的感动,院里春光正好,有了手边的人就……
更好了。
一路像是蜗牛一般的朝前走,可终究只是一个小院子,没两步路的功夫他们就到了房间。
“放开。”
眼看着都已经进了门了萧文泽还是黏黏糊糊的握着自己的手不肯放,李云欢挑了挑眉没好气的说。
“不放,这样舒服。”
萧文泽听了这话非但没有松手,反而扣的越发的紧,相互接触的指骨相互挤压着,发出细微的刺痛感,惹得李云欢本能性的甩了甩手臂。
到底没有甩掉,萧文泽喜欢这种牵手的感觉,也同样沉醉于肌理相贴的舒适与蕴藉,此刻恨不得将两人的手绑在一起,哪里会那么容易甩掉。
李云欢伸手想要硬拔出来,可一抬头见到萧文泽委屈巴巴的神情便将所有的打算都抛之脑后,不自觉的放低了声音,哄小孩儿一样的拍着他的手背。
“再这样下去水就要凉了,我们先洗澡,等洗完了再握好不好?”
李云欢叹了口气,眉眼温柔,暖融融的像是一弯春水,只让人醉在她的眼里。
“你等一会儿,我去给你加点热水。”
好不容易将人哄好了,李云欢摸了摸桶里已经温凉的水便要去添。
“我来。”
眼看着李云欢双手抬着一桶水站都站不稳的要往浴桶倒,萧文泽脑门儿上的青筋蹦了蹦,一把从她手里抢了那桶水。
争夺肩动作略大,荡出些将李云欢的衣裙连带着脚上的鞋都泼湿了。
“天气凉,你快去换身衣服。”
萧文泽见好心办了坏事,也有些尴尬,借着倒水的动作掩饰自己的不自在。
“成吧。”
李云欢检查了一下萧文泽的伤口,确定没被崩开之后叹了口气,从浴桶里挖了小半盆道:“我也泡个脚,一会儿与你一道睡会儿。”
“嗯。”
这种福利萧文泽自然不会推诿,答应的别提多畅快了。
说是泡澡,可是顾及到萧文泽的伤口,浴桶里并没有装太多水,只将将没过膝盖,萧文泽坐下去也只有下半身可以在热水里泡着。
萧文泽身强体壮倒是没觉得冷,只是等了好一会儿即不见李云欢过来,也不闻那边有什么动静,萧文泽忍不住开口催促:“云欢,你干什么呢?”
“我?”早已换了衣服上床的李云欢顿了顿道:“我再给你暖被窝呢。”
“你上床了?”萧文泽语气幽怨,活像是被谁骗光了财产。
“对呀。”李云欢理所应当的点头,丝毫没有顾及他的情绪。
“那我怎么办?!”
萧文泽更委屈了,拨了拨浴桶里的水问。
“你?”李云欢还是没有弄清楚他的情绪,十分理所应当的说:“你洗你的澡,洗完了也来睡觉呀。”
萧文泽一下子就认清楚了自己被抛弃的事实,叹了口气抱怨道:“明明刚才说好的你帮我。”
“少来,谁和你说好了。”
李云欢十分不给面子的揭露了事实。
“唉……”
确定了已经被小娇妻抛弃,萧文泽便不再继续挨冻了,避开伤口,动作麻利的将自己身上处理干净。
坐在冷冰冰的浴桶了什么意思,还不如快些收拾好上床抱媳妇!
“瞧瞧,我就说萧副将武功过人,区区小伤那里影响得了你洗漱。”
萧文泽出来的时候李云欢正懒懒的靠在床架上看着他,亮晶晶的眼睛里装满了了然,显然正在调侃他刚刚的卖惨。
萧文泽顿了顿,不由得放缓了动作,轻轻的挪着上了床,一动不动的靠在她身边,既不反驳也不辩解,这倒是让李云欢原本与他开玩笑的李云欢愣住了。
“唔……”
这一楞,萧文泽急促的呼吸和唇齿间溢出的痛吟便让李云欢听了个清楚明白。
“怎么了?可是扯到伤口了。”
李云欢也顾不上刚刚暗自打算的调笑为难了,担忧的凑到萧文泽身边问。
“唔。”
萧文泽抓着李云欢的手,整个人往她颈窝埋了埋,喘了好一阵才委屈的点头。
“是腹部的吗?”
李云欢一边说一边撩起萧文泽的衣摆,将因为洗漱而有些潮湿的绷带拆了下来,见他的伤口除了微微的裂开正在渗血之外再无旁的大碍,这才松了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