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嫂子,二蛋也想像你一样!”
回去的路上二蛋摇了摇李云欢的手,小脸上满是向往。
“哦?为什么?”
李云欢饶有趣味的的看着眼神晶亮的小萝卜头。
“因为嫂子治病可以救好多好多人!二蛋也想救人!”
二蛋摇头晃脑的说,眼里是全然的兴趣。
“嫂子,不如我不去学堂了,跟着你学医好了!”
二蛋灵机一动,双眼放光,颇为自得,自己想到了一个好方法!
“不行!”李云欢摇头,丝毫没有姑息他不想去学堂的行为。
“学医也不能不识字!你想想若是你连字都不会写,该怎么给他们开药方呢?若是你一个字都不认得,又怎么阅读医书古籍呢?”
李云欢扶着他的肩膀,看着他的眼睛,一席话说得十分诚恳。
“好吧,我知道了!”
二蛋偏头想了想,点头算是同意了她的话。
见这孩子还算乖巧,只劝了两句便能分清轻重缓急,李云欢也松了口气,鼓励到:“你在学习之余也可以跟着嫂子,若你感兴趣,我便一点点的教你这些。”
“太好了,我也可以学医了!”
二蛋眼睛一亮,明显比方才高兴了不少,蹦蹦跳跳的向着家门口跑去,却在推门后张大了嘴巴,满脸惊讶的跑了过去,连等都没等李云欢。
“二蛋,怎么了?!”
李云欢心中一个咯噔,紧更着二蛋的步伐冲进了小院。
“嫂子嫂子你看,是哥哥!”
果不其然,那将二蛋单臂抱紧的男人正是萧文泽!
“你哥哥身上的伤口还没好,你先下来,等他好了之后再报好吗?”
李云欢先是轻言细语的把二蛋从他的臂弯里哄下来,又扭头看着萧文泽问:“章泽的人引开了?”
李云欢了解萧文泽,他这人看起来冷峻,实则心思细腻,怕拖累她连夜潜逃这事都能看出来,如今肯主动出面自然是解决了章泽的事!
“引开了,不好意思,我这几日不方便出来,家里什么事情都要你来忙,实在是辛苦了!”
李云欢从来未曾抱怨过,可萧文泽还是感觉到愧疚,寻常人家里总是男人出面解决诸多事情,可到了他这里却不一样了。
种田养家的是李云欢,收拾家务的是李云欢,连搬家找房都是李云欢自己完成的,这么重的担子压在她一个人身上,萧文泽自然是内疚的!
“这有什么的,萧文泽我虽是女子却也不是那娇滴滴离了旁人就无法生存的大小姐,这些事情虽然很累,但把一个家按照自己喜欢的模样去布置,于我而言是一种幸福!”
李云欢歪头反驳道,这话虽有安慰萧文泽的意味在里面,可更多的却是李云欢的真心话。
她并非这个朝代土生土长的女孩儿,自然也做不到,像他们这般伏低做小,她有自己的理想与坚持,虽然难,但每一步都是幸福的!
“幸福?”萧文泽呢喃着四处打量。
小小的院内被李云欢种满了药草花朵,可以想象他们开放时的阵阵清香,届时李云欢垫脚摘花,二蛋围在她的脚边嘻嘻哈哈,不知该有多和美。
正对着大门的房间是主卧,用一盏青绿色的群山屏风隔出了外室和内室,角落里的美人靠上还竖着几个明黄色的抱枕,李云欢累了可以抱着枕头躺在上面小憩,也是一件幸事。
“嗯,很幸福!”
萧文泽点了点头,看着这方属于他们一家人的天地,只觉得鲜艳的颜色带着活力,如同奔腾的活水冲去他心上的冰封,让他重新体会到遗失的幸福感!
“接下来你可以一直留在家里吗?”
李云欢将二蛋打发去收拾明日见老师要带的东西,自己和萧文泽窝在厨房里说话。
三尺有余的大汉坐在狭窄的灶台面前,无措的抹了抹自己被烈火熏出的汗水。
“不确定,章泽行事无措,我也无法预料他下一步的动作,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
李云欢点头,难得有几分好奇的问:“你与章泽之间到底是怎么回事,他怎会无缘无故的追杀你?”
“……”
萧文泽难得沉默,灶台里的火苗舔舐着石壁,将他的影子拉长摇曳,一时间竟然看不出所谓。
“不方便就不用说了!”
李云欢摆手,不是很在意的道,手上动作麻利的切着土豆,哒哒的刀声十分清脆。
萧文泽听着听着竟然有了几分归属感,也不知是不是被这人间的烟火气燎的,一时没忍住将所有的事情托盘交待。
“其实……”
萧文泽敏感的发现刀声慢了点,他摸了摸耳垂有些羞愧的说:“其实我也不知道!”
“你不知道?!”
淡定如李云欢也忍不住了,重复了一遍他的问话。
萧文泽点头,脸上多了几分慎重之意:“是,现在想起那天的事我还是晕乎乎的。”
萧文泽忍不住去回想自己已经思考过万千遍的流程:“那日我率敌与梁军大战,却总觉得不顺手,他们就好似能猜到我们下一步的计划一般避开要害,并反击我们队伍的薄弱处。”
“那一场战役我三万人被两万梁军团团围住,怎么突破都出不去!一场战争下来,我的部下竟然只剩了百人。”
萧文泽一边说一边用双手抱住了自己的头,这显然是触及到了他的痛点。
“梁军表现得太过了然,大家便猜测着是不是有人叛变,那晚会开了很久,张将军才遣我们离开。”
“你被冤枉叛敌?”
李云欢聪明,话说到这个程度她便明白了之后的事情。
萧文泽点头道:“第二天一早,我就被将军以通敌叛国之罪抓了起来,我原本的部下心知我的为人,拼死拼活讲我从牢里出来,又损失了三十多人。”
萧文泽说着一拳头砸向地面,声音悲愤的道:“他们都是战场上势不可挡的好男儿,现在跟着我却像是活在阴沟里的老鼠,东躲西藏,一路上还屡次被章泽找到,一路逃窜,回来时尽竟然只剩下这最后二十人!”
萧文泽捂脸苦笑,苍茫的声音还带着一丝颤抖。
男儿有泪不轻弹,只是未到伤心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