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容易安顿完了这俩人,医民堂也陆陆续续的开始来客,怕引人注目,李云欢顾不上休息就开始叫号。
一连着给三个病人把脉,累的她头昏脑涨快要挺不住的时候,徐阳回来了,带着一大包茶水糕点还有——
“袁望?你怎么来了。”
李云欢一边往嘴里塞了个绿豆糕,一边懒洋洋的问。
“昨日药厂的账整理的差不多了,我正想着找时间给你送账本来呢,正好徐阳来了,说你今日不出外诊我就结伴一起来了。”
袁望一边说,一手指着桌上一遛摆开的茶故作不爽的道:“你这老板到时大方,茶点的讲究就算了,这茶点的种类也多,什么时候能个我们药厂的兄弟们这种待遇?!”
袁望这一席抱怨说得酸溜溜的,却逗得医民堂其他的人笑得开怀。
毕竟这种时刻被自己老板惦念着厚待的的感觉,实在是不要太棒!
“行行行,改明就送两驴车过去,你们想吃多少就吃多少,这可行?”
李云欢自然明白他举动里帮衬的意思,自然也不会浪费了他的一番好意,跟着打趣了两句之后问:“我的长白龙井在哪里,我今天就请你喝个够,免得你回去了之后在别人面前乱说。”
“这里呢,老板你快,拿着这些进去,就你们两个吃,千万别让他有什么话说!”
徐阳也是个机灵鬼,知道这两个人要讨论账单,索性将那两盘龙井茶并着两盘糕点一起推到李云欢的面前。
“成,看看,还是我们医民堂的人大气!”
李云欢本就准备找借口进去两个人细说,现在徐阳抵上话了,她自然畅快的应了下来。
那舒爽程度堪比你想睡觉时刚好有人递了个枕头过来。
“要大气干嘛,又不能吃!”
袁望开着玩笑跟着李云欢进了门。
“给,这是何璧整理出来的我大伯任职期间贪了的东西和钱,他低价卖出去的东西我是没有办法找回来了,但是我已经按照药厂的定价把钱补回去了。”
刚一进门两人就没有像是在外面那样轻松地开玩笑了。
“居然真的有账单?”
李云欢惊了一下,她本来以为袁望只是帮着老袁来传递消息的,至于账单什么的也只是个由头,却不想这账单居然真的出来了。
“对呀,何璧前日晚上才送到我府里,我昨天刚把账补上,寻思着什么时候给你过目,今天就来了机会,你说这是不是缘分?”
袁望抓了一块儿豆糕,一边说一边拍案叫绝。
“那到是真有几分巧。”
李云欢笑了,随手翻了几页,看着账单上干净清晰的收支变化满意的点了点头:“你说的不错,何璧真的是个人才。”
“是呀,”袁望喝了一口茶,神情中带着几分感慨:“我当时也只是叫你试一试,没想到他小子倒是真的有几把刷子。”
李云欢学过心算,也做过账单管理的工作,大概扫了几眼就确定了账目并没问题,将东西放到一边问:“这两日城里可有什么变化?”
“变化?”
袁望伸手指了指窗外,李云欢顺着他的手指看去,医民堂门口正好路过一批身穿枣红色长衫的官差。
袁望适时开口道:“看到没,街上多了不只一波人马,至于在找谁,想必不用我说你自己心里也清楚。”
“……”
李云欢静默的看着街上人来人往中穿插的红袍官兵们。
“除此之外,京中还有别的消息没?”
李云欢不相信事情都已经闹到了这个地步章泽还会没有反应。
“有,”袁望说着顿了一下,扭头看着李云欢道:“听说,今天一早,章泽大将军进了宫,宫中圣颜大怒,摔坏了一盏平日里最喜爱的白玉茶杯,并高呼不容叛徒,你猜这话又是对谁说的?”
还能是对谁说的呢。
李云欢叹了口气道:“宫里的那位都知道了,再这样下去,等他他们腾出手来,真的派人挨家挨户地搜查,那萧文泽还能瞒多久呢。”
“父亲说一时到也不用着急,圣上从入春开始身子骨便不太爽利,想来一时间也不会太把心神聚集在这个事情上,先生还是有机会的。”
袁望没有问萧文泽的情况,也没有问萧文泽现在在哪里,毕竟李云欢独自一人坐在这里询问这些本应该萧文泽自己操心的事情,这个举动就足以回答他们所有的疑问。
“希望如此。”李云欢叹了口气道:“前些日子萧文泽说有看到梁人的踪迹,你想办法在茶楼里透露一二,最好能找到几个目击证人,特别是将军府附近的目击证人。”
“那如果是找不到呢?”
袁望挑眉,目击证人这种东西本来就随缘,哪里会那么容易就被找到。
“如果找不到那就自己造。”
自己造?买通人说假话,做伪证?
李云欢抬头与袁望视线相对,一眼就看穿了他所有的想法,冷哼一声道:“别瞎想,自己造只是让你想办法把这个事情透露出去,总会有小商贩因为好奇而盯着将军府,更缺不了章泽的宿敌在其中插手。”
“日子长了,证人就自己出来了,用不着你自己冒着欺君的罪名,去找人作伪证,这是最愚昧的做法了。”
李云欢这一席话说的并不客气,袁望却没有把她的态度当一回事,反而诚心诚意的朝她竖起了大拇指,以示自己的佩服。
“其他的还有什么需要注意的吗?”
其实袁望和老袁负责这种事情已经多年,早就有了一定的思路和模板,下一步该做什么他心里也有数,但是李云欢刚刚那一番言论太过精彩,让他不自觉的就想听听她还有没有别的建议。
“别的?”李云欢愣了一下摇头道:“目前还看不出来章泽到底是怎么想的,所以不是必要时候,大家先不要轻举妄动,免得暴露了自己。”
章泽作为一个真的做错事的人,遇到萧文泽这种差错,不但没有心虚,反而选择将这件事情闹大,这一点李云欢怎么都想不明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