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把他的衣服剪了!”
李云欢一边往盆里倒酒,没过正在消毒的备用银针,一边小声的指挥着夏桐帮忙。
“好了,这伤的可真不轻!”
看李云欢那里正忙,夏桐属性帮人帮到底,细致地将那已经被鲜血染湿的绷带解了下来。
刚一解开,那因为移动而皲裂的伤口便展现在眼前,原本缝合好的地方也被撕开,血淋淋的伤口狰狞的吓人。
“你用棉球蘸了烈酒给他将伤口擦洗一遍。”
李云欢还在忙活一会儿可能用来缝合伤口的羊肠线,一时半会儿也顾不上那边,只能大概的交代了几句让夏桐看着样子折腾。
夏桐也知道轻重,没有再多开玩笑,尽量轻柔的用棉球擦拭着血液,将完整的伤口展露出来。
“好了,你帮我去厨房里看着那两罐药。”
李云欢上前,拿过棉球又在伤口上涂了几下。
等他走了之后才重新看向萧文泽。
二次撕裂的伤口不比第一次,处理起来更为复杂困难,即便是李云欢此刻也不敢大意,每一个动作都做得小心谨慎,生怕一个不小心会对他造成二次伤害。
“唔。”
来不及煮麻沸散,缝合伤口的疼痛让萧文泽在昏迷的时候都忍不住痛呼,李云欢听在耳里,心疼在心,回到心疼她的动作也没有慢下来过,这也是为了他好,这一点李云欢比谁都清楚。
“你再等一等,一会儿就好了。”
李云欢狠心低头,在心中默念:我是一个聋子,聋子。
以此来麻痹自己。
“好了好了。”
随着伤口逐渐缝合好,萧文泽挣扎的动作也越来越大,李云欢忍不住像哄小孩儿一样说。
总算是缝合好了!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直到窗外阳光明媚,李云欢终于停下了手头的动作,原本干燥的衣服,也被她的冷汗所浸透,结合着路上的泥土和血渍,散发出难闻的气味。
脸上更是凉滋滋的,伸手一抹才发现在不知不觉间自己竟然流泪了。
“混蛋,你要快点醒来呀,不然谁来接送我上班呢。”
李云欢的声音还带着哭腔,门外的端着药准备敲门的夏桐愣了一下,往后退了一步,进了厨房,不去打扰他们夫妻俩的相处。
索性李云欢不是什么情绪外露的人,难受了一会儿之后就将所有的情绪都收敛了起来,看着夏桐问:“药好了吗?”
“差不多了,你来看看。”
夏桐挑了挑炉子里的柴火,故作不知的说。
“是差不多了。”
李云欢将其中一味方子倒了出来,又往旁边的锅里上了水,添了柴,准备一会儿洗漱用。
“我帮你去喂他喝药吧。”
夏桐看李云欢似乎有些忙的样子,忍不住开口,可这话刚说完,他就后悔了。
自己所以坦然和他们夫妻俩有点儿交情,但也不是什么顶好的关系,喂药这事私密,自己提了多少有些不合适。
果不其然,李云欢因为他的话而愣了一下,随即摇头道:“我在锅里煮着粥,厨房里离不得人,就只能劳烦你帮我看着了。”
“好。”
夏桐听出了话里话外的借口,到也没有太放在心上,毕竟萧文泽伤成了这样,李云欢慎重些也是正常的。
见他没有多说李云欢也松了口气,毕竟人家好心救了你一场,现在不让他喂药,怎么说都有一种狼心狗肺的意思在里面。
等喂完药,水就已经差不多温热了,毕竟只是为了洗澡,李云欢倒也没等它沸腾,交代了夏桐几句就去了房里沐浴。
家里有人,李云欢也就没有多泡,只囫囵着涂了两边皂角,将身体冲洗干净就出来了。皂角的香气从浴室里飘出,冲淡了房间里的血腥和酒味。
整理好自己的李云欢收拾了一下粘血的衣服被单还有各式消毒用的棉球,一股脑的扔进灶里,一下子燃起大火,不一会儿的功夫,就将她湿漉漉的长发烘干。
“吃吧。”
李云欢趁着煮粥的功夫,用玉米面做了几个小锅贴一起放在锅边,等粥好了,锅贴也被炕的酥脆,配着小菜吃别提有多舒心了。
“哇,你的手艺真是不错。”
夏桐一下子笑开,吃一口饼再喝一口粥,美滋滋的,别提多舒服了。
“好吃你就多吃一点。”
人都喜欢听别人的赞美,李云欢也不例外,看着他大口大口吃的满足的样子,自己的食欲也上来了,比平时多用了半碗粥。
“家里的药材什么都不够了,我一会儿去一趟医民堂,你帮我在家里看着萧文泽,如果还是发热,就沾了烈酒给他擦洗,剩下的等我回来再说。”
虽然在不知道夏桐目底之前,留萧文泽一个人在家里太冒险,但这也是没有办法的办法了。
“要不需要什么,你写张单子我去帮你取。”
夏桐虽然天真却也不傻,眼前这个事情一看就非同小可自己还是避着些的好。
“还有别的事情要办,我相信你,你一定要帮我守好萧文泽。”
李云欢也并非没有想到这里,只是眼下除了拿药之外,她还得去找一趟袁老板问问情况,还有王敏和林远情况怎么样了也需要去医民堂瞧瞧,这些事情除了自己亲自出面之外,再无别的选择了。
“好。”
李云欢口中的信任二字刚说出口,夏桐的表情就变了,无比慎重的点头道:“你放心,你们两个救了我一命,今天不管出什么事儿,在你回来之前我都会照看着萧文泽,确定他的安全!”
说来夏桐也是个有情人,一直将那刘老板当做父亲一般尊敬,对于他的所作所为都秉持着子不言父过的思想,甚至还在心里为他辩解。
可刘老板一直将它当做一把武器,一把可以利用,但不需要保养的利刃。
一句信任是他从未听到过却一直渴盼能够听到的,自然会慎重的对待。
“那就麻烦你了。”
李云欢勾了勾唇。
她不知道夏桐的过去,也不了解他的为人,所有的凭据也不过是曾经短短的几天相处,所以这个决定于她而言说是一场赌博也不为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