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丫头,”李云欢刚走了没两步身后的何老便再次开口:“暗中的人可要注意了诶。”
李云欢猛的回头,却和老者坚毅的目光相对,他眼中的慎重让李云欢不由得打了个哆嗦,这才想到马琦嘴中的那个人。
“知道了。”李云欢又打了个哈切,朝着何老挥了挥手道:“我且在这里等着。”
女子声音清亮,眼神无畏,说话间还打着哈切,可细细看去,那双漂亮的鹿眼里净是了然与笑意。
捕食的猫。
何老脑中不期然的想到这个比喻,看似不在意的等,漫不经心的围靠,只等待最后一招毙命!
“臭丫头,滚吧滚吧!”
何老扭过头,闭上眼睛在躺椅上摇了摇,嘴里嘀嘀咕咕的都不是什么好话。
好好说着说着怎么能骂人呢!
李云欢愣了一下,朝着正在闭目养神的何老做了个鬼脸,这才蹦蹦跳跳的进了房。
李云欢走的早,没有注意到原本摇晃的躺椅停顿了一下,何老眼睑微动,逼出一句笑骂:“果然是臭丫头。”
李云欢表面上看着无甚出奇,眉宇间甚至还带着些期待,可不得不说,她心中也并非那么笃定。
这是一个全然陌生的世界,她与所有人的交往都不过是几面之缘,那么到底是谁,屡屡使出这些阴私的手段来针对她呢?
这一点任李云欢想破了脑袋都没有想明白。
“算了算了,该出现时总会出现的。”
李云欢在床上打了个滚,哭丧着脸自言自语道。
她太累了,不过这么挣扎了片刻就进入了梦乡。
接下来这几天是李云欢自穿越以来最爱的几天,每天都能睡个饱,起床后逗逗二蛋,与萧文泽调调情,和何老学点以前没听说的个人经验,日子过得轻松而充实。
不过这种舒心的日子也不多,一转眼间便到了初九,该拜的年,走的亲戚都处理的差不多了,这也意味了李云欢这一趟的目的——查账,可以开展了。
记账的先生有两人,一个负责现场审核药草记录药材收购的数量和价格,另一个则是负责制药之后的出售情况。
药厂开业的时间不久,接到的单子不多,可就是这样,收购账单也已经记了小半本,李云欢看的同时负责的黄师傅也大致的与李云欢介绍了些。
“自今年秋天以来,药厂已经收购了各类常用药材万斤,大多数是常用的甘草,白术之类的,一小部分是村民在山上挖的野山参,因着山参品质不错,又可遇不可求,所以我酌情给他们加了些钱。”
李云欢听后点了点头道:“加钱是应该的,以后若是有什么品质不错的药材都可以酌情添补一点,这些村民也不容易。”
越是好的药材越长在悬崖峭壁之上,除开危险,疲惫不谈,还颇需几分机遇和缘分,加点钱也是应该的。
黄师傅是个清瘦干练的人,此刻站在原地,一字一句的给李云欢解释的样子正经急了,让人不由自主的的对他产生信任感。
李云欢只是略翻了翻这本帐,心里有个数之后就又转头看向另一个麻师傅。
“李大夫好,我是袁小主叫过来的,您有什么问题尽管问吧。”
不同于黄师傅的木讷,麻师傅要活泼善谈的多,只是这自我介绍……
李云欢的眼神暗了暗,到底没说话,只是随意的翻看着手中的账单。
“李老板真是勤奋,这年还没过完,就来忙着工作了,我们真该学一学。”
看得出来这个麻老板是个的,毕竟就连李云欢看账本的时候他都能在旁边不停的说些有的没的。
“知道您今日查账,我们小袁老板还专门叮嘱我一定要和您带句好,大过年的辛苦了。”
李云欢没有理他,麻师傅也不生气,自顾自的换了个话题,只不过话里话外的意思让人听着都不是那么舒服。
“麻师傅可要用杯茶?”
见他还有在说话的意思,李云欢唇角微勾,若有所指地说。
许是她脸上隐藏的厌烦之意太过明显,马老板倏地止了声,只剩下半张开的嘴巴滑稽又可笑。
“李,李大夫可真是会开玩笑。”
麻师傅顿了顿,过了好一会儿才讷讷的说,看他那样子分明是臊的慌,只不过有苦不堪言。
“麻师傅,怎么黄师傅那里加起来进了一万余斤的药材,到你这里库存就只剩下三千多斤了呢?”
李云欢似笑非笑的轻点着账目上的数据,晶亮的眼睛里是不由质疑诘问。
“瞧李大夫这话说的,黄师傅收进来的都是新鲜草药,那都是含着水的自然重,我这里存着的确是经过处理的,都被风干了,哪来的重量呢。”
麻师傅被问到了也不慌不忙,上前一步理所当然的说道。
“风干?”李云欢听到这个可笑的答案猛然抬头,似笑非笑的看着他问:“你当我是傻子吗?”
麻师傅脸上的笑意消失了,有些尴尬的看了看站在角落里默默不言的黄师傅:“这,李大夫这是什么意思?”
“我什么意思你不知道吗?”李云欢笑了,随手翻过几页账单看似不经意实则认真的说:“一万两的新鲜药材,你告诉我制成药之后只剩下三千两,这其中少了整整九千两,你是觉得我蠢还是自信我不敢动你?!”
李云欢说完将那本匆忙赶制的账册狠狠地扔到地上,重重的砸在麻师傅的脚边,吓得他连连后退。
“我虽然是个大夫,却也不是那种锁在药铺,不闻世事的老顽固,这一万两新鲜药材制作完成后重多少我心里有数,你也不必在这里耍些小心思,快些将你吞进去的那些都给我一五一十的吐出来!”
李云欢嗤笑,起身走到麻师傅的身边,与他四目相对间笑意嘲讽而笃定。
分明是看穿了他所有的小心思!
麻师傅看着女子不含温度的笑眼,不由自主的打了个颤,却还是缩着肩膀嘴硬道:“李大夫这话可就冤枉死我了,那批要拢共也就制作出这么点东西,我从哪里吞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