村长的年纪大,平日里展现在他们面前的形象大多是慈爱,和蔼的老人,现在难得的黑脸自然是吓得一院子的人不敢多说话,一个个像是鹌鹑一般畏畏缩缩的站在院子里。
村长也不去管村民们是否接受得了,转身看着李云欢笑容慈爱的说:“李大夫,不管别人说什么,我老头子都是相信你的,你有什么需要就尽管告诉我,我一定全力配合你。”
“好。”李云欢连连点头。
只是这么简单的一句话,就让她今天被各人的怀疑伤透的心回了温。
其实医生和病人间只要是这样的关系就够了。
医患,医患,只有患者真正的相信医生,医生才可以在后期的救助当中没有顾忌。
“我看你这老糊涂根本不配当村长,倒不如早些将村长的位置让给马琦,省的自己被一个黄毛丫头骗了也就算了,还要连累全村的人受损失。”
女人不甘心被无视,指着村长趾高气扬的怒骂。
“喂,你瞎说什么!”
马琦本来不想插手这些事情,可以让看着炮火已经蔓延到了自己身上,不插手也不行。
“哼,你们这一帮子蠢人,就等着看这妖女将我们村搅乱吧。”
女人不以为然,甩头离开。
“这人从去年死了丈夫之后就有些阴晴不定,爱说胡话,我替她给你道歉,李大夫不要生气了。”
马琦无奈的送走女人之后又回头有些尴尬的看着李云欢说。
“无碍。”
李云欢此刻心情舒畅,就算看到一坨屎也觉得是美好的,自然懒得与那老女人计较。
“眼下天色已晚,李大夫和村长不如去我家里用顿便饭?”
见李云欢真的没有在意之后马琦才松了口气,有些忐忑的问道。
“不了,二妞这里情况复杂,离不得人,我还是在这里守着吧。”李云欢摇头轻言慢语的拒绝道。
“可再怎么样也不能不吃饭呀,不如还是吃了再回来守着吧。”
马琦听了这话摇了摇头,有些不赞同的看着李云欢。
“算了,你这么谄媚的劝什么,人家说不定是怕我们在吃的东西里下毒呢。”
还没等李云欢回答,一旁的马琦媳妇眉头已经挑到天上去了,说完也不看大家是什么反应,一甩手就出了院子。
“哎,你回来!”
马琦喊了一声,他老婆却没有回头,脚下的步子甚至更加快了些,颇有些赌气的意味。
“这……他就是这样,总是稀奇古怪的发脾气,李大夫不要见怪哈。”
马琦有些尴尬的搓了搓手,相差不到十分钟便又说这话,马琦自己都都觉得敷衍,更不要说用这话去劝李云欢了。
“没事,今日之事也是我想的不够周到,嫂子生气了也是应该的,你还是快回去哄哄吧。”
识趣这个词李云欢还是知道的,毕竟这是在别人的地盘上的,更何况,她生气也并非没有凭据,现在马琦话都说到了这个地步,自己再追究难免落下个刻薄好斗的印象,倒不如就这样,退一步大家都好。
“成了,李大夫都说不在意了,你快回去哄哄你老婆。”
果不其然李云欢这话一说出来,旁人看她的眼神里都多了几分赞赏,虽然言语打趣,但到底神情是尊重,有趣的。
“村长,要不你和我回去吧。”
马琦挠挠头,虽然心中着急,却也没有忘记转身问老村长。
“成了成了,我一个糟老头子就不去打扰你们夫妻俩了,随便吃点就成。”
老村长被他憨厚的样子逗笑,拍了拍他的肩膀,努着嘴让他走人。
“可是……”
马琦似乎不放心还想再劝,却被一旁守着的老五推着往外走:“你就别操心了,村长和李大夫的饭,我一会儿就给他们送过来。”
听到这话马琦才算是放下心来,大步朝着外面追,慌慌张张的样子,惹得旁观的人哄堂大笑。
“云欢,天色也不早了,你今日要受在这里,我就先带着二蛋回去了。”
见事情解决的差不多了何老才牵着二蛋的手走过来说。
“也好。”李云欢自知自己忙起来就没有时间去照顾二蛋了,将他托付给何老无疑是最好的选择。
“你……”
“我不走!”
李云欢转身,话还没说完就被萧文泽强制性的打断,这般如临大敌的样子看的李云欢哑然失笑,无奈的点头道:“我是说就劳烦你留下来陪我了。”
“不劳烦。”亲耳听见李云欢来不是赶自己的,萧文泽这才松了口气,放松了不少。
“呆子。”李云欢看着他的样子没忍住含着笑意骂道。
他也不想想自己一个女人哪敢待在这人生地不熟的地界。
“我们送何叔出去吧。”
只要不是赶他走,萧文泽便十分好说话,笑眯眯的上前一步拉着李云欢的手说。
“可二妞还需要人看着。”
冬日时间短,这会儿天色已经昏暗下来,路上又都是积雪,让何老和二蛋两个人走的确是不行,可二妞这里实在是离不开人。
“没事,我就在这儿守着呢,李大夫你去吧。”
老村长见李云欢为难,善解人意的摇了摇头说。
“好,我一会儿就回来。”
既然家属都已经表态了李云欢自然也不会端着,十分愉快的点头赞同。
“我瞧着,这村子也并非我们所见到的那般淳朴。”
回去的路上何老叹了口气意有所指的看着李云欢。
“嗯,照村民的说法,二妞的病情本已经控制住,有好转了,这样无故加重肯定是吃了什么不该吃的东西。”李云欢说着有些苦恼的皱了皱眉头:“但是我搞不懂,是什么人要这么大费周章的对一个孩子下此毒手。”
二妞只是个普通的农家姑娘,平日里能接触到的无非就是这些父老乡亲,怎么可能会惹上这么大的灾祸。
“也许这毒不是冲她来的。”
何老回首,眼神在暮色中显得有些晦涩。
“不是冲她?”
李云欢心弦微动,好似想到了什么,可又一闪而过,好似流星,还未来得及采撷便已经坠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