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是呀,这些年为这阿玲的身体我们看过的大夫没有百个也有大几十个了,怎得他们都没有查出来呢,要不大夫你还是再多把把脉,说不准这其中有什么误会呢。”
阿玲的同伴一边捏着阿玲的手给予她鼓励,一边皱着眉头看着李云欢问。
不相信我?
虽然她言语极为平和,可李云欢还是听出了她话里话外的不信任。
但这份不信任并不是针对她的,只是单纯的不肯去想自己居然患了这么严重的病,李云欢理解她们的情绪,自然不会生气。
“阿玲姑娘,心脏病脉象有虚实之分,虚证多为气,血,阴,阳,不足,脉象,多为虚,细无力,而这脉像和你体弱之像太过相似,是以很多人便不会想到心脏病,而是将其一起归之于体弱。”
李云欢叹了口气,详细的为她解释了一下她的脉像,试图让她去理解与相信自己的确患有心脏病。
“这不可能,这么多年来我的心脏与普通人一般并无异常,想来一定是姑娘误会了,你再把把,再把把试试!”
阿玲一边抹着眼泪一边无力的辩解,可那苍白无力的话语却是恰好说明了她此刻的心虚与慌乱。
李云欢理解她的心情,可就是理解才更要打破她所有的奢求与幻想。
“按照你的说法,你并没有胸闷气短的反应,更没有心脏绞痛的感觉。那么可会时常盗汗,失眠,心情烦闷?”
“这……这是因为我……”
“体虚?”
李云欢轻笑一声打断了她所有的辩驳。
“那么偶尔咳血,唇色较深,手脚水肿,这样的情况你总能发现吧。”
李云欢的话成功的让阿玲顿住了,紧紧相扣的十指和挤得泛白的骨节成功让李云欢知道她已经被自己说服。
“我……我不信。”
李云欢的话让阿玲神色慌了一下,可即便这样,她还是呢喃着摇头,怎么都不肯相信的样子。
“旁的我不知道,可这水肿人人都有,怎么阿玲就是得了心脏病呢!”
所谓旁观者清,在阿玲哭得不能自已的时候陪她来的人却是提出了自己的问题。
“心脏回血不畅会导致血液淤滞在周围组织,就会引起水肿。而心脏的跳动节律异常,则会表现为心慌、心悸等症状。”
李云欢叹了口气看着阿玲,一字一顿的说:“所以说,以前那些你从未放在心上的反应,也许就是你患有心脏病的最佳证明。”
“我……有心脏病?!”
李云欢的话好像是扯走了最后一块遮羞布,让这个本就伤心不已的女人一下子瘫软在椅子上,一手捏着自己的前襟,一手捂着自己的嘴,一时间哭的难以自持。
“阿玲,别哭,早知道早治疗,总比我们都被蒙在鼓里强。”
一旁的女人虽然伤心,可在这个时候也强忍着所有的情绪,拍着阿玲的脊背小声的安抚她。
“我,我怕!”
本就因为自己体寒而焦急不已的女人,此刻更是心急如焚,趴在桌子上泪眼朦胧的看着李云欢问:“这,这要怎么办呀。”
“你别急。”
李云欢叹了口气,默默地递上了一方手帕道:“体寒并不妨事,慢慢调养,虽然不至于完好如初,但总会好的。”
“那心脏病呢?”
阿玲并非傻子,体寒之症虽然会让她生育艰难,可心脏病却是能威胁到生命安全的,两者孰轻孰重她心中自是有一杆称。
“对,这便是我今天要告诉你的,如果是从长久说来,体寒之症虽然会给你的生育带来一点危险,可这并不是不可更改的,反而是心脏病……”
李云欢看着悲泣不已的女人稍微犹豫了一下,最终还是选择实话实说:“心脏病发病是没有什么前兆的,若你坚持要生孩子,很有可能会在生育时遭遇生命危险,最严重的后果就是母子俱损。”
李云欢刻意加重了最后四个字,严厉的语气让本就哀戚不已的两个人往后缩了缩。
“这……真的没有办法吗?”
阿玲已经彻底崩溃了,只剩下另一个女人小心翼翼的追问,试图搞清楚所有的状况。
“体虚也好,心脏病也好,这些都可以慢慢调养,可是你要知道,调养并非完好,所以……”
李云欢的话没有说完,可一旁的女人却是懂了:“所以你建议阿玲还是不要生孩子。”
“不行,我想要有一个孩子!”
女人的话音刚落,本来旁听的阿玲却是忍不住了,一下子冲了上来,哭的狼狈而又悲哀。
“你疯了,没有孩子从旁支里提一个便是,何苦要拿着自己的生死去强求!”
女人不明白她的执着,呵斥的声音中有不解也有心疼。
“不行,我想要有一个自己的孩子,我想要给他一个孩子!”
本来柔弱的阿玲也不知怎的,在这个问题上寸步不让,一边抽泣着一边喃喃自语:“孩子,我想要一个孩子。”
低缓而沉闷的语调呢喃的是一个女人毕生的诉求,和最悲痛的渴望。
“阿玲!”
同行的女人被她这幅样子激起了一阵眼泪,眼眶泛红的拍着阿玲的脊背,想要安慰她,可嘴唇颤抖着竟然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李大夫,你也是个女人似然知道孩子对我们来说有多重要,您就为我们想想办法好不好!”
陪同的女人实在是受不住阿玲的啼哭,目光哀切的看着李云欢问。
“我……”李云欢摇了摇头拒绝的话还未说出来眼前就多了一张涕泪横流的脸。
“李大夫,我求求你,我自小孤苦,这一生所求的不过就是与心爱的人有一个孩子,不拘男女我都会当一个好妈妈。”
阿玲一边说一边哭,红肿的眼眶和悲戚的神情成功让李云欢失了言语。
“李大夫,我求求你了!”
大抵是看出了李云欢的犹豫,阿玲一下子跪倒在地,一手抱着李云欢的大腿腿,一手拉扯着她的衣摆连连摇头。
这般突然的动作连带着陪同的女人都往前虚迈了几步,无措的看着好友狼狈的悲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