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未等夏桐从头上陌生而温暖的触感中清醒,便听到了李云欢这一番话。
更广阔的未来吗?
多么美好的词啊,可是他生于微寒,本就是在社会底层苦苦挣扎求生的人,身边所有的一切都在不停地打压他,告诉他:你不行,你注定藏于黑暗,像是一只见不得人的老鼠,人人喊打!
夏桐苦笑一声,还没来得及想清楚便眼前一黑瘫倒在地。
李云欢和萧文泽刚走三步便听到身后传来的巨响,两人默契地停下了脚步,相对视一眼后各自站定。
“……”
“走吧!救人救到底,送佛送到西。”
李云欢看着地上昏迷的少年忍不住叹了口气,扯了扯萧文泽的袖子道。
“去吧。”
萧文泽点头,好似早就猜到了这种反应一般,一点儿都没有因为她的决定而感到诧异。
“失血过多。”
李云欢看着地上半死不活的人,连脉都不用把便猜到了他究竟是出了什么情况。
这荒郊野外的也没有什么消毒的东西,好在医药箱里放了些上好的金疮药,李云欢便也不挑剔了,从内衫中撕下一块儿干净柔软的布条,就着夏桐的伤口刚准备包扎上去便被萧文泽死死的捉住手腕。
“?”
李云欢以眼神示意自己的疑惑。
“用我的。”
萧文泽一边说一边从自己的内衫上撕下一块布条将李云欢手上的换了下来。
“……”
李云欢啼笑皆非的看着他的动作,抿了抿唇道:“你太……”
萧文泽侧眸瞥她,眼中暗待威压,吓的李云欢一下子老实起来,十分狗腿的替换了自己的话:“你真是太贴心了!”
李云欢表情狗腿而夸张,萧文泽听后却是半点不适都没有,反而以一种孺子可教的姿态,十分——慈爱的拍了拍李云欢的脑袋。
李云欢意识到自己竟然用了这么一个词去形容萧文泽,默默地在心中打了个寒颤。
“快给他包扎吧!”
萧文泽好笑的看着李云欢脸上几经变换的神色,要不是顾及到再晚些会闹出人命,萧文泽一定会再多看看她的。
“好。”
啊,差点忘了还有这么个病人,萧文泽果然是蓝颜祸水!
李云欢腹诽着给了萧文泽一个白眼。
无故收到一对白眼的萧文泽默默地摸了摸自己的鼻子,好脾气的没有与她计较。
李云欢动作麻利的往夏桐的伤口上撒上大把的金疮药,深棕色的药粉遇到滚滚的鲜血一下子凝结在一起,成为一层类似于痂的东西,止住了流淌的血液。
“这人放在这里可以吗?”
萧文泽一边转着李云欢的头发,一边看着地上被包扎好的少年问。
“当然不行,他本就失血过多,若是不带回去好好照顾着,就相当于放任他去死。”
李云欢一边说一边打量着萧文泽道:“你肩膀上的伤口可严重?”
“你要让我背他?”
萧文泽瞪大了眼睛略略往后退了两步,脸上写满了嫌弃与不愿意。
“不把人背回去让他在这里等死吗。”
李云欢白了他一眼,强制性的将人搭到了萧文泽的背上。
“好吧……”
萧文泽叹了口气,老婆还没背到呢,居然要先背一个男人。
“重吗?”
许是萧文泽的表情太过悲痛,让李云欢一时转换不过来,以为他是因为夏桐太重了才受不住。
“没有。”
声音低喘,脚步适时的顿了顿,以实际行动表明了自己在说谎。
萧文泽何其聪明,一下子便猜到了她误会了,却没有解释,这一句没有看似否认,却十分之巧妙的卖了惨。
“不然你将人放下来,我们两个人一起扶着他走。”
李云欢想了想试探的问道。
“不,不用!”
萧文泽顿了顿,语气一下子生龙活虎起来。
笑话,自己媳妇哪能让别的男人碰!
“那你能一个人把他们扛回去?”
李云欢顿了顿,十分不确定的看着萧文泽。
“可以。”
萧文泽怕她想要插手来抚,直接背着人小跑了两步向李云欢示意自己可以。
“……”
跑得这么快,那刚刚的粗喘是怎么回事?
李云欢眯着眼睛,审视的看着萧文泽。
“虽然有点重,但我可以坚持。”
萧文泽也是个聪明人,一看到她的神色便猜到她开始怀疑了,连忙板着脸,放缓了动作,做出一副虚弱的模样,小心翼翼的补充。
“……”
萧文泽最近是不是变戏精了?
李云欢在心中默默反思了一下。
还好住的不远,在萧文泽的体力值到达上限时他们将将好回到了家。
“重死了!”
萧文泽动作并不温柔地将人甩到二蛋的床上,乘着夏桐昏迷不醒的时候对其进行人生攻击。
“成了,你先拿热水将他身上的脏污洗干净,然后用烈酒消毒,最后再撒上药粉,将伤口包好。”
还没等萧文泽这里抒发完情绪,李云欢便已经将需要用到的东西一一准备好,摆在不远处。
“这……我来?”
萧文泽指了指桌子,又指了指自己,颇为不满的说。
“这屋子里就你一个男人,不是你来难道让我来。”
李云欢一边说一边挽起衣袖做出一副要替夏桐净身的模样。
李云欢来?
萧文泽只是随便想想便觉得难以接受,一下子来了精神将李云欢推出了门道:“来什么来,你去处理自己的伤口,这里我来!”
说完似乎是怕李云欢改变主意,一下子将门摔上。
呵呵,狗男人!
李云欢摸了摸差点儿被夹伤的鼻子,顿了顿笑的扭曲而具有攻击性。
一门之隔正在给夏桐脱衣服的萧文泽无端的打了个寒颤,眼神准确地落到门上,却并未看出什么不同,只得揉了揉脑袋,带着疑惑去应付眼前这个麻烦。
处理伤口这件事说简单也简单,说麻烦也麻烦,总之等萧文泽完成一切出了门时李云欢趁着他给夏桐处理伤口的同时,动作麻利的为他下了一碗面。
并不是什么珍贵的东西,只是一碗再普通不过的阳春白面,唯一特别的大概就是卧再表面上微微流心的荷包蛋。
可偏偏就是这么在普通不过的食物却惹得萧文泽食指大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