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这么一说还真是,只不过当时着急,那里顾得上考虑这些。”
牛氏看着自己被烫肿的手掌像是感觉不到疼痛一般无所谓的摇了摇头。
“下次小心着些吧,你先在这里泡会儿冷水,我去看看小丽的情况怎么样。”
李云欢叹了口气,算是理解了牛氏对孩子的照顾之心。
“真的麻烦你了李大夫。”
这事是她将李云欢卷进来的,是以她对李云欢总有几分愧疚之心,平素也唯恐让李云欢多干什么,可现在手一伤,李云欢不但要照顾小丽,连带着对自己也要看护几分。
牛氏越想越是心虚,尴尬的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不麻烦,把把脉扎扎针,这都是我的本职工作,有什么好麻烦的。”
李云欢摇了摇头轻叹一口气,笑意温和的对牛氏摇了摇头:“你不要想太多了,我真的不觉得麻烦。”
可能是李云欢温和的表情安抚到了牛氏,她虽然并未开口说什么,可身体姿态分明是放松了不少的。
“我去了,你自己多泡一会儿,等等我再过来帮你想办法。”
手头上没有治疗烫伤的药物,李云欢只能先去窗子边敲了敲。
“怎么了?”
李云欢再次在心里感叹萧文泽泽到底是怎么做到如此随叫随到的。
“你帮我去城里买些艾草,三七过来吧。”
吐槽归吐槽,李云欢可没有忘记正事。
“要这些干什么?”
萧文泽心细,这几日时不时的帮李云欢填补些草药,早就摸透了她常用的是哪些东西,乍一下下听到这两种新的药草,难免有些疑虑。
“治疗烫伤。”
李云欢顺嘴回答,说完才想到有些不对劲,刚想改口补充,窗外的萧文泽便有些按捺不住了。
“烫伤?这是怎么回事?!”
“不……”
李云欢的话还没说完,便再次被萧文泽打断:“伤到哪里了,严不严重?”
“好了,好了,不是我受伤!”
李云欢被他机关枪似的逼问搞得哭笑不得,好不容易抽了个机会打断他的话。
“不是你?”
萧文泽到嘴边的询问与心疼的责骂都顿了顿。
“不是我,是牛婶刚刚拿药罐伤到了,都烫红肿了,略微有些严重,不过敷些药想必就没事了。”
李云欢无奈的摇头顺着他刚得话把情况大致介绍了一遍。
“那就好,那就……不是,我不是那个意思!”
萧文泽下意识的开口感叹,话说到一半儿才发现这么表述并不恰当,连连摆摆手想要解释。
“好了小伙子,我都明白,你不用说了。”
站在附近的牛氏听到了这两人的对话,摆了摆手,李姐这是小情侣俩的互相关心,便也没有计较萧文泽说错话,反而笑眯眯的帮萧文泽解围。
“成了,小丽那里还等着人呢,我就不和你多说了,你快些去将药买回来,我好替婶子治疗烫伤。”
光顾着说话,差点忘了小丽还等着喂药呢,李云欢一拍脑袋,冲着萧文泽喊完还没等他回答,便自己先跑回床榻前。
小丽双眼紧闭,额头冒汗的躺在床上,浑身都接着将要落下的痂,一眼看去震撼又吓人。
“来孩子,把药喝了!”
李云欢看着床上神志不清的孩子难免多了几分感慨。
明明都快要好了,末了又来这么一出,也不知道是不是老天嫉妒这孩子天花好的太利索了才故意如此。
“我来吧!”牛氏上前,伸着湿漉漉的手拦住了李云欢的动作。
“不用了,你去水里泡着吧!”
烫的红肿的手从水里拿出来该有多难受啊,李云欢光想想都觉得揪心。
“没事,不疼,你若是实在不放心,大不了我扶着这孩子靠我身上,你用勺子慢慢喂好了。”
牛氏还是怕李云欢和小丽接触过甚会加大感染的可能性,执意去扶着小丽靠在自己的身上,方便李云欢喂药。
“……那好吧!”
李云欢静默了一会儿,所有的劝说都在对上牛氏的眸子的那一刹那烟消云散,叹了口气算是答应了她的做法。
李云欢怕时间久了牛氏受不了,特意加快了些速度去喂小丽,却没想一个太快反而呛到了小丽,小小的孩子剧烈的咳嗽着,原本苍白的小脸被涨得通红。
这般可怜兮兮的样子就连李云欢这个外人看到了都尚且心疼,更别说是牛氏这个当娘的了。
“不好意思。”
李云欢有些尴尬的放下手中的药碗,拿了毛巾替小丽擦干净脸上斑驳的药汁痕迹。
“没事,没事,就算是我来喂药也总会呛到她,更不要说你这没当过娘的少女。”
牛氏是个豪爽的人,并不会为了这点小事计较反而出声安慰李云欢道:“我知道你是担心我的手,但没关系的,刚刚在冷水里泡了半天,现在已经没有什么感觉了。”
她语气真挚,不管是真的还是假的,总之李云欢听在耳里还是舒服的。
“我重新喂。”
李云欢重新端起药碗,这次倒是吸取了上次的教训,每一勺药都隔一段时间喂进去,一来一去,在小丽的配合下倒也很快喝完了。
“李大夫,你老实告诉我,她这个样子真的不是天花复发了吧!”
毕竟为人母,总是忍不住的再三确定,想要真切的保证自己孩子的健康。
“不会的,这应该是最后一次了,等熬过今晚,情况稳定下来,想必不过三五日,小丽的天花就能彻底好了。”
李云欢看着都要脱落的豆痂叹了口气,心知这是最后的时刻。
到底是成功帮小丽治好天花,保其性命,还是功亏一篑,不得善终都只看今晚的了。
“真的?!”
牛氏的话中帮百感交集,又是庆幸小丽即将熬过来,就要迎接曙光了,又是担忧万一小丽恰恰好,在这个时候掉链子,止步于最后一步自己又该怎么办。
“别怕,今晚我会守在这里,帮着小丽战胜病魔的!”
不用看李云欢就猜得到她在想什么,叹了口气将这句像是安慰,又似保证的话说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