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月后
华灯初上,夜市像往常一样,热闹的平陵城灯火通明,街上的勾栏瓦舍几尽奢靡。
江逸洋冷面峻色,满脸不悦的看着身旁喝的烂醉如泥的好友。
“逸洋啊,我告诉你,近日那千娇阁里来了一个顶漂亮的花魁,走!我带你去看看!”
好友豪迈的说着,然后就想把手搭在江逸洋的肩上,可被江逸洋灵巧的躲开。
他今日穿的是一袭白衫,皮肤本就生的白,现在再穿的一身白。按楚梦唯的话来说就是“陌上人如玉,公子世无双。”
可按何苓琪的话来说,就好比是大半夜独自一人遇见的白衣鬼魅,但幸好,这鬼魅长的还挺好看的。
友人见平时就装模作样,自视清高的江逸洋居然躲开了自己的示好,心有不悦,可还是嬉笑着带江逸洋进了平陵城最大的青楼——千娇阁。
一进门,江逸洋就感受到那纸醉金迷的胭脂味,刺鼻难闻极了,可偏偏深陷温柔乡的那些人不觉得。
“江指挥使……”陈言跟在身后,他知道江逸洋最不喜欢这种地方,想悄悄地问要不要离开,可话还没说完就被江逸洋打断。
“无妨”
江逸洋看着好友整日在温柔乡里醉生梦死的样子,他到要看看这拂衣司的人打算怎么在自己的眼皮子底下杀人。
早在几天前,他就接到暗探带回来的消息,下一个目标就是他这位最不争气,但又最是骄奢的好友——平乐侯小侯爷程旋恺。
而负责执行这一任务的人,就是他的冤家——拂衣司何苓琪。刚好,这次就把上一次的所有账好好算一算。
这几天他一直寸步不离的跟着程旋恺,程旋恺第一天倒还挺害怕,但之后没事发生,他便觉得是江逸洋太过于小题大做,进一步就认为江逸洋是不甘只做一个指挥使,想借他这个高枝往上爬,但又不好意思说,所以故意骗他找个机会接近他,毕竟现在在朝堂上,锦衣卫处处受东厂还有东林党的限制,而且还得不到皇帝的信任。
他也乐意在朝中多这么一个位高权重的好友,便装做不知道配合着演戏。
没事就带着江逸洋逛逛酒楼,听听小曲,欺压一下路边的百姓。
恰好今日千娇阁里的新花魁要卖自己的初夜,抛绣球有缘者得,这么好的事怎么会没有他的身影。
于是就在今日他带着江逸洋进了千娇阁里,可是他们都在这等了一个时辰了,这花魁抛绣球怎么还不开始?程旋恺等的不耐烦了,于是将老鸨叫过来问道
“花娘,这抛绣球怎么还没开始?在等下去我们可就走了!”
叫做花娘的老鸨是个风韵犹存的人,年纪虽大,可保养的好啊,可惜就是上了年纪,身材都发福变了样。
“哎呀,小侯爷别急,这不马上就开始了。”
花娘巧笑嫣然的说道。话音刚落,千娇阁正中的看台上突然蒙上了一层红纱。
四周光亮熄灭,江逸洋和陈言警惕的握紧腰间的绣春刀。
耳边丝竹管弦起,红纱内映出一个曼妙的身姿,盈盈一握的小腰伴随着音乐的高潮迭荡不断的扭动着,不知牵起多少男子的目光。
齐腰长发在舞蹈动作中不断撩拨着台下男子的心,一个简单的下腰,可以完整的展现出红纱女子的前凸后翘,从头到脚的所以身形,不少男子已经开始看着红纱里的女子淫笑。
程旋恺也一样,摩拳擦掌,胸有成竹,只等着一会儿一展雄风。
这种场景,连陈言都受不了眼前的糜烂,红了红脸。
反倒是江逸洋,面无表情的看着红纱里的女子,不知在想些什么。
丝竹声一听,千娇阁内恢复光亮,众人看向红纱里的女子,按耐不住内心的躁动。
这时一道娇憨但又不失魅惑的声音从红帐内传出。
“承蒙各位看得起小女子,特意来捧小女子的场。小女子知道一入这红尘场,今生便是没了后路,但小女子也想找一个命中注定的缘分,将我这初夜给了他,之后便江湖不问。所以,小女子决定用抛绣球的方式决定小女子的有缘人,不知在坐的各位,谁是小女子的有缘人?”
娇声刚落,台下立马就有人按耐不住立马回应。
“我,是我”
“是我是我!”
……
“那好,不让各位公子久等,小女子现在就抛绣球,找寻哪位有缘人。”
红帐中的女子一说完,台下便是几十双眼睛齐刷刷的盯着红帐,势在必得的气势在江逸洋的四周充斥着。
程旋恺摩拳擦掌,从凳子上站了起来。
毫无征兆,红帐里蹦出一个带着绣花的红色绣球,众人立马就像疯狗了一样,朝绣球扑了过去。
就像是外来蛮夷在平陵城表演的马戏一样,那个绣球到了这边,眼看着就要抓到,不知怎的,又一下子飞到另外一边,就这样来来回回几次,都没人真正的把绣球碰到。
程旋恺站在原地,还没动,绣球就像是长了眼睛向他飞过来。
这是天赐的缘分啊!
程旋恺看着近在眼前的绣球,正准备伸手抓住的时候,江逸洋眼疾手快的手将绣球揽入自己的怀中。
“你……你……”
程旋恺没想到半路杀出一个程咬金,而且还是自己带过来的,气的指着江逸洋的鼻子质问道。
“江逸洋你什么意思?,你不是对这些不感兴趣吗?怎么抢本公子的绣球?”
江逸洋懒得理他,刚刚就觉得抛绣球找有缘人的把戏有问题。之后再看见绣球居然能自己到处跑,还跑到隔得很远的程旋恺怀里,便知道有诈,这才将绣球给截下。
他倒要看看,这红帐里的人还有什么把戏!
江逸洋拿着手里的绣球,看向一旁的老鸨
“花娘,这姑娘的有缘人找到了,还不带在下上去?”
花娘这才从发愣中回过神来,忙带着江逸洋上了二楼最边上的一间房里。
周围的人惋惜散尽,只留下程旋恺气呼呼的坐在位子上喝着闷酒,陈言按照江逸洋的吩咐,守在他的身边,看着他气急败坏的样子,忍不住偷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