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狮城地下黑市,是上一任城主蔡杰在任时成立的一处灰色地带,不得不说,这蔡杰在治理城池这一层面上的能力确实不凡,这黑市成立之后,因其设立了‘所有于黑市的交易收取十分之一’这一条款,也确实为雪狮城的财政带来了巨大的利润。
哪怕如今蔡家倒台,梁文茶上任后,雪狮城的正经生意确实一年不及一年,可这黑市却还是同从前一般,甚至连官府的月银都要靠着这黑市带来的利润发放,这也就使得其越做越大。
“护法大人!如今这鹰狼卫该如何是好?这短短半个月,咱们都连着损失十几个教众了。”黑市内,一座不小的院子里,一衣着华贵面覆黑布的瘦削中年看着坐在阴影中的那人急声道。
那人身着一袭漆黑银纹武士服,并未覆着黑市中人标配的黑色面罩,一张清逸的中年面孔不知为何显得异常苍白,在听了那一旁下属的话后,没有急着回答,先是举起桌上的茶杯抿了一口,陶醉的眯起双眼,片刻后才不急不缓道:“这龙鸣茶属实不错,下次多带点过来。”
瘦削中年见其并未回答,虽说心急如焚,但也不敢催促,只得垂下头,低声回了句:“是。”便不再言语。
看着下属那明明心急却不敢多说的神情,苍白中年忽的哈哈大笑,“真是,慌什么。”
瘦削中年有些疑惑的抬起头,看向身前的那位,不解其为何在这种地步还能笑出声,那可是鹰狼卫啊,手上沾了不知多少鲜血的大夏刽子手,自己如何能不惊慌?不过却又不敢问,只得静静地听着那阴冷的笑声。
片刻后,那中年终于止住笑意,有些意兴阑珊的看着身前的下属,摆了摆手道:“行了,你先回去吧,这段时间稍稍注意点便是,不该问的别问,出不了大事。”说罢,便不再看其一眼,细细的品着手中的茶水。
瘦削中年只得无奈称是,转身便向外走去。
“对了。”
闻声,瘦削中年回过头,却见一物朝自己飞来,伸手接下后定睛一看,却是一封被油纸包裹的信件,便疑惑的看向那黑衣护法,低声道:“这是?”
苍白中年看也不看其一眼,一边品着茶一边缓声道:“上面有位置,给一个叫曹明的年轻人,隐蔽点,别出错。”
瘦削中年点点头,将信件塞到怀中,便满心疑惑的走了出去。
待其走远后,中年那苍白的面容上浮现出一缕微笑,自语道:“鹰狼卫?既然来了就都折在这罢。”
雪狮城的街道上,蒙蒙细雨已然下了足足两天两夜却还未停歇,那头顶的乌云却越来越重,一些本来想等雨停再出摊的小贩见此情形也只能冒雨卖货。
屈指可数的行人打着油伞走在街上,在行人中,那身披乌黑羽衣的中年与锦衣少女的组合便显得极为显眼。
“还没有查到鳞皇子的位置?”中年一对细长的眉头紧皱,阴桀的面容上浮现出几分怀疑,一双鹰眸紧紧地看向身前的娇媚少女,低声道:“咱们在鹰狼卫中的内线可是说皇子他这几日便会进城的。”
那少女一手举着油伞遮雨,一手拿着一串糖葫芦,闻言便面露无辜道:“您问我也没得法子啊。”说罢,抬了抬手中的糖葫芦笑道:“蛊大哥,你就不尝尝这人类的小吃?味道还算不错的。”
中年眉头更皱,一双鹰眸中尽是冷意,握着伞的手青筋暴起,阴声道:“半个月了,真当我不知你们涂山一族的妖术不成?”
“蛊大哥……”少女娇声呼道,“奴家也着急啊,可我这能力真没有蛊大哥想象的那般好用,属实是心有余而力不足啊。”说着,一双美眸泪光闪闪的看向那阴桀中年,楚楚可怜的模样使得周围行人都纷纷驻足,面露痴像的看了过来。
那羽衣中年见这般情形,面色一沉,冷声道:“收起你的狐媚之术!忘了我说什么了?!真当我不敢杀你是怎的?”说着,眼中的瞳孔竟缓缓竖起,赫然变成了一副兽瞳!
“呵呵呵!!”那女子忽的娇笑着回过头来,一双美眸竟也化作了竖立的兽瞳,仿佛之前的软弱模样从未存在一般,娇声道:“奴家好怕呀!只是,蛊大哥若是真的把奴家杀了,难道要凭一己之力在这一城百万人中大海捞针么?呵呵呵!”随着她的笑声,周围行人呆滞的神情也都缓缓消失,仿佛什么也没有发生似回过头,继续向前走着。
阴桀中年气急,深吸一口气,缓缓吐出,阴森道:“你最好祈祷皇子他不会出什么事情,否则,你们涂山氏就准备承受陛下与烛君的怒火吧。”说到此处,忽的伸手从羽衣上拔下一根乌黑的羽毛,摁在了少女的额头之上,那羽毛与其额头触碰的瞬间,便直接没入其中!
一切都发生在电光火石之间,少女完全没有反应,待那羽毛完全没入后,这才满脸惊怒的看向阴桀中年,沉声道:“你做了什么?!”
阴桀中年做完这一切后,却看也不看女子一眼,径直向前走去,边走边阴笑道:“没什么,一根本命毒羽罢了,三天后便会消失,只不过到时候,你的命还在不在我就不清楚了,你最好在这段时间里找到皇子殿下,否则,嘿嘿......”
少女停住脚步,糖葫芦与油纸伞掉在了地上,垂下双手,洁白的兽毛在其那宽大的袖袍遮住的手臂之上疯长,指甲也缓缓伸长,尖锐,一双玉手竟在片刻间变成了狰狞的兽爪,竖起的兽瞳中满是杀意的看向那阴桀中年的背影,嘴中虎牙也逐渐变得尖利细长,仿若下一秒便会冲上去将其撕成碎块。
“我劝你别这么做,这雪狮城中也并非没有人族高手的。”中年那阴冷的声音从其脑内响起。
随着声音的落下,少女身上的异样也缓缓消失,这一系列的变化都是在暗中进行,周围路人也未发现什么,撑死也就是奇怪这少女为何突然将手中的伞与吃食一并丢下,疑惑地看上两眼便会离去。
少女独自立在雨中,感受着额头中多出的那根羽毛,又想起了烛君的恐怖修为与那位陛下的狠辣行事,一张娇艳美丽的面容上阴晴不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