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屋中,三人围坐在床上,南怀瑾呼了口气,感慨道:“还真没见过宁大哥发过这么大火。”说罢,便又有些生气道:“不过那年老头也属实气人,他算个什么东西?还叛逃?我叛逃他奶奶的我!老子到时候就跟他对着干,我看他能拿我怎样!”
一旁的南怀燕翻了个白眼,一边把玩着手中的狐狸面具一边缓声道:“确实有些气人,不过既然林统领都说了,咱们还是顺着点他为好。”说到此处,看向一旁一直没有发声的谢飞鱼疑惑道:“这是怎么了?”
谢飞鱼缓缓摇头,看向南怀姐弟二人,低声道:“没什么,就是有件事情一直想不明白。”
“哦?啥事儿?要不说出来听听?”闻言,一旁的南怀瑾忽的来了兴致,与之前生气的模样判若两人一般笑问道。
“我看今日那大统领似乎也与宁大哥相熟?”谢飞鱼缓缓问道。
“对啊,这有啥的?”南怀瑾疑道,说着,忽然有些恍然道:“对,飞鱼你刚来不久,应该也不知道,林统领当初也是咱们十二时辰中人,与宁大哥就是一队的。”
谢飞鱼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一个念头忽的浮现在心中,故作不满道:“就只是如此么?就因为与林统领相熟便能对我等发号施令?”
闻言,南怀燕只是以为其年少气盛,也没往其他地方想,与一旁的南怀瑾对视一眼后,这才温声劝道:“这也不怪宁大哥,他平日里也不是这样的,只是……”
果然如此,谢飞鱼心中暗想,口中却说道:“哦?”
“哎……”南怀燕缓缓叹了口气,沉声说道:“宁大哥他…..可以说是咱们这些人里面最为看重同僚的一个。”说到此处,忽的看向谢飞鱼问道:“你可听闻过一些关于宁大哥身世的传言?”
谢飞鱼摇摇头,低声道:“请师姐解惑。”
南怀燕并没有急着回答,反而徐徐说道:“鹰狼卫是个什么样的地方你也知道,咱们十二时辰还好些,至少每个时辰都会互相照顾,可其余的就完全不同了。”说着,眼神有些恍惚,“只有死人才最值得相信,这句话一直在他们之间流传,除了执行任务时的配合,其余时候根本就不会有任何交集,甚至在危险降临时,也不会管你分毫,能不落井下石便不错了。”
“若真如师姐所说,可为何我却从未听过这等事情?”谢飞鱼眯了眯眼。
“这能让人知道么?又不是什么光彩的事情。”一旁的南怀瑾轻声道,“说到底,咱们鹰狼卫中就只有一条规矩——听从命令,至于其余的,呵!”
南怀燕摇摇头道:“倒也没有如此绝对,但大部分也多是如此。”
谢飞鱼沉思片刻,缓声道:“就算真有此事,那又和宁无…大哥有何关系?”
南怀瑾轻声道:“有关系的,你是直接对外收录的十二时辰,对这里还不算很熟悉,宁大哥他……怎么说呢……”其忽的有些感慨,“对我们真的很好,很负责任,之前他之所以生气也多半是因为那种恨铁不成钢吧……其实所有人心里都把他当做真正的兄长了。”
“嗯……”沉吟了一会儿,谢飞鱼眼眸中闪过一线精光,面上却有些疑惑道:“那这和其身世究竟有何关系?”
“这事儿……其实在咱们十二时辰中算是一个禁忌了。”一旁的南怀燕接话道:“你有没有发现其姓氏……与那位的一样?”
闻言,谢飞鱼深吸一口气,暗道一声‘果然’,清澈的眼眸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杀意,却又被顷刻压下,换上一副疑惑的表情,低声问道:“那位是指?”
“就是你们苍鹰司的那位大统领——宁山!”南怀瑾沉声道,一双乌黑的浓眉皱紧,“说实话,三大统领里面,我最佩服的便是宁统领,可最厌恶的也同样是他。”
“哦?这是为何?”谢飞鱼这时真的有些疑惑。
“我佩服其身为天机榜第五,还带领苍鹰司参与了无数场对江湖高手的狙杀,厌恶其抛家弃子,待风光后便弃发妻与亲生儿子于不顾,这等人难道不是丧尽天良?”南怀瑾面容阴沉的反问道。
“够了!”南怀燕沉声喝道,说罢,转而又低声道:“小心隔墙有耳。”
“我这辈子最恨的便是这等人,怎么?做了事还不能让人说说了…….”南怀瑾有些不服,可多半还是畏惧那宁山的厉害,不敢在说什么,细声嘀咕了几句。
“就算宁统领他真的如此,也轮不到你我说话,况且,这本就是件无根无据的谣言,宁大哥也没有承认过……”说着,南怀燕渐渐收住话音,忽的回想起午时被灭的那一晚,辰时那人说的那些话来,又想起当时宁无我的反应,面色难看的叹了口气。
看来自己只猜对了一半,谢飞鱼暗想,没想到这只见还有这等隐情,到是个意外之喜,自己如今血源录虽说已然破入化血境,可终究也不是那宁山的对手,倒是可以先让独孤雪派人接触一下这宁无我,看看其想法如何,若是也想要击杀。想到此处,谢飞鱼笑了笑,轻声道:“多谢师兄师姐解惑了,在下已然明白了这其中的利害。”
“哎……”南怀燕叹了口气,缓声说道:“那便如此吧,切记不要将此事说与外人。”一双美眸瞥向谢飞鱼,见其点头后这才继续说道:“行了,咱们还是先干正事吧。”说着,一手从怀中掏出那之前发下的宣纸,细细的用暗语将其解读。
谢飞鱼轻抚着怀中的赤螭剑,一边静待南怀燕将那暗语传递的消息尽数解读,一边思索着关于那宁山与宁无我之间的关系。
盏茶时间过去,谢飞鱼有些疑惑的抬起头,刚好对上南怀瑾那疑惑的表情,看来其之前也是在发呆,两人一同朝南怀燕看去,顿时一惊。
只见那女子双手紧紧地攥着手中宣纸的两边,通红的眼眸如同见到结有死仇之人一般盯着其上的文字。
“姐?”南怀瑾不安道。
女子异样的神情随着其一声呼喊缓缓消逝,轻咳两声,缓声道:“怎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