益州梁王府
一座奢华的屋子里,一名头戴金饰的中年妇人听完手下亲信的话,气的浑身发抖,抓起手边的玄纹青瓷花瓶,砰的一下摔在了地上。一旁的亲信站在一旁连大气都不敢出一声。
妇人摔碎花瓶后,似乎气还未消,伸手指着身旁的亲信气急败坏道:“你们这群废物!连这么点小事都办不好?还有那个叫,叫什么来着?周桐?对!那个周桐,遇到谁都说自己是刀圣弃徒那个!连个小毛孩都解决不掉?我养你们有什么用?!”
那名亲信的等着妇人说完话,这才低声说道:“这倒不全怪那周桐,我们谁也没想到那姬鳞小小年纪武功却如此强悍,足有小宗师境界,还请夫人在给我一次机会,我保证,这次绝对不会再出任何差错,那姬鳞就算是跑到天涯海角我也会把他给揪出来。”
正说着话,房门突然被推开,一名书生打扮的青袍中年走了进来,妇人和亲信看到中年的到来,连忙跪下,齐声恭敬道:“梁王殿下。”
梁王走进门,先是看了眼地上被打碎的价值连城的花瓶,这才看向中年妇人,缓缓道:“这是发生了何事?”
妇人连忙道:“殿下,这是...”
梁王摆摆手平淡道:“算了,砸了就砸了,也不是什么大事,倒是有些些事情,王妃就不要做得如此决绝了。”说完转身就要走出屋去。又想起了什么似的,低声道:“毕竟也是我儿子啊……”
那亲信等着梁王走出房门,这才舒了口气,对着妇人低声道:“夫人,听梁王这意思,似乎是想要保那姬鳞?我们是否还要?”
妇人怒道:“这还用你说?你要知道,我可是元府的人,他梁王说什么我就要听什么?!”
亲信听了妇人的话,点点头,答道:“明白了。”转身就要走出门去。
“等等。”妇人似乎平复了心情,说道:“那个贱种……如果他出现在咱们的视线里,就直接杀了他,如果没有……那就不要再管他了,我也不想因为这些小事伤了我们夫妻之间的感情。”
亲信有些惊愕的看着妇人,半晌后才反应过来妇人的意思,犹豫了会儿,问道:“那周桐?”
妇人不屑道:“既然是个废物,死了便死了,管他作甚?”
亲信听到此话,心中慢慢爬上一股寒意,旋即低下头,越发恭敬的答道:“是!”转身走出房门。
亲信站在门外,看着天空上灿灿发光的冬日,忽的紧了紧身上的衣物,背脊有些发凉。
同一时间,梁王走在王府中的小道上,同样望向挂在天空的太阳,忽的攥紧了拳头,指甲狠狠地插入了肉中。
一阵黑暗袭来
谢飞鱼怔怔的看着躺在床上被大夫人元氏毒害,七窍流血的母亲,一个幼童跪在旁边,嘴巴缓缓张开,双手用力的撕扯着自己的头发,发出无声的嘶吼。
“旱魃,这么多年过去了,你为何还是这么惨?”随着一道年轻的声音传来,世界渐渐地失去声音,仿佛褪去颜色的画作一样化为了黑白色。
那幼童有些茫然地转过头去,一名身材忻长的白发赤眸青年正笑嘻嘻的看着自己,与这黑白色的世界显得格格不入,“你是谁?你是怎么进来这王府的?”
青年看着幼童笑道:“哈哈,这倒是我的疏忽,重新认识一下,我叫睚眦,是个……总之对你没有恶意啦,我之所以来此是受人所托,要给你一样东西。”说着,青年伸出一只修长如玉的手指,在幼童的额头上轻轻一点。
无数的记忆伴随着剧痛一齐向脑中涌来,幼童双手紧紧地抱住头,倒在地上发出痛苦至极的吼叫,最终昏阙了过去。
青年看着倒在地上的幼童,无奈的笑了笑,又看了看床上已经死亡的妇人,摇了摇头,打了个响指,世界又恢复了声音与色彩,而青年却像烟雾般消散的无影无踪。
许久后,一名穿着杂役服饰的健壮老人走了进来,悲伤的看了看床上的妇人,又看了看地上躺着的小少爷,郑重的对着床上的夫人磕了个头,抱起幼童转身离去。
谢飞鱼如同一个旁观者一般看着这一切,想要伸出手抚摸床上妇人的脸庞,可身体却无法动弹丝毫。
睁开眼,先是看到了坐在身旁读书的金玉禄,看了下周围的场景,还是之前的古庙,摸了摸自己的脸颊,一股湿润的感觉从手上传进心里,像是刀子一般刺入心脏,钻心的疼。
一旁的金玉禄看到谢飞鱼醒了过来,有些欣喜的刚要说话,就看见了谢飞鱼满脸的泪痕,刚要出口的话生生地咽了下去,从口袋中掏出手帕递给谢飞鱼。
谢飞鱼接过手帕,有些感激的冲金玉禄点了点头,擦了擦眼角后又将手帕递了回去,缓缓道:“我没事了…多谢金兄。”
金玉禄将手帕重新放入口袋,低声道:“不妨事,倒是我想好了咱们的去处了。”
“哦?”谢飞鱼问道:“咱们去哪?”
金玉禄缓声道:“不知飞鱼兄弟可曾去过京城?”
谢飞鱼有些讶异道:“金兄不是刚从京城回来?”
金玉禄笑道:“我思索了一夜,论这天下最繁华的地方,莫过于京城了,咱们二人如果想要闯出一份名堂来,那去处就非京城莫属了,况且,我这一路游历过来,路上也是结交了不少的朋友,咱们路上遇到还能有些照应。”
谢飞鱼想起了什么似的,脸上悲伤渐渐淡去,缅怀道:“那就依金兄的意思吧,在下幼时家父曾带着去过京城,可离现在也有很长一段日子了,差不多也已经全忘了,如今再去一次,也算是故地重游了。”
金玉禄听后笑道:“我看小兄弟伤势已快痊愈,再休息几日,咱们便启程吧!一起去京城,闯出一份名堂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