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雪山山脉,位于大夏北方,极北苦寒之地,一年四季皆为寒冬。
雪山族世世代代在此生存,人口极多,几乎可以和当年鼎盛的草原王庭相提并论。
不过,由于大雪山气候关系的原因,粮食的产量少之又少,使得雪山族人只得靠着抢夺大夏边境的城池来勉强度日。
雪山族与草原王庭一样信奉狼神,将狼当做圣物,不过却与草原王庭信仰的那位‘狼神’完全不同,其信仰的狼神名为‘白狼神’。
大雪山主峰的房屋内,坐在首位的白袍雪山族中年正面无表情的看着下方的争吵。
“现在的大夏虽然垂垂老矣,但瘦死的骆驼比马大,既然那些草原人想要与咱们结盟,不如让他们当一当那探路石子,先消磨消磨大夏的力量,等他们差不多死绝了,咱们再动手。”下首处面容苍白的瘦削雪山族人阴沉道。
话音未落,一位面容枣红的魁梧雪山族人破口大骂道:“放你娘的屁!雅格伦!你胆子都被羊给吃了?那些草原人居然想与咱们一同平分大夏?做他的梦去吧!要我说,先把草原人解决了,咱们吃下草原那片地方,然后再与大夏拼个你死我活!我就不信了,就凭大夏现在的国力,能与咱们抗衡?!”
“我支持狐将军,平什么与那些草原人做什么盟友?他们也配?真以为还是几年前那个草原王庭呢?一群亡了国的废物!”
“呵,这倒不好说,你可别忘了,当年的草原王庭是怎么被灭的,说实话,咱们现在的实力绝对赶不上当初的草原王庭,虽说大夏依然垂危,但还是小心为好,我觉得雅格大师的办法不错。”
“懦夫!带着你从那大夏学的那些狗屁道理去和你的羊说去吧!老子战场上出生入死多少回了,杀过的人都比你喝过的奶多,轮得到你说话?”
“莽夫!只知道逞匹夫之勇,这是两国相争的大事!岂能意气用事?”
听着堂下立场分明的两派言论,首位的白袍人拍了拍扶手,站起身,缓声道:“行了。”
白袍人的声音似乎有特殊的魔力一般,堂下所有人都一同停下了争吵,一同恭敬地看向首位的那袭白袍。
白袍人见堂下的争吵停止,点了点头,继续说道:“与草原人联合是必要的,单以我们现在的力量是不可能毫发无损的吞下大夏的,就算真的吞下了,也必然会遭受重创,给其他虎视眈眈的势力可乘之机。”
说到这,顿了顿,看向堂下褚人,似乎想要听听他们的意见。
之前主张吞并草原的狐将军有些不情愿的沉声道:“可是狼王,咱们就真的要与那些连国家都被灭了的草原人结盟?与他们分了大夏的版图?”
白衣人看到有人反对,也不恼,平淡道:“无妨,口头上的协议罢了,等把大夏覆灭后,这些草原人也就没用了,到时候再杀了便是,散了吧,四下去准备准备,迎接我们的草原‘贵客’,愿白狼神庇佑。”
堂下所有人一同单膝下跪高声道:“愿白狼神庇佑!”说罢便四散离去。
白袍人缓缓走出屋子,单薄的白衣在风雪中剧烈的舞动着,眺望南方,自言自语道:“中原这块好地方,是时候易主了,天命在姬氏?呵。”说罢,缓缓向着远处走去,边走边笑道:“笑话…”
官道上一阵寒风袭来,谢飞鱼一身武功竟似乎没有挡住寒意,浑身一颤,面上的神情由惊讶转换成了迷茫,恍惚的看向与其瞳色相同的金眸中年问道:“元家没了?诛九族?那毒妇也死了?”
金眸中年点点头,看着眼前的侄子,深深地叹了一口气,没有言语。
谢飞鱼脸上茫然更重,垂下头自语道:“都死了,那母亲和谢家的仇我该怎么报?怎么能这么便宜他们?怎么能这么便宜他们!”
金眸中年看着谢飞鱼缓声道:“世事无常,谁能想到当初强盛至极的草原王庭会一朝倾覆?逝去的人已经逝去,这是谁也无法改变的,为了逝去的那些人,咱们更应该好好的活着。”
谢飞鱼眼中有了一丝焦距,垂着头低声道:“舅舅,你不知道,母亲在我年幼时就受尽那元氏的欺辱,我当时就唯一的梦想就是等我长大了,要让母亲过上好日子。”说罢,顿了顿,语气逐渐上升,低吼道:“可是,可是啊,母亲没有等到我长大就被那毒妇害死了!”说到此处,谢飞鱼面容狰狞,歇斯底里的低吼道:“我被谢家收养,谢叔一家都是好人啊,还有马忠,他从小就带着我,护着我,比我那所谓的父王还要像我的父亲啊!他们也都死了!全都死了!都是元府害死的!我当时就就发誓,哪怕身死,也要让那毒妇与元家尝尝我承受的这些痛苦!让他们也尝尝失去亲人的感觉!可是现在呢?哈哈哈哈!都死了!都死了!我的亲人死了!我的仇人也死了!咳咳,哈哈哈哈!我该怎么办?我该怎么做?我好不甘心啊!!咳咳咳!”
一阵剧烈的咳嗽传来,忽的浑身无力,跌坐在了地上,韩幼雀扶住谢飞鱼低声安慰道:“谢公子,你现在身上有伤,我们都知道你的痛苦,但还是身体为重啊。”
金玉禄也走过来沉声道:“仇人既然死了,你应该高兴才对,断断不能因为这事气坏身子,我觉得伯母如果还活着也不想看到你这幅样子的。”
谢飞鱼缓缓抬起头,扫了两人一眼,轻轻推开韩幼雀搀扶自己的双手,深吸一口气,低声道:“多谢了,不过,你们不明白的,你们没有体会过那种感觉,那种恨不得生食其血肉的刻骨铭心的恨意。”
摇摇晃晃的站起身,后退几步,对着金玉禄抱拳道:“多谢金兄这几日的照拂了。”又看向一旁的韩幼雀说道:“也多谢韩姑娘了。”
说罢走到金眸中年身边缓声道:“舅舅,我要去京城,去看看那元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