幽暗的树林里,瘦小的郝立如猿猴般在树冠上无声无息的跳跃着,那耶律昼展现出来的实力绝对能妥妥的登上天机榜,进入那天下最强者行列,自己这次任务算是彻底的栽了,不过却挖出两个草原余孽中的重要人物,完全可以说是因祸得福,尤其是得知了当初那草原王庭大皇子的确切消息,要知道,这位昼皇子可是在那些江湖人闻之色变的鹰狼狙杀榜上都算是靠前的存在了,严老头说的升职估摸着是板上钉钉了。
想着自己大好的前程,郝立脚下的步伐越来越轻快,腾跃间,忽的看见一具有些熟悉的无头躯体从眼前冲出,猛然落在地上,随着那身躯的坠地,郝立眼前的世界也缓缓的变得模糊,在陷入黑暗的最后一刻,似乎看到一个草原人打扮的汉子正站在自己身前,一双金眸在昏暗树林中呈现出如同捕食猎物的恶狼般摄人的光芒……
金玉禄与韩幼雀愣愣的看着身前的树林,无数的飞鸟丛林中飞出,震得树上积雪洒落,一声接一声惨绝人寰的凄厉叫声从林中响起,使得整片树林如同择人而噬的怪物一般……
意识逐渐清醒过来,谢飞鱼缓缓地睁开了眼睛,这次的昏睡可以说是自己在谢家被灭门后睡得最安稳的一觉了,刚刚睁眼,就看到金玉禄与韩幼雀两人投来的关切目光。
“飞鱼,你现在是叫这个名字是吧,大体的情况我已经和你的这两个同伴确认过了,你再与我详细说说雅儿…你母亲…去世的事情吧。”立在一旁的金眸中年看见谢飞鱼转醒,缓声问道。
谢飞鱼听到自己这位舅舅的问话后,先是思量了会儿,有些不习惯的问道:“唔……舅舅,那寒山的人…”
“都已经死了。”
谢飞鱼这才舒了口气,双目渐渐发红,犹豫了会儿,这才缓声悲怆道:“这都是我身边的一个叫做马忠的王庭遗脉告诉我的,母亲在草原王庭覆灭后成为奴隶,之后便被父…梁王买下,之后…便生下了我…我原本的名字其实并不是谢飞鱼,而是叫做姬鳞。”说罢,歉意的看向金玉禄与韩幼雀两人,继续道:“日子虽然并不好过,但还是性命无忧的,再后来…元府便开始执政了,梁王娶了那元府的女人为正妃,她仗着元府的势力对我们母子下绊子,开始还好,可到后来却连月银都被她克扣下来,再之后…我的母亲便被那畜生不如的女子给下毒杀害了…”
说罢,两行泪水流下,哽咽道:“母亲死后,马忠害怕那元氏会对当时尚且年幼的我动手,便把我带离了王府,送到同为遗族的谢家抚养,这段时间里来自那元氏的刺杀接连不断,我被迫修炼了……靠着吸食鲜血练功的速成功法。”说到此处,两道惊讶的目光一同看向谢飞鱼。
不管在哪里,靠着吸食鲜血修炼的功法都是邪功,放到江湖上也都是人人得而诛之的大魔头!
一旁的金玉禄似乎想到什么,犹豫道:“那…飞鱼你爱吃血货也是因为修炼了这功法所致?”
谢飞鱼缓缓垂下头,轻轻地点了点,没有出声。
金玉禄复杂的看着身前这与自己结伴数天的俊秀青年,脑中一番天人交战后,这才劝道:“没事的,飞鱼你绝对不是什么魔头,这么多天你也不是没有对我动手么?”
一旁的韩幼雀倒是觉得没有什么,清丽的面容上带着笑意安慰道:“我父亲说过,正邪不在功法而在人,哪怕是邪功,在不同的人手中也会发出不同的光芒,我这些天来观谢公子品行,断断不会是邪祟的。”
耶律昼诧异的看了自己这侄子的两名同伴一眼,似乎没有想到最重道义的中原人会如此通情达理,这才看向谢飞鱼缓声说道:“你是我现在在世上唯一的亲人了,我之前之所以有些诧异是没有想到你会修炼邪功,不过,我耶律昼的侄子修炼何种功法岂是别人能管的?你继续说便是。”
谢飞鱼抬起头不敢置信的看向三人,自己修炼这种功法的事情竟被三人轻描淡写的揭过了,缓了缓情绪,说道:“谢谢了,我继续说罢,我在谢府待了七年,这七年内我改名谢渔,虽然期间遭受了无数的暗杀,但也都算是有惊无险…”
说到此处,略一停顿,面露狰狞的恨声道:“可就在数天前,那自称刀圣弃徒的周桐来了…虽然之后被我用以命换命的法子击杀,但还是屠了谢府上上下下的几十条人命!我不怕死,我只怕母亲与谢府的仇会随着我的死而化为泡影!我现在最大的愿望!就是让那元府上上下下尽数死绝!让那毒妇也尝尝亲人尽数死去的痛苦!”说罢,直直的盯着耶律昼恳求道:“飞鱼求舅舅助我一臂之力,为我母亲与那些横死的草原遗族们报仇雪恨!!”一边说着,一边伏在了地上,朝着那金眸中年人重重的磕了一个响头!
耶律昼连忙将谢飞鱼扶起,直视着谢飞鱼与自己相同的金眸厉声道:“何须行此大礼!我草原皇族除了父母与狼神外不跪任何人,以后万万不可如此!”
说罢,想起那狮王与自己还未撕破脸时在老鸦城内说过的话,复杂的看着谢飞鱼说道:“侄儿…你应该还不知道之前京城中发生的事情吧?”
谢飞鱼摇了摇头,疑惑的看着面前的金眸中年,缓缓摇了摇头。
一旁的韩幼雀轻声道:“我们在老鸦城中过完年就出了城,后来便遇到了这场寒山的截杀,在这之前并没有听到过任何关于京城的消息。”
看着一旁的金姓少年同意的点点头,耶律昼一双金眸中的复杂更甚,犹豫了片刻,在三个年轻人疑惑的目光中犹豫道:“之前过年的时候,元家家主,当朝太师元石带兵谋反…兵败,连同与其一同谋反的数百官员在内…诛九族!”
谢飞鱼听罢,神情先是有些疑惑,随后变得有些不敢置信,双目恍惚的看向身前的金眸中年,不敢置信道:“你说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