县令公子一转身,南霖谖便伸手在他后颈砍,顿时人便瘫倒在地。
“你不怕这令牌是假的?”绛衣心有疑忙问道。
南霖谖回头对她浅笑,“我自然认得。”绛衣心里暗暗吃惊,却也不多说,便跟着他出了巷子。
出了南敏城,便是连绵群山,再向南就是宴南国,朝廷早已料到南霖谖得到地图后会及时归国,因为在通往宴南国的必经之路上设了关卡,这是最后一道关卡,也是把守最严的一道。
城门边,兵士大声嚷着:“把身上的随身包袱都打开,需一一检查,才能出城。”
出城的人一阵喧华,似有不满,那兵士却丝毫不予理睬。日落之后城门便要关闭,但日落之前的这个时候也是看守最为松懈之时。
有令牌在手,两人自然不用排着长队等着被搜身。城边站着一个将领,南霖谖直接走了过去,跟那将领交涉了几句,便摸出县令公子给他的那块令牌,将领一看顿时脸色一变,马上放了行。绛衣微微皱眉,心里思量着那块令牌定不是寻常之物。
落日的余辉,将两人的身影拉得很长,踏着这夕阳,终于离开了朔元,让人无限留恋。
刚出城门,便有一匹马向两人急驰而来,马上之人一身灰色衣甲的小将。马奔到两人面前便停了下来,那小将下了马,走过到便单膝跪下正要行礼,南霖谖忙伸手止住了他,小将一笑站起身来道:“大将军,卑职在此恭候多时了,那边已经备了马,马上便可回军营。”
南霖谖笑着点了点头,那小将转过头,又上下打量绛衣一番,开口便问道:“你是朔元人?”
绛衣一愣,见那小将好不客气,两国常年作战,难免对敌国之人有些厌烦。绛衣心里虽有些不高兴,却仍轻笑道:“宴南与朔元虽素有战事,便一直都通商往来,这位军爷问得好奇怪,难道我朔元人便不能入你宴南国的地吗?朔元国一直以来都欢迎宴南人到朔元经商交流,我听说宴面也算是礼教之邦,难道这就是礼教之邦的待客之数吗?”
绛衣一说便是一长串,哪儿能辨得过绛衣的巧舌如簧,半晌才回过神来,气得脸红脖子粗,两个拳头握得“咯咯”作响,就差没有上前动手了。
这时只听南霖谖哈哈一笑,开口便对那将士责道:“曹林,这可真是你的不对了,而且她还是我请来的。”
小将似乎很敬重南霖谖,见南霖谖如此教训,便向绛衣抱拳道:“曹林之错,怠慢了贵客。”
绛衣一笑而过,但却有心要摆脱南霖谖,便转头对南霖谖道:“南将军,军营之地,不是我该去的,既然我已如愿到了晏南国,便想去各地游玩一下,这么多天多谢你的照顾,小弟就此别过。”
绛衣说着也不待南霖谖回答,便想转身离开,南霖谖见她要走,忙叫了声:“戚兄弟。”
绛衣一愣,回过头狠狠瞪了他一眼,见他似笑非笑的眼中有一丝嘲弄。“我只回军营看看,接着便要回京,你也想看看宴南国的京城吧。”南霖谖说着,将曹林的马牵到绛衣身边,示意她上马。
绛衣微微蹙眉,看来这南霖谖根本就没有打算放她离开,自己跟了他这一路,他不也一直没给她躲走的机会吗?虽然没有整天跟着他,但是一定也被他时时监视着。监视?绛衣一怔,若是时时监视,那日与倩儿的话,岂不是……
绛衣蓦然抬头向南霖谖望去,只见他勾起一弯笑意,指了指自己的胸膛,她只觉头脑中蓦然一懵,被他骗了,难道倩儿根本就没有得手。
那日在倩儿房中看见那箱子里的东西,绛衣便知倩儿是靠玩戏法为生,于是请小倩帮忙,让她在敬酒时故意打翻酒,偷去南霖谖怀中地图,然后送回京城。
绛衣咬了咬牙,都怪她自己太大意了,太低估他南霖谖了。若地图真被盗走,以南霖谖如此缜密的心思,怎会几天也不被察觉呢?绛衣抬头狠瞪了南霖谖一眼,看来现在想逃也逃不掉了,在他的国,在他的地。
亏她在前几日,傻傻跟着南霖谖,就是为了给倩儿争取足够的时间,没想到现在是这样的结果,真是想哭也哭不出了。
“上马吧,戚兄弟。”南霖谖笑道。绛衣无奈,只得上了马,刚坐稳,南霖谖竟也翻身而上,坐在她身后,伸过手来拉住了缰绳。绛衣不禁一怔,大嚷道:“南霖谖,你要干什么?给我下去。”
南霖谖丝毫不理会她,缰绳一勒,马向前奔去。绛衣向前倾着身子,不让他贴着自己,“南霖谖,你好卑鄙。”
“我卑鄙?我们彼此彼此,若非那夜见到你和倩儿神神秘秘,我也不会想到她如此一伸手,便能从我怀中偷去地图。好在我及时发现,调了包,才没让你们得手。”南霖谖一边策马一边得意地笑着。
绛衣气不打一处来,用手肘狠狠向他身上撞去,南霖谖伸手在她手肘一按,绛衣只觉一阵酸麻,忙收回手来,“既然你已得到了地图,那还绑我干什么?快放了我。”话音一落,耳后传来南霖谖的笑声,“你可是朔元国的皇妃,再怎么说,我也不能怠慢了你,让你在宴南国四处飘零呀,这可不是我礼仪之邦的待客之道。”
飘零!绛衣一怔,“身的飘零,心的禁锢。”这是烨泽的话,出宫已差不多一个月了,在这一个月中,她无时无刻不在飘零中,而她的心却依然深锁在那后宫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