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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2.他眼里的青梅(回忆)

今年的雪来的格外早,还未入寒冬,已经洋洋洒洒的有雪花飘落,12.30日,B市妇幼保健院

李家千盼万盼的宝贝出生了,初为人父的李军看着自己怀里的小婴儿竟然有些无措,怀里的婴儿甜甜的睡着,不哭也不闹,乖巧的很。

女儿刚出生,李家上上下下就忙活了起来,李奶奶给自家小孙女儿又是缝衣服又是做小鞋子的,因是冬天,怕孩子冻着,李奶奶多做了两床被子给刘玉芝和孩子盖,内外操持好了之后,起名这种大事自然是交给爸爸李军,李军翻遍了词典就想给自家女儿起个好听的名字,想来想去都已经过了大半个月,最后大手一挥,在纸上写下李楚楚三个字,大名李楚楚,取自诗经,希望自家女儿永远娇娇软软,反正有他这个做爸爸的保护,女孩子娇软一些也招人疼,这个名字好记又好听,于是便定了下来。

李楚楚转眼就五岁了,雪白的一个小团子,眼睛大大的像葡萄一样,细看之下瞳色是淡淡的茶色,一眼望去流光百转,好看的不得了,见过楚楚的人都说李军有福气,生了个小天仙,把全家上下乐得合不拢嘴。

不过李楚楚虽然人小可是也闲不住,刚满五岁就到处跑着玩,还好这胡同里面也都是熟人,大家都是邻居也会帮忙照应着,所以有时候家里也放心让她出去玩一圈,总拘着也不好,这个年龄的孩子都喜欢玩。

“爸爸,我出去玩哦!“?奶声奶气的楚楚对着正在看电视的李军说了一句,还未得到回应,她便迈着小短腿出门了,身上是刘玉芝给她做的粉色连衣裙,头发还不长,刘玉芝也没给她梳,任由头发散落在肩膀两侧,手里攥着两块奶糖,往常楚楚出去玩也会带着糖,这样小朋友们就更喜欢跟她玩了,长得好看又有好吃的,这是胡同里面小孩子对李楚楚的评价。

“小杂种,有娘生没娘养,呸,还敢惹我们!“?远远便听见有人说话,好奇的楚楚便走了过去,看见了一群男生在围着做游戏,看不清他们在做什么游戏,只能看到被他们围着的里面有一个黑的人影,可是围着他的男生们看起来好凶啊,真的是在做游戏吗?

楚楚觉得他们好凶,也不敢出去,等他们走了才看清在角落里面的男孩,他的衣服此时已经脏的看不出来本来的颜色,露在外面的胳膊还带着伤,有一条伤口甚至还在流血,此时抱着膝盖坐在地上,不言不语,沉默的很。

楚楚看不清他的脸,只能看到他一头黑发上贴着乱七八糟的纸条,此时的李楚楚还不认识字,不知道纸条上写着什么,于是她走过去把纸条一一撕下来放在男孩脚边,她以为这些是这个哥哥的东西,放好之后她也学着男孩的样子蹲在地上,看起来好不乖巧。

但是许久却不见他说一句话,楚楚也很奇怪,为什么这个哥哥不说话呀,无辜的眨了眨大眼睛,将手里的奶糖递过去,软软的开口道“吃糖糖,妈妈说吃糖糖就不哭哭了。“?她以为这个哥哥在哭,于是想起了妈妈说的话。

男孩抬起头,忽视了她手里的奶糖,盯着她看,入眼是一个看起来五岁大的奶娃娃,浑身奶味,一双眼睛又大又亮,她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只是觉得奇怪才过来,小谢亦看过来的那一瞬间,楚楚也看到了,他脸上也有伤,还被人画着奇怪的“画“,她看不懂,以为他跟他们是在做游戏于是她也想加入游戏,可是不知道为什么,她觉得这个哥哥看起来好像很难过,难道是游戏输了吗?她小手向前伸了伸,说“吃糖糖,陪我玩好吗?“说完还笑了笑,在这黑暗的角落,像是盛满星光一样璀璨夺目。

那块奶糖,谢亦到最后也没有接过来,也自始至终没有说一句话,他沉默的起身,把她留在原地,一步一步的走了,身后的楚楚不明白为什么这个哥哥不理自己,想不通她也不想了,又迈着自己的小短腿回家去了,还像模像样的叹了口气“这么好吃的糖糖。”

而她不知道的是,在她转身回家的那一刻,刚刚走掉的谢亦其实是在墙角处,他的手捶上墙,稚嫩的肌肤经不住他折腾,手上立马显出血迹,谢亦缓缓吐出一口气,他刚刚真的很想欺负她,听着她软软的声音,看着她小小的一只,他真的很想看她哭出来的样子,她见到了他最狼狈的样子,即便她不懂,想到她刚刚的笑,谢亦不禁想,这个世界上还有被父母保护的孩子,他们在光明的地方安然长大,享受人生,而他却只配活在黑暗,任人宰割,凌辱,他伸手摸了一下脸上的字,眼睛里面的寒意一点一点凝聚,他不会去欺负一个半大的奶娃娃,但是欺负他的人,他更不会让他们好过,既然惹了恶魔,就总得付出点代价。

此时谢亦的表情完全不像是才7岁的小孩子,表情狰狞,眸底泛红,更像一个来自地狱的恶魔,被迫长大,是谢亦的人生,在无人知晓的角落,内心的阴郁疯狂滋长。

从那次见过谢亦之后,楚楚再也没有见过他了,孩子的世界纯净,不过多久就忘得一干二净,在父母的呵护下,稚嫩的小花也开始慢慢长大,转眼便到了要上初中的年纪,李家住的这个胡同是在B市临近的县,孩子大了就要去县里上学,索性离得也不是很远,十五分钟的路程,送了楚楚几次之后就放任自家闺女一个人去上学了,楚楚也乐得清静,也有时间跟自己好朋友多玩会。

“哎,楚楚你知道吗?我听说咱们一中有个校霸,凶的不得了,还总是欺负低年级的,听说还勒索钱财呢,你最近回家可得小心点啊!”林沐沐手里拿着香肠,跟李楚楚聊着学校的八卦消息,林沐沐是楚楚升初中认识的好朋友,沐沐的家离她家不是很远,两个人总是可以结伴走一段路,没几天就成了无话不说的好朋友。

“是在我回家的那条路吗?我最近走也没有看见啊。”楚楚仔细想了想,最近确实没有见到什么奇奇怪怪的人啊。

林沐沐吃完最后一口香肠,把棍子一扔道:“我也不清楚,我是听高年级的说的,反正最近小心点,我该走了啊,明天见!”两个人说着话就到了分叉口,沐沐的家得走另一条路。

“拜拜,明天见!”跟林沐沐道了别,楚楚便从另一条路走了,还没走多远,就听见一些奇怪的声音,楚楚没放心上,待走得更近了,楚楚才看见,宽阔的道路上,一群学生打扮的人将一个同样穿着校服的男生围在中间,还能听见围着他的一个人说“谢亦,别他妈给老子装穷,一百,就今天给老子拿出来,不然打的你爹妈都不认识你。”

李楚楚拉紧书包带不敢走过去,还真让林沐沐说着了,那可不就是校霸么,还让她撞到了他们勒索的一幕,楚楚转身就想走,刚一转身就听见那边传来一阵声音“哟,哪里来的小妹妹?”声音的主人越靠越近,李楚楚的腿就像被定住一样再也动不了,只能任由他们靠近。

待走进一看,王树也呆了,妈的哪里来的小天仙,女孩脸蛋白净,一双眼睛睁的大大的,那双眼睛的颜色也好看的不得了,或许是被吓住了,一动也不动,牙齿咬着嘴唇,也不说话。王树没见过这么好看的女孩子,他自己也愣住了,好半天才反应过来,骂了一句操。

“小妹妹,迷路了?要不要哥哥送你回家啊”王树轻佻的语气让楚楚更加窘迫,更是一句话都说不出来,王树见小美人不吭声,就要上手抓人,还没有碰到她,一个拳头就招呼了过来,直接对上他的眼,疼的他弯下了腰。

后面一群小喽喽一看自家老大挨打了,赶紧上前看打人的人,竟然是刚刚被他们围着的谢亦,他什么时候跑前面去的?

王树直起腰看到打自己的竟然是谢亦,顿时火了,恶狠狠的开口:“谢亦,你他妈能耐了是吧,还敢打老子,英雄救美是吧”给后面还愣住的小弟使了个眼色,小弟们就都开始围着谢亦打了,可是没想到的是,没过一会儿,这群人就被谢亦撂倒在地,捂着肚子打滚,王树也傻眼了,以前他们欺负谢亦,谢亦也是打不还手骂不还口的,就连刚刚也是,怎么一眨眼就反了?

谢亦掏出校服口袋的纸巾擦了擦,开口:“王树,这是今天最后一次,别让我看见下一次,不然我废了你。”少年清冷的嗓音,说着最狠的话,让王树一瞬间竟然以为那是真的。

楚楚看着那群被称为校霸的人落荒而逃,也呆呆的不知所措,不过她知道是站在自己面前的少年救了自己,轻轻道谢:“谢谢你啊。”少女的嗓音软软蠕蠕像含了蜜一样甜,谢亦脸上的神情也松了松,她不记得自己了,也是,五岁的娃娃记得什么,楚楚并不知道救自己少年,也是当初自己要给他糖的男孩。

谢亦转身去捡起自己的书包,迈着步子就向前走,楚楚也小跑到他身边,两个人一时无言,竟然有些尴尬,楚楚忙找了个话题:“你家也住槐树胡同么?”见他走的方向也是槐树胡同的方向,楚楚便问了出来。

谢亦没有回答,楚楚更加尴尬了,这个人真的是好高冷啊!

一路无言,两个人已经走到胡同口了,楚楚看了看自己身边的这个少年,开口道:“今天谢谢你了啊,我到家了,拜拜。”没有得到少年的回应,楚楚就已经推开自家大门了。

谢亦看了眼合上的大门,一言不发,继续向前走,他早就对她了如指掌,本来王树那些人他不打算今天对付,没想到竟然会在那遇见李楚楚,他看不得别人欺负她,究竟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他竟然无从得之。谢亦靠在墙边,缓缓吐了口气,喃喃道“楚楚,楚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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