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然是知道的,是个大案子,破得很快,当即就抓住......”
顾疏开口打断他,抛出自己的话:“知府,当年可有人劫后余生?”
“不曾,当日等人发现的时候,都已经血流成河了,抬出来都是尸首。府衙特地请远亲、街坊来辨认。”说着知府一拍大腿,突然想起来,“那时,他们远亲说是好像还缺了一位小姐,十二三岁,年节时见过,不知道是哪房的。衙役再问其他人,一概说是没有见过,也成了悬点。”
知府隐约猜着,娘娘当年也是这个岁数,季氏还是她外祖家,该是有点联系的,
他越想越觉着荒谬,端起热茶,掀茶盖拨了拨茶叶,又不禁出神地回想,
“知府事必躬亲,多年前的案子应答得如此详细,是百姓之福。”
“娘娘言重,这案子是近几十年来府州发生的最大人命案,定然要重视,小官职责所在。”
她凑近了“你们当年,是如何查出盗寇的?”
“娘娘,您瞧小官不禁夸,一夸便忘了,您若想知道,您途径宗营时,便让人将宗卷送您查阅。”
“途径宗营?”顾疏目光微微向上抬,佯装伤感,“本宫不知何年才能回去呢。”
“娘娘,陛下派鸾驾、侍从近百人前来接您回宫,这两日就能到。”
顾疏露出惊讶的神情,反问:“回去,为何如此突然?是父王出了什么事吗?”
“陛下安康,听闻您遇喜,心疼您,说怎么能让您随军养胎呢。君上只有您一位嫡公主,最是金贵,是要享最好的照料,接您回宫在眼前瞧着才让君上放心啊。”
听听,最后一句才是用意,她本就是在人眼皮子底下过活的,现下还不够,要将人抓到手指底下,指指点点着。
顾疏拿起筷子,夹了些糕点放盘子里,端给知府,让他多吃些。
“近来,百姓可都安居乐业?”
“各府州都好,近来收成不错。”
“知府,入秋转凉了,我这个身子骨受不住回宫路途。”
“娘娘一别故国多年,君上思念万分。”
顾疏充耳未闻,只说:“你既知我身子娇贵,身子沉。”
“娘娘,现在麓国凶险,唯有毂国境内平安。”
“知府,我这大夫说只能静养。”
“君上赐的鸾驾,坐上如履平地,绝无半分颠簸受累之忧。”
她一手扶额,挥了挥手,“才坐这么一会竟觉得困倦了,知府下次再谈罢。”
顾疏不应,这宗营知府也赖上,还说前来接驾的人马已经上路了,届时也暂留着服侍娘娘。
见他走出客栈,顾疏刚抬起手,想唤人跟紧他,才想起来身边没有能用的人,寸步难行。
她的猜想也是极准的,宗营知府退下后没有去休息,径直去找了时胤。
见顾疏时,他还是谦卑的姿态,见时胤便又不同了,带着傲气,本就是小国君王不说,年纪尚轻就成了亡国之君,本就让人看不上,要东山再起,都要借我毂国的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