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胤脸色阴暗,一只脚踩在他身上,刚想对张公公下手,就听见外头传来惊呼声。
“娘娘,醒了,醒了!”
时胤意味深长地看了一眼张公公,甩开帐子走出门,旗帜猎猎,风吹得他眼中发涩。世上真有这么
果真见到顾疏已经坐起身了,眼神迷茫地看着周围,眼中的迷然在看到他的那一刻就亮了。
顾疏不想问为什么,无非是毂王的命令他不能违背,时胤还要指望着毂王,别说杀一个女人,杀十个都是划算的买卖。
“夫君。”顾疏气色不错,望着他笑得怡人,“何时回来的?”
时胤咋一听心中甚是复杂,顾疏可不常唤他夫君,就在上一刻他还以为再也听不到了。
“才到。”时胤嘴角含笑,喜上眉梢,“觉得如何,身子还有没有不舒服?”
“陛下,妾身一切都好,不用担心。”
时胤仍旧不能放心,没说话盯着顾疏看,见她能说能笑一切就都好。
突然伸手去抱住她,红着眼吐露心声,“你可不许哄我,你不能有事。”
听着他说得这么关切,心中不是没有动容,只是顾疏亲自将动容的念头摁下了,她不许。
她抚了抚时胤的后背,将他推开,手撑着他可怜兮兮地说:“陛下,你这样压着,妾身伤口疼。”
时胤拭去眼角的泪水,慌乱急忙道:“是我疏忽了,疏忽了。”
顾疏笑了笑没说话,我怎么了你不知道么?
眼前的时胤的关切诚恳,真就是好夫君的模样,与他多年夫妻的顾疏也分不清什么样的时胤是真的,什么时候是假的。
所以她决定不分了,都是假的。
大夫只说无大碍,也没说出个什么中毒来,只说原先那个军医的方子不好,他重开一副。
顾疏又对时胤宽慰一笑,不经意问:“夫君,怎么不见张公公服侍?”
时胤没想到她会这么问,随口搪塞,“他被我支出去了。”
顾疏点点头,拉起被子要躺下,坐于床边时胤耐心地与她说着话,说着这些天是如何凶险从渊军那里受埋,又是如何带着精兵反杀回去。
讲得很精彩,顾疏想着以后时胤不当麓王,去当个说书先生也饿不死。
时胤讲完就打算陪顾疏躺一会,自个将外衣都脱下,她瞧了几眼,时胤露出些许身子精壮,又添了不少新旧伤痕,从前初见时,新婚之夜还算是光滑的,手上的茧子也没有现在这么重,他从太子殿下到麓王陛下,也成长、牺牲了很多。
那时初见时胤站在水榭中拿着书卷向她谦谦一揖的君子,那时心里想的就是这个太子殿下,一副只知道读书的模样,一定好欺负。
时胤没有说什么,只将她环在怀里,背靠他宽厚的胸膛,若在平常是安心,而此时顾疏没有任何感觉。
在顾疏闭上眼睛后,不一会,时胤以为顾疏睡了,又爬起来穿衣服出帐子,而顾疏则竖着耳朵听着外头。
外头很平静,她闭着眼睛睡不着,半个时辰后,兰儿和张公公又都回来了,果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