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暮升起接近正午,穿行市区的街道口里,犹自拥挤。排在眼前的红灯也是一个接一个,堵的此刻好一阵臭气连连。
离开骷髅之地的贫民区时,叶生最终坐上了女人的车。
不过对于那样万般恶心的味道。与其坐在自闭而狭小的空间里,倒还真没有人敢有胆量合上车窗。
于是一路扬长而去,后边立竿见影的都是弥漫着那些,难闻地让人恶心的腐臭味。
甚至以至于有些街头散步地人,都会忍不住得破口大骂起来。
有没有公德心
缺德
真tm臭
这什么玩意儿……
等等几乎层出不穷,只图自己眼前的不满,又哪有人知道自己其实无不是一种道德沦丧的边缘。
叶生当然不会理会,也更不可能因此而下车与人理论。因为耳根除了车轮的轰鸣,以及呼啸的风声以外,基本听不到,也看不到一闪而过的人们有着怎样的争议。
钻进排废的那条口子,不是他的意愿,而是出于保命。所以当时自己能做的只有这样。
坐上车里的自己一身湿透。这样的举动毫无疑问,也不是自己事与愿违的。这一切只是那个在他看来犹如杀手般的女人安排的。
虽然很难以忍受,这种让人想吐的气味。可平若不惊的神态,却足以说明她的并不在乎。
一路下去,臭与不臭,在风中逐渐化作春泥,湿透的衣服,已经满满吹干。
等到了他们所抵达的地点后,那些之前漆黑的淤泥,此刻却已在他的头发间,脸上,甚至是长裤中,都已结成厚厚的小块状。
没有人注意到他身上的味道何时变得不在明显,但下车后一路的泥土味,再加上成块成块的淤泥却是撒了一地。
清风拂面,虽是正午炎热的十分。但对于叶生来说,这风无比清爽,不过可惜的是这种似曾相识的感觉,只在秒瞬之间化为乌有。
“等我一会儿。我去通知母亲!”前面一路前行的女人忽然停下脚步说。
叶生一路跟来,骤然停下,突然有种回到过去乡下的感觉。或许是因为那突然飘来的风,也或许是因为脸上之前的恶臭,现在只留下芬芳的泥土味,总之一味的回味之下,叶生竟全然忘记了他现在所来的究竟是什么地方。
高挺的院门之内,里边有一处阔达的草坪,然而围绕着草坪外沿的就是一圈用着精美卵石铺成的小道。
草坪里青青玉立着各种花草,中间自然如他见到过的叶氏门宗一样,这里也拥有着一座制作精良的石雕喷泉。
站在通往里间更深处的大门口处,除了那个冷面的女人以外,门旁亦如去过的叶氏门宗一样,也有着两个身高马大,穿着黑色衣服的门卫。
叶生扫了扫眼前的女人,又望向她身后的大门深处,竟然有些意外的看不出什么,好像里边除了有花园,有人工凿琢的假溪水流以外,这道眼前的门更像是院门之后另一个关口。
这是富家豪门的标配吗?
从叶氏门宗,到这个并不熟悉的地方,他们的建筑风格是那样的异曲同工,简直有些像另一个副本。
叶生微微点头,以示明白。
说完不知为何物的女人,就这样进去了。不过行至门口那两个门卫的举动倒是让叶生惊愕一把。
女人刚刚走到跟前,那两个人跟木头人似的,要是他们不叫此人为“小姐”,恐怕叶生还真有可能当他们俩是个木头。
不过…这也不是什么重点,重点是之前这女的说过“是她母亲觉得自己不该死,很可惜!”。
而此时再听二人异口同声的叫着他“小姐”,还毕恭毕敬的样子,倒是真没想到此人居然可以有那么一丝的可信。
女人进去,叶生站在门外,身前除了这两个木头,还真是什么鬼也没有。
自己一身的泥,眼前的人自然会对自己感到好奇,或者说乍一看,有种野孩子贪玩的路子,然后被这女人揪回去的感觉。
很悲催!
这是叶生第三次以这样的方式见到陌生人。第一次是那个女人,第二次是在车里的司机,最后是他们。面对自己穿着女人的衣服,眼下还一身破糟的模样,他更显得不自在。但也没辙,于是只有悲催、以及悲惨这样的字眼,还可以宽慰自己吧。
挪了挪已经有些僵硬的腿,也不知道自己站了究竟有多长时间。门前脚步响起。
说长也不短,说短也不长,恰巧就是叶生都想的已经无地自容的时候,女人再次出现,“不错,凉的也差不多了,可以进来洗洗了!”
女人的表情很冷,完全就是叶生心里想的那种,拿着自己当野孩子犯了错,然后逮回来的路子。
搞的自己好像极其被动似的,叶生瞅了一眼眼前这个女人,立马脱下黑色紧衣,一把丢给了她,然后走了进去。
“这是…什么地方?”叶生突然问。
自己从乡下到此刻,眼下种种世态炎凉的故事,他是见的越来越多。对于如今如此世道,自己还真得有个心眼才对。
更何况刚死里逃生,虽然恰巧被拉了回来,但似乎已经暗自决心,不再轻易相信任何一个人。
接过飞来的衣服,女人并没有什么表情,对眼下少年的遭遇,更是见多不怪,更不会有什么怜悯,“乾极门!”
干脆利落。没有任何迟疑。这是从女人嘴里又听到的一个答案。
但这个答案,就像蝴蝶效应一样,一下子在叶生心里忽然泛起一阵涌浪。
乾极门?为何是乾极门!与…叶氏门宗,他们又是什么关系?乾极门里的那个女人所说的母亲…为什么又会觉得自己不该死,而且还很可惜呢……
种种问题犹如滔滔不绝的河水涌入一望无际的大海一样,显得缥缈,且不知所措。
挠了挠已经干枯全是硬泥的脑袋,叶生不解,“就因为我不该死,所以我就活下来了?”
“难道不该这样吗?”
这样的答案,好像不能说明什么,也不知道这女人究竟是哪门子逻辑。以十八岁的年纪,虽然自己经历不算太多,但总也看的出来…这乾极门的背后不像自己所想的那样?
是死是活,自己真还不敢断言。不过既然自己安然无恙的活着,心想无论怎样,起码现在还有可能有利用的价值。
“小姐,衣服准备好了!”
叶生一筹莫展正怀揣着乾极门里各种人的心事时,迎面而来一个已经面红耳赤的小姑娘突然站到跟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