溶洞在一处陡然变窄,窄口内显得无比明亮。
走进去时,却发现了陈寿与白云涧二人,还有十几位白家的子弟在一块岩壁上拿白纸在不停的拓印。
岩壁上写着密密麻麻古老的文字,一个个都闪耀着光滑,虽然不认得具体内容,但是可以清楚的看到,其中有一个文字正是挡住了陈寿拳法的法印。
文字的下方还有一排静脉运行图,从图上来看,这些穴窍并不存在于人类的身体当中,却是地龙类魔兽常见的构造。
毫无疑问,这便是地藏法印!
见到三人之后,白家的子弟下意识的提高了警惕,手中的长剑随时准备着出窍,陈寿则是炯炯有神的看着行宫图,他在以陈家拳法的领悟来将这套功法融会贯通。
白云涧一副漠不关心的表情,甚至都刻意的不去关注三人。
就在一众注视的目光之中,将宛州从他们其间穿过,毫不避讳的端详着墙上的功法,却也只是走两步路的时间。
从脚下的感觉来看,他们正在走下坡路。
猫头鹰不知道何时,口中叼了一块小石子,一蹦一跳的跟着几人的脚步,还不停的用角喙戳着谢婉君的裤管。
“小锅锅,你来看一下。”
谢婉君手中拿着一颗荧光的石头,表面上是一层钟乳石,却一只被猫头鹰吊在嘴里。
虽然这只魔兽已经被封印了神识,但是潜意识里对一些特殊的事物依旧有着某种感应,将宛州开了天眼,发现这块石头果然别有洞天。
其内部构造与钟乳石完全不同,是一种极为细密的晶体,晶体内有三条与人类及其相似的静脉运行轨迹,随着经脉的不断变换,一个个文字交替出现在石头之中,印法!
石头之中比墙壁上拓印的经脉运行轨迹更加简洁,但是变化却更加多样,地藏法印倒像是从这块石头之中演化出来一般。
这有可能是——莽图!
天下六十片莽图之一,印法之始!
将宛州没有说出自己的猜测,却吩咐谢婉君收好,千万不要轻易示人。
“小锅锅,既然这块石头那么重要,还是你拿着,我怕我会弄丢!”
“也好。”
将宛州把石头收入到葫芦之中,若是在以前,他可能会当即便研习起来,但是学会了武疯子和醉武神的功法之后,他发现,越为高深的功法往往会带来意想不到的后果。
如同武疯子的功法会让人发疯,最武神的酒水会让人弑杀,还有他与箜篌律偶然间使出的不同于九重天眼却与寒神一般无二的媚眼功法,差点让两人都变成痴呆。
在解决掉几种功法的副作用之前,石头里的功法还是不参透的好。
脚下变得无比的炙热,几人的额头上都冒气了细密的喊住,甚至可以清晰的感觉到脚底的岩石下方有暗流涌动,这里已经无限的接近岩浆层,这条甬道毫无疑问在通往地心!
既然如此,出口便应该在他们相反的方向上。
身后传来细密的脚步声,是白家的子弟也跟了上来,将宛州等人依旧不急不慢的向前走着,心中不禁直打鼓,贸然转头可能会引起对方的敌意,棕袍公子和白衣公子要比童嘉树之流还要更加难对付一些。
奇怪的是,明明是在一直向着地下走去,却始终没有看到熔岩,非但如此,就连空气都变得凉爽了许多。
莫非是已经穿过了岩浆层?这条甬道到底是通向何处?
陈寿与白云涧也发现了相同的问题,他们始终心照不宣,此时双方的距离已经到了一个暴起便可以近身的地步。
甬道内的凉意渐渐变得浓重起来,甚至还感觉到起了一股阴风。
他们感觉到自己的身旁似乎多了一些看不见的东西,阴物!
甬道再次由窄到宽,洞内发着暗黄色的光泽,仔细去听还能听到潺潺的流水声,两侧多了一朵朵明艳的大花。
这种花在许多佛家典籍上都有记载,名叫彼岸花,开在黄泉两侧。
他们走的,正是一条黄泉路!
陈寿终于跟了上来,一只手搭上了将宛州的肩膀道:“往前走,黄泉路上莫回头!”
将宛州点了点头,他也曾听过在黄泉路上回头便会坠入无底黑暗的传说,即便前路是地府,也只能一条道走到黑。
路上的阴风已经可以听到呼啸之声,身边的阴物也变得虚实交替起来,他们看不到将宛州等人,像是提线木偶般向前走去。
不知道是不是幻觉,前方居然传来了歌声。。
一个身穿绿衣服的小姑娘正在唱着异兽凄婉的歌谣,手中不急不慢的将一碗汤水递给过路的阴魂。
“喝了孟婆汤,忘却前世。”
没想到家喻户晓的孟婆居然生的如此年轻,还带着一股活泼的气息。
甬道内显得拥挤了起来,他们在阴魂组成的大队伍之中向前走着,终于来到了孟婆的面前。
孟婆伸出鼻子嗅了嗅:“好重的阳气,莫要坏我冥界!”
只见她抬起了头,两只眼睛中居然没有瞳孔,众人心头一惊,却觉得全是湿湿漉漉,已经出现在了中洲北门不远处的一条河面上。
上了暗,众人各自催发真气烤干了身上的衣物,白衣公子说道:“入了中洲便是白城,可否请几位家中一叙?”
“江湖路远,萍水相逢,还是就此别过吧。”
“慢,我二人也算是半个同门,自当一续,家师李凌,不知道阁下可否认得?”
“不认得。”
白衣公子哈哈大笑:“你不认得家师,我可认得你的功法,界域杀除了最武神的弟子,还有谁能够施展的出来?”
将宛州回头说道:“那个老东西不是我师父!”
“这就对了,家师也常常这么说,就连我这个徒弟他都不认,除了同门师兄弟,怎么会连说辞都如此一致。”
“非是我等不愿意去,是在是路途遥远,不宜耽搁。”
“再远的路也总有要歇脚的时候,今日就在我家住下,明日我亲自送你们离开如何?”
将宛州也不好再拒绝,便只能应承下来。
行至前方,就看到传说中的中洲武门,一根擎天柱直上云霄,洁白的门户威严庄重,门下立着一个男子。
男子闭目,手中握着一把破旧的剑,白家子弟只敢低头从他面前趋步走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