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完花灯苏月本想着回客栈,但她看了一眼陌尘,又有些不舍。
陌尘摸了下她的发丝,启唇到:“时候也不早了,我还有些事要处理,一会我让人送你回去罢。”
苏月感觉自己有点像是喝醉了一般,在陌尘温柔的目光下又开始弯着眼睛傻笑起来,陌尘也不知道她笑什么,但看着她的笑脸心情就莫名开始转晴,也想跟着一起笑。
他背过手,在自己开始犯傻之前转身先迈出步子,苏月就自以为不明显地一边偷偷看着他的侧脸一边弯着嘴角无声傻笑。
一直到被送到她住的客栈门口她都还在咧着嘴笑,看到客栈熟悉的大门时她才从傻笑中回神,想起来还没跟陌尘道别,这才发现陌尘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走了。
她随意摸了下自己的头发,脑海中全是陌尘身上的清冷气息,还有股淡淡的说不上来的香味。
进到房间里看到唐婳坐在地上随意拿了个坐垫在打坐,苏月走过去时问道:“婳姐姐,你等很久很久了吧?”
“没有,我也刚到。”唐婳双手转了转,收了灵力,缓缓睁开眼睛道。
“婳姐姐,今日竟是拜月节!要不是被晚上去吃饭的掌柜提醒了,我都忘记了。”
“拜月节?你以前也过吗?”唐婳问。
“是的,在万妖窟爷爷会带着我们过节。”苏月回道。
唐婳点点头没有说明拜月节是只有人间才过的,根据苏月林林总总的介绍,她爷爷怕是大有来历。
不过那是从小照顾苏月的爷爷,就算再大有来历也不可能害她,没必要多管闲事。
苏月想到自己带回来的月饼和桂花酿,便走到桌边拿了给唐婳,这月饼酥香可口,她回想起月饼的味道,咽了下口水,打算一会再吃一个。
没有想到唐婳一脸无奈看了她道:“我是没办法吃东西的,你见过哪个鬼还吃东西啊。”
“啊,那多可惜,这月饼和桂花酿可好吃了,不过上次去的小镇里卖的烧饼也超级好吃。”苏月觉得唐婳有些可怜,连东西都无法吃,不能吃美食那还有什么意思。
一天又这样过去了,苏月日常躺在床上发了会呆,放空脑袋什么都没有想,片刻后坐起来修炼。
今天什么都没有做,时间过得真快,明天不能再这样玩了,要打听玉佩的消息,还要去找当年唐氏被灭门的真正原因,时间其实很紧迫。
苏月蹦跶起来伸了个懒腰,其实关于当年唐氏灭门她一点头绪都没有,不知道要从何处开始找线索,都过去很多年的了,就算有人知道也未必还记得细节。
唐婳微微颦眉,也有些不知道该从何下手,她当年扔了剑跑出唐府时差点入魔,修为大损,却连是谁陷害她的都不知道,唐婳暗暗咬牙,想到了不久之前把她打成重伤的人。
莫非?那老和尚跟当年之事有什么关系?可修道之人最忌讳手上沾染人命,那老和尚多半也只是看妖族不顺眼罢了。
苏月去外面小茶楼里坐着打听了一会,也没有打听到有用的消息,拍了拍额头,觉得整个事情都一团乱麻,都无从下手。
又回想起昨晚居然碰到陌尘了,但也没有问他住哪里,都没办法去找他。
再这样坐着也没有意思了,这里的小二根本不知道当年的事情,一口一个唐公子引狼入室要娶妖孽为妻,结果被那妖孽害了一家老小。
这句话那小二似乎没少说,说来说去就这一句,让人听了想发火。
出了茶楼唐婳便将自己的猜测告知苏月,苏月听了觉得两件事有很大的关联,但是一时之间也没有想到那和尚害唐氏的缘由。
苏月叹气,还是做只小妖好,做人太复杂了,像她这样的随意丢到一家去当人的话死都不知道怎么死的
但是有时候做人也挺有意思的,女子成亲后便要相夫教子,男子生而为人便要有一番作为,这些都是妖界不曾有的。
人族生命很脆弱,生的平凡又渺小,却总能在他们身上看到不一样的光,人呐,真是神奇。
苏月回过神来,却看到唐婳也在走神,她收拾了下自己的心情,拍了拍唐婳的肩膀,故作轻松地扬起嘴角道:“婳姐姐,别愁眉苦脸的了,来我给你讲个笑话吧。”
见到唐婳抬起头看她了,苏月便清清嗓子开始讲:“水下一只大螃蟹和小螃蟹全程目睹了一只金鱼因自不量力挑衅猫而被吃掉的事。大螃蟹觉得应借此事教育小螃蟹,”苏月临时编出一个冷笑话,幸好她编故事编多了,“它便问小螃蟹:你说说,这件事你是怎么看的。小螃蟹微微思考了一会,说道:在水里看啊。大螃蟹卒。”
说完后苏月先自己笑了一会,抬头看着唐婳的表情丝毫没有变化,苏月鼓了下嘴巴:“婳姐姐,你太不给面子了吧。”
唐婳这才缓缓扯开嘴角,露出一个僵硬的笑容:“哈哈。”
“……”
还不如不笑呢,苏月小声道。
一旁不知是谁扔了一个铜版过来,还叫了声好。苏月重那人瞪了瞪眼,她又不是出来卖艺的。
唐婳看着苏月故作恼怒的样子这才噗嗤一声笑了。
她们决定先着手从当年跟唐府有恩怨的人身上开始调查,可说起来容易,做起来难。
这些人搬离的搬离,失踪的失踪,况且仅凭唐婳一人还有很多不知道的仇家也说不准的。
苏月觉得自己前几十年加在一起思考的时间都没这几日思考的次数多。
片刻后,苏月拿过那张被写满了人命的纸,有些不相信自己的眼睛。
这么多?唐府是多招人恨?
唐婳看了下她惊讶的表情,伸出手在苏月头上拍了下:“想什么呢,这些是当年府中家仆的大致名单,仇人什么的,我当年并未注意到,唐府二老是出了名的和善,并未听说与人交恶。”
这也是道士不肯相信她当年真的是被人控制了的原因之一吧,苏月心里想着。
这名单上的名字其实都是在府中给更名过了的,况且府上纳仆的话都是直接从奴仆市上直接挑选出来的。
对了,苏月突然想到府上都是有奴籍的,不知道唐府还有没有。
她跟唐婳一个对视,唐婳便开口道:“我回去过府上,并未看到奴籍,应是被活着的家仆卷走了。”
“若真是如此便好了,至少还有活着的。”苏月很怀疑自己真的什么都写在脸上吗,老头从小把她拉扯大的可以一眼就看穿她在想什么就不说了,连唐婳都一眼看出就有点奇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