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论是何鲲还是赵芝树,晋阳都觉得无能为力。后来除了每天给何鲲打个只会听见关机提醒的电话,看见赵芝树面色如常打个招呼这两件事之外,晋阳决定随其自然,因为这两位都不是会寻死觅活的性子。
赵芝树原本讲的补课的事情自然搁浅了,但是晋阳没有放弃Y大的目标。在季小的建议之下买了数学物理资料,把其他科作业做完后,每天都拿着例题和解析啃。
也想过让季小给她补课,但是不是所有人都适合当老师的,季小就属于那种自己学得很好,但授课就烂得没底的。麻烦过她一次,时间过了一半,两人都折磨得够呛,最终决定放过彼此,两人都放松地呼出一口气。
在她在放弃边缘疯狂试探的时候,衣冠楚楚的赵老师上线了。
每天早饭、午饭、晚饭后的时间全部被填满,不断重复讲题,做题,讲题的循环。
虽然心里微酸,但晋阳对赵芝树的恢复能力还是深感佩服。
江湖传闻是赵芝树和周情表白被拒绝了,受了情伤,一夜之间变得不修边幅,潦草度日了。
晋阳不信,如果只是简单的表白被拒,他的反应一定不会那么大。具体因为什么,他不说,她也就不问。
期末考很快到来。
开考前半小时,晋阳一边查看自己笔袋里的证件和笔一边向自己考试的教室走去,突然肩膀被人搭上了一只手臂。
立马转头看,原本脱口而出的三字经被咽进肚子里,看着他的形象笑的直不起腰。
何鲲左手打了石膏,此刻被纱布吊在脖子上,嘴角和脸上都是被人打伤的青紫痕迹,一只眼睛还肿着,头发被剃光了,在上面贴有纱布。
估计他没心情开口,见她笑,就站在她面前看着她。
来来往往很多人,都很好奇地看着她们两个,看到他的脸,都忍不住笑着离开。
之前他还是一只看似凶猛的大熊,现在就只是一条被人鞭笞过的大鱼了。
晋阳笑够了,收起笑容,故意挪开视线,使视线不聚焦在他脸上,故作严肃地问:“你怎么伤的那么重?”
他漫不经心回答:“被两个人打的。”
她突然盯着他的眼睛,再也没笑出来,沉着脸问:“谁?怎么回事?”
他想扯出笑容来,结果扯到了伤口,发出“嘶”的一声。
他解释:“偶然碰见的人,现在已经没事了。”
见她还冷凝着脸,拿右手拍拍她肩膀说:“小事儿,我皮糙肉厚的。据说你给我打了很多电话啊?果然还是我阳阳姐记挂着我,怕你担心,这不是专门跑出来陪你考试了吗?”
“胡闹!考试重要还是身体重要?!”她气不打一出来。
他突然不正经回答她:“你重要。”
没等她问清楚真正的原因,巡考老师催促着让他们进教室了,还特别问了一下何鲲:“同学,你要不要去医院?这么严重的伤,跟你班主任讲清楚,然后赶紧去医院养病!”
他笑着回答:“没事儿,我考完就走。”
晋阳刚准备进教室,就听见隔壁教室的监考老师的金属探测器响了,然后就听见他的声音“老师,我里面有钢钉,骨折了。”
晋阳压抑住自己想押他去医院的冲动,一直暗示自己:考完再收拾他,考完再收拾他。
等真的考完出来,就听隔壁班考试的同学讲,考试中途何鲲就被监考老师扶着出教室,联系了班主任和他父亲。据说,他已经疼的冒冷汗,蜷缩成一团,头贴在课桌上,走的时候,汗水把试卷都浸湿了一半。
再次给他打了个电话,谢天谢地,终于有人接了。
“你好,请问你是?”
不是何鲲的声音,是个温柔的女声。
看看号码备注,没有拨错啊。
她迟疑后回答:“你好,我是何鲲的朋友,我找何鲲。”
那边再次温柔出声:“阿鲲受了点小伤,现在正在休息,不用担心。他前几天把手机摔坏了,这两天才换了手机插上卡,号码没有备注,你能告诉我你的名字吗?他醒来我告诉他。”
“我叫晋阳。”
“好的。”
犹豫后问了一句:“请问你跟他是什么关系?”
那头轻轻笑了一下回答:“别误会,我是他阿姨。”
知道他阿姨误会了两人的关系,没有解释,只是顺势问了他住院的医院地址和病房号,最后在她那轻柔的像在心上刮起一阵春风的“再见”声中挂断了电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