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柠顿了顿,还是问了贺景,“那你对秦清呢?没有剩余的感情吗?”
她亲眼见证过贺景对于过于的执着,更加不能理解贺景对秦清的放手。
“凡事难两全。”贺景闭上了眼睛,神色疲倦,却掷地有声,“下半辈子如果能和你一起度过,我可以什么都不要。”
宋柠眼眶一热,说不清楚是什么感觉,爱情果然是自私的,即便她对秦清抱有愧疚,听到贺景这样说,心里还是松了口气。
她只能祈祷,秦清要平平安安的,余生可以过得幸福。
飞机落地的时候岛国刚好是黎明时分,宋柠和贺景在京都酒店落脚,稍微休整,先看看风涧家的内部情况。
风涧澈病了的消息并没有封锁,而是像风一样,迅速地吹遍了整个世界,就连街边的小报都详细通报了他的病情。
宋柠在酒店里看了会儿信息,就觉得有点不对劲,从风涧澈的角度来说,应该是封锁消息治疗才对,这样大张旗鼓太反常了。
“是因为消息没有封锁住吗?”她小声嘀咕。
贺景刚从浴室出来,他从飞机上下来习惯洗个澡解乏。
“贺一已经把风涧家族的信息送过来了,你可以看看。”
宋柠点了点头,随手翻了翻桌上的资料,“这些人都是乌合之众,就算风涧澈倒下了他们也没本事吞下风涧家族,我要是他们,宁愿风涧澈长命百岁,至少还能风光地久一点。”
“风涧澈是近几天才住院的,病情发展过于迅速了。”贺景淡淡地道。
宋柠抬头,“你也这么觉得吗?”
她最后一次见风涧澈还没过去多久,当时风涧澈根本就不像是有病的样子,刚回国没几天就病入膏肓了,实在是有点不合常理。
“算了,下午见到人就清楚了。”
她甩开了资料,穿着衣服在床上躺下,同时拍了拍身边,示意贺景也休息一会儿。
在飞机上的睡眠质量再好也会有疲惫感,他们靠在一起睡了一会儿,一直到上午九点才慢慢醒来。
贺一已经把各项事宜安排妥当,就等他们去探望风涧澈。
上了车,宋柠靠在窗户上,想着风涧澈这一波操作的真实目的。
忽然,贺景的手机响了。
她猛地从思绪中清醒,身子重重地颤了一下,转而看向贺景。
贺景看了一眼手机屏幕,脸色微微有点凝重,接了电话。
瞬间的功夫,贺景的眼神都沉了下去。
宋柠很少看他露出这种眼神,不免有点担心,“怎么了?”
贺景看了她一眼,先跟电话里的人说话:“尽快找,不要惊动周边的人。”
说完,他挂了电话,看向宋柠,“她不见了。”
她是谁,宋柠第一时间就反应了过来。
她不禁打了一个寒颤,抓住贺景,“什么时候?”
“不知道。”贺景闭了闭眼睛,“看着她的护士医生每天都进去,床上的人却不知道什么时候变成了一个本该在她住院第二天就休假的护士。”
宋柠心跳如擂鼓,哑声道:“那她至少失踪三五天了……”
她有一种预感,风涧澈的事和秦清的失踪有关系。
正思考间,车已经停在了医院门口。
“到了。”
宋柠眯着眼睛往医院门口看去,风涧哲也竟然已经站在了门口等候。
看到他们的车停下,风涧哲也主动走过来,替她开了车门。
“我很感激,您能第一时间过来看望先生。”
宋柠看了他一眼,又看向车里的贺景。
“先生有些事要单独和您说,贺先生跟着可能有点不方便。”
贺景冷冽的视线扫过来,凉凉地道:“那我未婚妻大概也不方便单独见他。”
风涧哲也愣了愣,随即笑了笑,“恭喜两位。”
他看向宋柠,有点抱歉,“先生真的有事要单独请您帮忙,还请您看在……”
宋柠摆了摆手,弯下腰和车里的贺景对视,“你现在应该也很忙,先去处理你那边的事,让贺一陪着我进去。风涧澈也不至于害我,要不然我早就死了好几回了。”
贺景皱了皱眉,还想再说些什么。
宋柠闭了闭眼睛,轻声道:“贺景,她现在去向不明。”
贺景闭了嘴,沉默片刻,“两小时之后我会过来接你。”
“用不着那么久,说不定我提前打电话让你来接我。”宋柠直起身子,轻轻关上了车门。
坐在驾驶座的贺一下了车,和其他保镖换班,面无表情地跟在宋柠身后。
宋柠被风涧哲也带着往里走,内心闪过无数乱七八糟的念头。
她有一种直觉,风涧澈可能……
“到了。”
风涧哲也停下了脚步,看了一眼宋柠身后的贺一。
“前面就到先生的病房了,需要您自己走过去,其他人不可以。”
宋柠心里有数,转头叮嘱贺一,“在这儿等我吧,不用跟着了。”
“不行。”
宋柠舒了口气,双手叉腰,“小同学,脑子灵活一点好嘛?”
贺一皱了皱眉,抬头就对上风涧哲也的眯眯笑,登时翻了个白眼。
他看了一眼手表,“每隔十分钟出来一次,我要确定你安全。”
宋柠摆摆手,“行。”
她急于验证自己内心的想法,于是加快了脚步往风涧澈的病房走。
越往里走越安静,到了病房门口,周围除了从窗户里钻进来的阳光,几乎没有任何存在。
宋柠轻轻地推开了病房门,然后定在了门口。
房间里,风涧澈穿着休闲服,坐在画架前面,侧脸安静,一笔一画地描绘着人物。
宋柠拍了拍额头,“果然……”
“确定我死不了,很失望?”男人轻轻的声音飘过来。
宋柠翻了个白眼,关上门走进去,“你一定要这么吓人吗?我都做好替你安排后事的准备了。”
风涧澈放下轻轻描摹着人物的眉毛,动作轻柔,仿佛在创作一件绝世珍宝。
“你都来了,她应该也会来吧?”
宋柠双手叉腰,无语到了极点,“你早就知道她不在贺景安排的医院了,是不是?”
“我比你们都了解她。”风涧澈放下了手中的画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