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李二一听就傻了眼,堂下的众人这时一齐大笑出来。
“哼,还好意思说三道四,根本就不认识人家。”
“就是,这人就不是好人,如果按她说的,这个崔氏可就惨了,幸亏大人机智,想出了这个点子,还了崔氏的清白。”
“大人英明,大人英明。”
堂下汇集成一个声音,全都俯首下拜,齐呼:“大人英明。”
唐县令用手摸着光溜溜的下巴,状似捋着胡子,装作一副成竹在胸,智珠在握的样子,实则心里乐开了花。
过了一会儿,唐县令才从这种状态中醒过神来,唤起堂下众人,将衙役叫过来吩咐他们办好剩下的琐事。
自己来到屏风后面,这次他能如此顺利地解决此案,全赖这位屏风后的风五姑娘,可要好好酬谢一番。
转过屏风,后面哪还有凤扶摇的身影,唐县令叫过一边侍候的衙役,指着空荡荡的后堂问道:“人呢?风姑娘哪里去了?”
衙役无奈地说道:“刚才风姑娘看到大人在堂上断完案子,知道了结果之后就离开了,小的想追上去,但是风姑娘和那位风公子走得极快,还嘱咐我说不让我打扰大人,怕打断大人判案。”
“唉,事了拂衣去,深藏身与名。虽是位女子,却是难得的真名士风范啊。可惜是个女子啊。”唐县令嗟叹不已。
凤扶摇和黑夜见了结果之后就没有再停留,两人出了县衙,各自牵上自己的马,为了不再生事,干脆上马直接出了县城。
“黑夜,你说这个唐县令是个什么样的人?”在马上凤扶摇一边慢悠悠地欣赏着深秋时节的田园风光,一边问着黑夜。
“……”
“黑夜啊,你不要总是这样沉默啊,你这样是娶不到媳妇的。”凤扶摇像是个操心的老母亲一样地劝说着。
“……”
“唉,真是拿你没有办法,不守谁让你是我的弟弟呢,我又怎么能不管你呢,你放心吧,你的媳妇儿包在我身上了。”凤扶摇大包大揽地说道。
黑夜无奈地看着自说自话的凤扶摇,他的心神还沉浸在凤扶摇的那句,他是我的弟弟。
黑夜从记事起就一直在那个杀手组织里,所有的生活就是训练,杀戮,杀戮,训练,从不曾有过一丝温情,直到,直到他去伏击凤扶摇,那是他一生转折的开始。
现在,他不再是一个人了,他有姐姐了,黑夜开心的笑了起来,看着眼前萧瑟的景象,也不觉得凄凉了。
两人一路沿着大道纵马驰骋,渐渐消失在天地之间。
…………
云千画自从给帝非夜下毒之后,就被云太尔严令留在院子里,哪里也不可以去。
她在大梁最大的心愿就是报复帝非夜,现在心愿得偿,倒是也不再闹着要出去了。
云太尔在大梁京中最重要的事情就是两件,一个是凤扶摇,一个就是帝非夜,本来他已经安排了人手对付他,谁知道他这个好妹妹横插一脚,他之前的很多布置就都用不上了。
但是事情既然已经出了,还是云千画做下的,想到她为云国做的贡献,他也不能再过度责罚她,现在再说什么也是为时已晚,只能静观事态发展了。
这一日,云千画正在房中呆得无聊,忽然听得院门一响,一个急匆匆的脚步声就向云太尔的房间跑去。
云千画自从来到这里还从不曾听到如此急促的脚步声,知道应该是出了什么事情,就来到了云太尔的房间外面,想着看看能不能听到点什么,也不知道是不是与帝非夜有关的消息。
“禀二殿下,不好了,国内出大事了。”来人喘息着说道。
“什么事?你慢慢说。”云太尔见到来人的神情,心里也是一紧。
“二殿下,老皇上,老皇上驾崩了。”来人跪在地上,颤抖着说。
“什么?”云太尔脚下一晃,不敢相信自己听到的消息,他来的时候父皇还好好的,怎么他一出来,就传出父皇驾绷得消息?
“你确定?”云太尔缓了缓心神,颤着声音问道。
“确定,宫里已经传出信了,属下得了准信才出的京。”来人抬起头,肯定地看着云太尔回答。
“那,那现在京里情况如何?”云太尔实在不愿意相信这件事,却又实在无法不信,毕竟他的父皇也确实缠绵病榻很久了,真发生什么意外也不算太过出人意料。
“太子,听说已经在准备登基大典了。”来人字斟句酌地说道。
“登基大典?就他?他凭什么?他怎么敢?”云太尔的脸色终于从不敢相信变成了愤怒。
“他一个太子,每天就是呆在宫里吟诗做赋,风花雪月,何时为云国做过一件实事,都是我们这些皇子在外面为了云国打拼,他凭什么登基?他凭什么?”
在这个院子里的都是云太尔的心腹,这里又不是云国的京城,云太尔说起话来自然少了许多顾忌。
这些话都是他藏在心里许久的了,今日一朝爆发出来,让他的愤怒更加不可遏制。
云太尔抓起桌上的茶壶高高举起,啪的一声,狠狠的将之摔在地上,碎成一片。
看着一地的碎片,云太尔还不解气,又抓起多宝阁上的听风瓶摔在地上,听风瓶质地极佳,掉在地上发出的声音清脆明亮,溅起的碎屑崩起,差点崩进云太尔的眼睛里。
云太尔闭上眼睛,不再砸瓷器泄愤,他强行压下心中翻滚的怒意,问着赶来报信的下属:“你听说太子在准备登基大典,知道京里都有什么人是支持太子的吗?”
“禀殿下,属下不知。”来人惭愧地低下了头,他出京时候匆忙,只想赶快就将消息告诉二殿下,一路上日夜兼程,哪有时间再去关注京中的消息。
“不知道?不知道,你……”云太尔一听,就想愤怒地指责,但是看着来人风尘仆仆的样子,还是把口中的话咽了下去。
“你这一路也辛苦了,快下去好好休息吧。”
云太尔将报信的属下打发去休息,自己像头被困的猛兽一样,在屋子里不顾地上的碎瓷来回转圈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