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赫儿身为青天县的县令,被刺杀这事儿却像是一阵风似的,风过无痕,街上连个议论的声音都没有。
只不过这两日,新上任的县令大人身子不适,不怎么出门儿,整座府衙,除了每日出门采买的老黄,几乎就没见别人出门。
周老爷是唯一一个在县衙报过案的人,经他描述,说是县衙里有无数的高手,还有奇形怪状的怪物,可凶残着呢。
于是这县衙一时间,就给百姓们传成了铁桶一般的存在。
入了夜,县衙里早早的熄了灯。
子时已过,一群黑衣人汇聚在县衙院外。
为首的黑衣人比划了两个手势,他身后的人分为两队,一队人马大张旗鼓的冲入县衙,另一队隐入黑暗之中。
“杀!”
冲进去的那群黑衣人在夜色中跟谁家煤球成了精似的,连只眼睛都看不见,一股脑的冲进县衙。
他们刚一进去,就见后院里,两道人影儿冲了出来,一男一女迎了上来。
两人出手狠厉,下了毒手,尤其是那女人,肩头上蹲着一只小青蛙,瞅着机会就往人脑袋上蹦跶,蹦上去了二话不说先撒尿。
然后就倒下一个。
进来了二十多号黑衣人,没多一小会儿,就被干掉了一半。
带头的黑衣人且战且退,似乎渐处于弱势。
叶霓大半夜的美容觉被打搅了,一张脸黑的能滴出墨来,咬着牙怒道:“该死的,姑奶奶今天打不死你们就不是你祖宗!”
众黑衣人心底疯狂吐槽:你原本也不是老子们的祖宗啊!
然而,叶霓虽然正经打斗功夫不怎么样,下毒却是好手。
这些人虽然有备而来,奈何叶霓实在是变态的很,谁能想到这个女人的头发丝儿都是毒啊!
“撤!”
那人一声令下,掉头就跑。
叶霓哪里肯,这都打精神了,说走就走是怎么回事儿?
于是追着上去就要跟。
离孽却被三个黑衣人包围,带着不住的往外面而去。
县衙的后院儿里,县令大人的卧房,灯早已灭了。
一队黑衣人偷偷摸摸的潜入进来,在门口用烟筒吹了迷烟进去,随后前面的两人对视一眼,推门小心翼翼的进去。
“在床上。”
“小心行事!”
“杀!”
“是!”
黑衣人一跃而起,手上泛着寒光的长剑朝着床上那一坨儿隆起狠狠的刺了下去。
只听‘咔嚓’一声,似乎有血腥味儿弥漫开来,黑衣人为以防万一,掀开被子还准备再补上两刀。
谁知那被子一掀开,里面却躺着一个熟悉的黑衣人面孔。
“老大!”
那人哀嚎一声,身后忽然一阵杀气袭来,黑衣人转身迎了过去,手上的长剑‘哐当’一声被一双手生生的折断了。
寒山面色冷清,沉着脸站在黑衣人身后,锋利无比的剑刃在手上好像就是根儿小树枝儿,一折就断。
黑衣人还没反应过来,胳膊‘咔嚓’一声,已经被寒山轻而易举的卸了。
他一把拎起黑衣人,拖着那人出了卧房。
屋外的空地上,堆了一摞的黑衣人。
院子正中间摆着一把椅子,椅子上一人翘着二郎腿儿,摇着扇子——这不是本应该躺在床上睡觉的花赫儿又是谁!
花赫儿今天入了夜才从青田寨赶回来。
原因无他,苏冥朔就说了一句,时机成熟了。
她一回来,就给人塞进米缸里了。
等到这些刺客都解决的差不多了,她这才满头大米的从米缸里爬出来,然后问了一句:县衙不是穷的揭不开锅了吗?这大米哪儿来的?
离孽叶霓白了她一眼,继续去抓刺客去了。
此时花赫儿有恃无恐,刺客都解决了,一个个的清一色的被卸了胳膊,断了筋脉,就算是都爬起来,花赫儿一人也能给他们解决了。
“奸诈小人!”
最后被扔上来的领队老二一看到花赫儿,就朝着地面恶狠狠的啐了一口,骂了出来。
花赫儿一脸无辜,眨眨眼可怜兮兮道:“刺杀的是你们,怎么奸诈的却是我?卧槽,不要脸!”
队老二冷笑一声,鄙视道:“没想到你这厮心思如此深沉,居然暗藏如此之多的高手,难怪大人要除掉你!”
心思深沉?
这货居然夸自己是个心机girl!
花赫儿心下大喜,连忙凑到队老二的跟前,欣喜道:“你你你,你再说一遍。”
“你想耍什么花样?”
“不耍花样,就是还从来没人夸过小爷心机呢,我想多听几遍,待会儿你死了,下回再听到别人这么夸我指不定是猴年马月呢。”
“!”
队老二气的连都绿了,这个小人,居然还妄想让他取悦了他再去死!简直无耻至极!
见那人猩红的双眸瞪着她,像是一头受了伤的困兽,随时都要扑上来再一口咬死花赫儿似的。
花大人一点儿都不明白自己到底哪里说错了,回头望着身后的老黄,无辜道:“我这个要求很过分吗?”
老黄一本正经的摇摇头,“大人应该让他再说一百遍!”
花赫儿:“有道理!”
那队伍老二早就听说这个县令脑子不太好,一直不信,总觉得是之前的那些刺客太无能废物,今日见着了,才发现这厮是真的脑子不好使!
简直就是有病。
花赫儿坐正了身子,板起脸,有模有样道:“说,谁派你们来刺杀小爷的?”
黑衣人们无一人开口,好像一瞬间都成了哑巴似的。
这种杀手刺客,不像是训练有素的死尸暗卫,否则这会儿就应该咬舌自尽了。
能耗费财力物力招这么多高手,幕后之人一定身份显赫至极。
花赫儿思前想后的想了一下自己最近得罪的人,第一个想到的就是御司诏。
毕竟她揪着欧阳家的案子不放,便时刻提醒着世人,御司诏的神尊杀害了前神尊这回事儿。
思及此,花赫儿当即站了起来,笑道:“不管是哪个大太监要杀小爷,都太嫩了!”
县衙的屋顶上,两道颀长的身影并肩而立。
夜羲宸正准备喊上苏冥朔下去看看情况,冷不丁的听见这句话,当即一个没忍住,‘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他捂着肚子,笑的连风度全无,“大太监?她要是知道自己口中的那个大太监是谁,还不得吓死啊!”
“所以,你这最好守口如瓶。”
苏冥朔冷不丁的冷冷扭头,冷声警告道。
那眼神儿,就像是鹰皋一般,锐利无比,神挡杀神佛挡杀佛。
夜羲宸收敛起笑意,抱怨道:“至于么?这么护犊子,我吃醋了。”
“酸死你。”
一向不善开玩笑的苏冥朔突然说出这么句话来,夜羲宸脚下一滑,‘咕噜咕噜’的顺着屋顶滚了下去。
队伍老二正准备开口再骂几句难听的话,谁料他刚一张口,头顶突然砸下来一个人,正砸中他的胸口。
顿时,队伍老二一口气没喘上来,翻了个白眼,弱弱的骂了句:“小人!暗算!”
便又晕了过去。
花赫儿无辜的简直想抓头了,她愤愤的走过去,拎起队伍老二的肩膀疯了似的摇了摇,“小爷光明磊落,暗算你?倒贴我钱都不干这么掉价的事儿!”
不过,夜羲宸这掉下来的姿势,实在是有些美妙了。
花赫儿看着稳稳当当的坐在一堆人身上一脸懵逼的夜羲宸,一个没忍住,“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夜羲宸倒是淡定,优雅从容的起身,理了理衣衫。
花赫儿看了看屋顶,又看了看夜羲宸,问道:“自尽好玩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