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一早,青天县传来消息,县令大人举办才子选拔大赛。
而青天县第一才子,陈日文友情加盟,作为擂主,接受挑战。
青天县原本已经是一锅粥乱炖的情况下,突然冒出这么个消息,世家大族都傻眼了,这县令到底要玩什么花样?外面的粮食再不进来,他们就要喝西北风了!
才子选拔赛,紧锣密鼓的准备着。
县衙,后花园。
花赫儿躺在躺椅上,脸上盖着一把扇子,手旁便是新运来的葡萄。
陈辛宴可怜兮兮的坐在一旁,眼珠子一会儿瞄一下书本,一会儿瞄一下花赫儿的葡萄,然而每当他手爪子要伸过去时,花赫儿就跟头顶上长眼睛了似的,一巴掌拍掉他的爪子。
陈辛宴委屈。
师傅果然是偏心的,什么好东西都想着大人,怎么就不想想他这个徒弟呢?
然而,抱怨归抱怨,苏大当家的今日一早,便派寒山把他拎到了县衙,还给他安排了一堆的课业,可怜人见人爱花见花开的陈家小可爱,竟然沦落到这步田地。
思及此,陈辛宴怆然涕下,“大人,一定要参加那什么才子选拔大赛吗?”
“嗯。”
“那要是我被淘汰了呢?”
“不会。”
“万一呢,陈日文长的虽然猥琐了些,可真材实料倒是还有的。”
陈辛宴不满的哼哼两声,陈日文说起来,还算是他八竿子打到一起去的远房堂哥。
他乃是陈家嫡系,陈日文不过旁支,平日里连回宗祠拜会老祖宗的资格都没有,现如今居然还守擂台?
笑话!他一拳头就能把那厮打的老祖宗都认不出来。
当然,即便是现在,老祖宗也不见得认识他。
花赫儿掀开眼皮,懒洋洋的把盖在脸上的扇子拿了下来,哭笑不得道:“你要是敢给师门丢脸,我第一个打死你。”
陈辛宴缩缩脖子,委屈巴巴的道:“可师傅教我的是天下之术,陈日文那酸不留级的秀才也就只会念个之乎者也,这不是以我之短去比人家之长么?”
花赫儿并不知道陈辛宴每日里跟着苏冥朔学些什么。不过,想来跟着神尊殿下,学到的,都是好东西。
毕竟传闻神尊,无所不精,无所不通,若是他亲自去比试的话,还有陈日文什么事呢?
想到这儿,花赫儿忍不住的笑了起来。
笑的一脸猥琐。
陈辛宴惊恐的往后退了两步,心道:完了,大人不会是被我气疯了吧?
“在笑什么?”
身后,苏冥朔的声音忽的响起。花赫儿一怔,随即扭头看去,苏大当家的今日一袭青色长衫,素雅温润,墨发用绸缎简单束起,乍一看,还以为是谁家的少年郎偷溜出去踏青。
花赫儿吹了个口哨,眸子里盛满笑意,调侃道:“这是谁家的小美人儿?怎么到了本官的地盘了。”
“你说呢?”
苏大当家的在她面前站定,也不理会旁边小徒弟可怜弱小又无助的小眼神,揉了揉她的小脑袋,笑道:“为了转移世家小姐千金的怒火,重新培植一位才子,你就不怕培植出来的那人若是再成亲,那些女子再闹一次事情?”
陈辛宴挠了挠脑袋,有种不好的预感。
他怎么觉得有股浓浓的阴谋味儿将自己包围了,可她却说不上来呢?
花赫儿轻哼一声,似乎早有盘算,“放心,每年选拔一次,年年新人替旧人,百姓们对他们的迷恋时间,最长也不过是一年。即便是成婚了,也还有新盼头。更何况,白县县令允诺我,往后每年,才子选拔,白县也会参加。这样一来,才子选拔,便成为了两县荣耀争夺的赛场,才子也成为咱们的骄傲,而不是女子们一味追求梦中情郎的个人私欲。”
“所以你的意思是,让他去?”
苏冥朔指了指一旁眼巴巴的望着两人的陈辛宴,一言难尽。
徒弟虽然是自己的。可陈辛宴若是在官场里或者阴诡之地里,自然是如鱼得水。可这种酸溜溜的诗词,还真不是他所擅长。
见苏冥朔不解,花赫儿随后从旁边的书籍中挑了一本出来,递给苏冥朔一看。
“这些诗,是你写的?”
苏冥朔瞪大了眼睛,不可置信的看着花赫儿。书上的诗词字句,精妙绝伦,却都是他闻所未闻的。
天下名家大儒无数,可他却想不出一个,能做出这等千古绝句的诗词。
而且,还不是一首,而是,一整本。
花赫儿拍拍手,摸着鼻子心虚道:“这些借来用用陈日文的诗词我也见过,的确不错。”
所以陈辛宴其实并没有什么胜算。
见陈辛宴背诗背的眼白都翻起来了,苏冥朔哭笑不得道:“既然是才子选拔,你怎么忘了一个人?”
忘了谁?花赫儿绞尽脑汁,思前想后,脑子里突然闪过一个名字。
那人,绝对是才子的最佳人选——刘迟之。
“只是,刘太傅家教森严,又淡薄名利,刘迟之能愿意参加这种选拔吗?”
花赫儿戳着掌心,心中难免担忧。
“比赛与名利无关,只算是互相切磋。京城名儒也时常举办这样的茶花会切磋一二,闷头读书,只能读出傻子。这道理,他不会不懂。”
苏冥朔说罢,这才察觉到旁边还有个无敌大灯泡,正眼巴巴的望着他。
苏大当家的敛起笑意,“你怎么还在这儿?”
陈辛宴:“?我?”
“除了你,还有别人?”苏冥朔似笑非笑,眼角眉梢都写满了嫌弃。
教了这么久,忘记教给他最重要的一点,非礼勿视。
察觉苏冥朔语气不对,陈辛宴心中一阵哀嚎:师傅啊,我可是你的亲徒弟啊!
然而,苏大当家的面沉如水,一副再不滚,就动手的表情。
陈大公子当即夹住尾巴,飞快的逃离现场了。
那速度,‘嗖嗖’的,不知道的还以为是屁股后面点了火箭呢。
花大人长叹一口气,无奈的瞪了苏冥朔一眼,娇嗔道:“你把唯一一个参赛者都赶跑了,说罢,怎么赔我。”
的确,从才子选拔赛公布到现在,只有陈辛宴一个壮丁,被花赫儿拉了过来。
现如今倒好,竟然直接被苏大当家的吓跑了。
苏冥朔眉眼一弯,忽的逼近一步,“你想我怎么赔?以身相许要不要?”
“小美人儿,你本来就是我的,换一个。”
“那,以御司诏的名义帮你写了一封檄文,够不够?”
苏大大你家的话落,花赫儿猛地惊起,又喜又忧道:“你这是要搞事情啊,大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