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大当家的回来,大喜事一桩。
这些日子,见不着苏大当家的众山匪们,眼泪流了一缸,每日苏大当家的院子外,都围满人,生怕一个眨眼功夫,苏大当家的又溜了。
花赫儿联合白县举行集体成婚一时,轰动周边各县。
哪个地方,还没有几个光棍?于是,其他几县一拍即合,纷纷联手,将他们地盘上嫁不出去的,娶不到媳妇的,一撮和,一时间,日日都能听见成亲的唢呐声,红绸缎卖没了换绿色,总之,婚事不能拖,拖了夜长梦多。
听闻隔壁县的绿色绸缎都卖脱销了,花赫儿笑的上气不接下气,绿色?这是大婚当日给自己铺草原么?
当然,没人明白花赫儿的笑点,只知道,花大人这几日心情好极了。
每日清晨出门溜达时,还不忘带两块糖糕回来,过不多时,寒山便会定时的前来县衙拿。
然而,举办联姻,利弊皆有。就比如,青天县第一才子,陈日文,原本是因为追求女子太多,他一个都没瞧上,倒是在此次联姻时,被一个追了她三条街的女子扑倒了,于是结成良缘。却不想,陈日文暗恋者无数。
众人见大众情人没了,陈日文每日里与新婚妻子蜜里调油,她们以泪洗面,一气之下,众人将怨气统统撒到了策划此事的花赫儿身上。
自己看上的男人跟别的女人跑了,这事,就赖花赫儿!
花大人这口锅背的莫名其妙,原本她也不当回事。
直到,隔三差五的,青天县的县衙门前,有世家大族的人来闹事,花赫儿这才反应过来。
这些世家小姐,怎么这么幼稚?
在县衙门前闹事,她花赫儿就会怕吗?
事实上,第二天一早,花大人就怕了。
倒不是别的,花大人万万没想到,这县衙刚修好没几日,也就一晚上的功夫,居然能给人凿了个洞。
她不是怕,只是穷怕了。
休憩一扇门,要花不少钱呢。
这日,花大人叫来众人,在书房里议事。
花赫儿撑着脑袋,顶着两个硕大的黑眼圈,有气无力道:“县衙的门,不容易啊。”
欧阳小小掩着唇,低声笑了起来:“旧的不去,新的不来,大人节哀。”
叶霓:“要是让姑奶奶知道是谁干的,我一小青咬死她。哎,对了,姑奶奶这里养过一只蚂蚁,能瞬间将木头啃断。大人你要不?”
离孽:“谁敢的?动手吗?多少银子?”
沙红雪抱着剑,嫌弃的睨了她一眼,“出息!现在是谈论银子的时候吗?现在不是应该先关注一下,这扇门为什么只是凿了一个洞,他怎么不砍两半呢?”
这句话,倒也算是点在了点子上。
花赫儿没好气的瞪了看热闹不嫌事大的几人一眼,没好气道:“现在的重点是门吗?”
叶霓:“大人,要不姑奶奶今天夜里守着,看看哪个不知死活的居然敢打县衙的主意!”
花赫儿哭笑不得,捂着脸深吸了口气,无奈道:“今日叫你们来的目的,门不是重点。重点是,你们没发现最近外面的肉涨价了吗?”
“奥哟,大人,您放心吧,外面的肉就算是黄金的价,苏大当家的也不会饿着您的。”
欧阳小小掩着唇,娇声说道。
自从苏大当家的回来后,他们大人天一黑,就见不到人影了。
虽然说小别胜新婚,可这都几天了,苏大当家的不累吗?
沙红雪立马拍着胸脯,一本正经道:“放心,有老子在,绝对让你有肉吃。”
“我说杀大家主,您云城杀家不用管了吗?怎么赖在咱们县衙不走了呢?”欧阳小小最是不喜沙红雪这般动不动就动手的人,青田寨的山匪们动手之前还打个招呼,这人东手总是毫无预兆,欧阳小小亏吃多了,也就跟她杠上了。
沙红雪默不作声的活动起手腕,似笑非笑的看着他,凉凉道:“怎么,你跟跟着老子去云城走走?”
跟她去云城,还有活路么?
欧阳小小立马闭嘴,扭头委屈的望着花赫儿,可怜兮兮道:“大人,您看她!”
“好了,这些日子,据我所知,胭脂水粉价格也高的离谱,这两日出门,百姓们的怨言也颇多,青天县本就是世家大族垄断的经济命脉,如今他们这样,无非是想让本官低头。”
花大人为官这么长时间,还是第一次栽在一个男人手上。
谁能想到,联姻一场,居然把青天县的大众情郎给嫁出去了呢?
一听脂粉都涨价了,欧阳小小顿时一把捂住嘴巴,“哎呀,前些时候,人家买了许多胭脂,此时若是卖出去,不是能赚好大一笔么?”
花赫儿嘴角一抽,与其他几人对视一眼,异口同声道:“滚。”
不过,眼下物价上涨,的确是青天县燃眉之急的问题。刚开始上涨时,若是不控制,日后岂不是他们想涨就涨,丝毫不必将县衙放在眼里?
思及此,花赫儿深吸了口气,“叶霓,这件事,需要你出手。”
被点到名的叶霓当即站了出来,“大人尽管吩咐,保准指哪打哪儿!”
“不,这一回,不用打打杀杀,只需要花点小心思便是。”
花赫儿话音刚落,大堂外,忽然传来一道惊呼声。
“大人,大人不好啦。”
声音是老黄的,花赫儿顿时心一紧,急忙起身迎了出去,大老远的,便看见老黄瘸着一条腿儿,正以他生平最快的速度冲了进来。
“你慢点,怎么了?”
花赫儿一把扶住老黄,见他脸上有伤,当即脸色一沉,冷声问道。
老黄是她县衙的人,一直来矜矜业业,人又慈善,况且一个老人,谁敢下这么狠的手?
老黄气的脸色铁青,手上还挎着菜篮子,气愤道:“那些人,居然敢造大人的谣!说大人收了人家的好处,处心积虑的想把青天县搅的天翻地覆,铲除世家大族!”
铲除世家大族这个,花赫儿倒是真有些想法。
“谁伤的你?”花赫儿朝着叶霓使了个颜色,后者立马上前,在袖子里摸索了一番,这才找到一个瓷瓶子,小心翼翼的替老黄涂抹起来。
老黄一脸骄傲的看向花赫儿,“老奴这是自己摔的,那些兔崽子,要不是跑的快,老奴还能追他们八条街呢!”
花赫儿:“……”
“这些日子,你便不要出门了,只怕那些人,是故意的。”
花赫儿说完,众人都愣住了,完全没有跟上她的思路。
果不其然,到了下午,青天县便忽的传出一道传言,说是县衙的人横行霸道,欺压弱小,当街打人。
消息传出的时候,花赫儿正在拍黄瓜。乍闻此言,花大人‘啪’的一声,将一根黄瓜拍成了渣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