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主墨家第一天,花赫儿就成功的收买了下人,加上白日里进城之时,苏冥朔的那一番话,一时间,墨家夫人的名头已经传遍了云城。
不管是大小老少,提及墨家夫人,都不由得竖起大拇指称赞两声:“啧啧,真御夫有术也。”
是夜,花赫儿洗漱完之后,正靠在院子里乘凉。云城四季如春,温度适宜,与北方的天气完全不同。
苏大当家的与人商议完事情之后,披着月色长衫,迎着星月走来,远远的,就看见花赫儿躺在软塌上熟睡的模样。一时间,他心头一软,放轻步伐,朝着花赫儿走了过去。
花赫儿呢喃几句,似乎是在说梦话。
苏冥朔叹了口气,将自己的长衫披在她身上,这才转身进去拿了干布,小心翼翼的替她擦拭起头发来。
暗处,众暗卫默默退开数米,心有灵犀的屏住呼吸,掏出小棉花,堵住了耳朵。
连续赶车,人本就疲倦的很,花赫儿许久没有松懈过了,如今苏冥朔一在身边,她就控制不住自己的想要偷懒。
察觉身边有人,熟悉的味道扑入鼻中。花赫儿深吸一口,笑道:“苏大当家又背着我偷喝酒了。”
苏冥朔甚少饮酒,从前是为了自律,后来是习惯。现如今,因着与花赫儿在一起,偶尔会陪她浅酌两杯。今日商议事情,墨家长辈都在,他便不得不应酬一二。
苏冥朔贴在花赫儿耳边,低声道:“家中长辈都在,不好拒绝。”
墨家家主回府,第一件事,并没有急着召集所有人前来认亲。倒不是为别的,只是因为墨家门阀庞大,族人众多,加上旁支也从各地赶来,若要真是认亲起来,估摸着光敬茶都要忙活个一整天。
花赫儿将脑袋靠在苏冥朔怀里,叹了口气,道:“墨家大小事务,堆积这么多年,有的是你忙活的。”
云城十大家族,花赫儿倒是听说过。这墨家,地位不同凡响,当年也是曾经出过皇后的家族。只不过十几年前没落了。说起来,家族兴衰,倒也令人唏嘘。
苏冥朔闻言轻笑一声,“心疼我?”
“我没有。”
花大人嘴硬,翻了个身,不去看苏冥朔。
苏大当家的从她身后绕了过去,轻轻的靠了上去,柔声道:“累了吗?”
花赫儿点点头,“嗯。”
耳朵口,一股温热的呼吸渐渐靠近……
夜色如水,泄了满地银灰,院内,一片春意,直至天将明,动静方才安歇。
次日一早,花赫儿醒来时,身侧早已冰凉。
她坐起身子,屋外,叶霓便风风火火的推开门,“花……妈呀!”
叶大神医吓了一跳,她刚才都看见了些什么,花,花大人她变成女人了?
叶霓瞪大了眸子,指着衣衫不整萧莲红润的花赫儿,嘴巴里都能塞得下一个鸡蛋了,“你你你,你是谁?”
花赫儿捂着脑门,清了清嗓子,低声道:“我是你大爷。”
说完,摆摆手,“关门。”
如今不在青天县,倒也不必避讳什么。只是叶霓从来没把花赫儿这厮往女人这块想过啊。
毕竟哪个女人会大半夜的去青楼查案,然后跟头牌一见如故,还帮人家赎了身的?又是哪个女人,能专门写一本书教女人怎么追男人,还能把男人的心理剖析的那么精准的?
现如今,花赫儿往这儿一坐,说是个女人,叶霓简直有如五雷轰顶,三观碎裂。
她一脚揣上们,飞身朝着花赫儿扑了过去,抓住她的肩膀一阵摇晃,“不可能的,老娘的医术怎么可能看不出来你是个女人?”
花大人无奈,“我吃过一种药,女性特征几年内几乎全无。”
叶霓:“……我说呢,不是老娘医术不行,是你小子太狡诈!”
这关狡诈什么事儿啊!
花大人哭笑不得,从床上爬了起来,“你这么早登堂入室,不会就是为了掐死我把?”
“那当然不是。”
叶霓轻哼一声,白了眼花赫儿,“我听说这会儿,墨家的各系旁支家未出阁的千金都已经朝着花厅赶去了,都要上赶着瞧一瞧你家那位,所以好心来告诉你一声。”
这么一大早的上赶着去干吗?
赏猴么?
花赫儿无所谓的笑笑,“若是她们看两眼就能把人看到手,那我也无话可说。”
叶霓顿时急了,“你真不着急?听说这墨家里面有位旁支嫡小姐,貌美非常,又生的惹人怜爱,主要是还体弱多病,又有才名在外,整个墨家都把她当个宝贝疙瘩捧在手心儿里呢,之前还有人说,这位嫡小姐日后是要送去郢都嫁给首富的。”
‘噗’……
花赫儿一口水喷了出来,“你说啥?嫁给首富?”
天下首富,郢都之主?
叶霓点点头,“但是目前看来,我觉得郢都之主女儿都比这姑娘大了,相比较而言,这位新上任的家主,似乎更合适。”
花赫儿还没缓过来,闻言登时两眼冒光,“走,瞧瞧美人去。”
墨家花厅,此时人满为患。有身份有地位的,便分坐两列,下头的子弟们也就站在自家父母身后,尽量在墨臣染跟前混个眼熟。
“家主,既您已继位,我们觉得,还是早些为家族开枝散叶的好。这是各家族未婚女子的名单,您瞧着若有合适的,剩下的,我们来办。”
一胡子花白的老者颤颤巍巍的开口。好似全然不知昨日城门口发生的那事一般。
老者身后的人连忙恭敬的将名单递了上去,然而,苏冥朔却并没有接。他不咸不淡的看向老者,“今日不提这事。我有更重要的事情要与诸位商量。”
说是商量,可他的语气,分明就是告知。
闻言,众人纷纷窃窃私语起来,新家主上任,本就是形势所逼,毕竟从他接手墨家以来,这还好是他头一遭回来。
这些人不服,也自然是情有可原的。
老者轻哼一声,拐杖在地上杵的砰砰响,“还有什么,比咱们墨家的嫡系香火更重要的?”
苏冥朔不动如山,手指轻轻的敲打在桌面上,面上带着浅笑,可笑意不达眼底,闻言,她似乎是笑了声,“十三叔这一房连年亏损,总额达数十万两,事关墨家存亡,难道不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