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下最快平定这场内乱的方法便是,拿下几大门阀世家。
不过花大人官位不高,门阀世家不一定买账。自家主子么,不方便出面。
寒山弱弱的看了自家主子一眼,眼下这情况,他该说的,不该说的,都说了,剩下的就是要靠自家主子拿主意了。
苏冥朔斟酌片刻,挑起眉头,突然,他像是想到了什么一般,勾起唇角,理直气壮道:“倒是有一人,合适。”
第二天,苏大当家的便留下寒山等人看守夜不绝余党,朝廷派了官员前来接手此案,只要保证在这些人到来之前,这些人都活着就行。不过,碍于他们或许知道些隐秘消息,苏大当家的下令,严加审问。
御司诏的手段,自然是不能为外人所知的。正好,苏大当家的带着花大人前往榕城隔壁,云城。正好错开审问。
如此一来,倒是方便行事不少。
一行人,收拾了马车,便朝着云城出发了。
因着花赫儿喜欢热闹,苏大当家的也不知道从哪儿弄了辆足足能坐下十来个人的马车,别说是坐着了,就算是在里面跳舞也是够宽敞的。
苏大当家的与花赫儿坐在一侧,两边坐着陈辛宴以及叶霓和离孽。车外,驾车的正是匆匆从青天县跑死了七匹马赶来的钱小四。
如此大费周章的赶来一次倒也不为别的事儿,就只是因为这一样,给苏大当家的赶车。
寒山不在,也就只有钱小四赶车赶的平稳了。
花大人用竹薄如蝉翼的竹叶子做了两副牌,闲来无事,便教他们打牌打发时间。
叶霓攥着牌叶子,“大人怎么想起来用竹叶子做这东西了?人家见都不曾见过。”
花大人默默地扭头瞥了眼苏大当家,清清嗓子,默不作声的别开了视线。这个问题,说来话长啊。
“厚薄程度统一,一剑而成,是苏大当家的手笔?”
离孽抱着剑,玩牌要输钱,他在学会之前不想上手。但凡是有损失的,那必然是不够精通的缘故。
花赫儿挑眉,不置可否。
苏冥朔面前摆着几张巨额银票,已然是做足了要掏银子的准备了。
花大人靠在苏冥朔身边,看着手上的牌,没好气道:“奇了怪了,为什么这么好的牌,我都赢不了呢?”
苏冥朔闻言睨了眼她手上的牌,随手拿出两张扔出。
花赫儿还没来得及叫,叶霓突然尖叫一声,“啊,送上门的,我又赢了!”
说着,叶霓果然扔出手中的牌,手上已经是空空如也了。
花赫儿摊摊手,认命的撅起嘴,“掏钱。”
苏大当家的送上银票,两人对视一笑,什么都不曾多说。
这一趟榕城之行,说凶险,那自然也凶险。若没有他们的陪伴,花赫儿一人到此,还不一定会怎样呢。
陈辛宴一边收银票一边道:“师傅您偏心,昨日我请您给我讲解如何开在偏远地区兴办学堂您都不搭理我,怎的就有功夫削竹叶子?”
花赫儿清清嗓子,昨天啊……那的确是没空的。
一想到不该想的东西,花大人瞬间闹了个大脸红。
偏偏此时,苏大当家的还一本正经道:“白天请教。”
花大人顿时更想钻地洞了。这种话,为什么就有人说出来这么脸不红心不跳的呢?苏冥朔他丫的还是个人吗?
众人玩闹一堂,似乎完全忘了他们此行去云城到底所谓何事一般。
不过出发之前,花赫儿倒是了解过,云城吧,别的都好,就是八卦多。比如谁家的姨娘跟哪位大人有一腿儿,谁家老爷子七十得子其实是隔壁老王家的,再比如,谁家的小姐长的好看,至今不肯出嫁。
花大人果断的将这些有用信息编成了一本册子,送给了众人。
叶霓一边出牌,一边道:“这云城十大家族,内部盘综错杂的,掰起手指头大家都是亲戚,咱们即便是要各个击破,也着实是有些难度的。”
花大人点点头,“你说的对,可即便是盘根错节,谁也不乐意骑在谁头上啊。再者说,若是云城再出现个新贵,有利可图之下,谁不想去分杯羹?”
叶霓一头雾水,“听不懂听不懂啦,大人,需要弄死谁找我,头脑上的事儿,我还是省省吧。”
谁知叶霓话音刚落,花赫儿忽然开口道:“易容,你会吗?”
如今她在京城的画像想必已经是可以查到的了,若想在云城重新来过,只怕是需要个新的身份才好办。
叶霓一愣,挑眉看了眼苏冥朔,“这……要不把你变成个女人?”
花赫儿嘴角抽了抽,虽然她是个女儿身是事实,可这话从叶霓嘴里说出来,总有种怪怪的感觉。
陈辛宴打断叶霓的话,没好气道:“花大人这般模样若是女子还了得?云城追老婆的只怕都要排到城门口了。”
闻言,苏冥朔眉头猛地蹙起,却没说话。
可苏大当家的是什么人?他就算一句话不说,众人也感受到了深深的压力和酸味儿。叶霓实在是熬不住苏大当家的魄力,一拍腿儿,无奈道:“给大人做一副人皮面具便是。苏大当家的你尽管放心。”
苏冥朔微微颔首,再度大方的给了一张银票,“有劳。”
叶霓没好气的瞪了他一眼,心中还在为之前苏冥朔变心之事耿耿于怀。不过,看在玉须草的份上,她就忍了。
又是一局,陈辛宴和叶霓再度赢走了花赫儿的银票,花大人仰起头,委屈道:“他们欺负我。”
苏大当家的微微颔首,柔声问:“想翻盘吗?”
“想!”
花赫儿老实的点点头,“分明都是我教出来的,怎么就都比我厉害呢?”
叶霓不自觉的别开视线,不敢去看花赫儿。
倒是陈辛宴,坦然自若,还不忘安慰花赫儿这个师母,“今日财神眷顾罢了,大人切莫放在心上。”
花赫儿瞪了他一眼,没好气道:“你还好意思说!”
苏冥朔敲了敲她的小脑瓜,抬眸看了叶霓和陈辛宴二人一眼,随后与离孽对视一眼,“四人一起,这些银票,只这一局,有本事你们便都拿去。”
卧槽!
败家子啊!
花大人无哭无泪,可眼下苏冥朔已经把话说出去了,加上离孽这种不拔毛的公鸡都参与了,她还能说什么呢?
花大人看了眼离孽,默默地叹了口气,已经做好准备,今日离孽若是输了,她也得找点闲事儿给他,安抚他弱小的心灵。
谁知,这一局,四个人都押上了自己所有的银钱,可惜,花大人都没看明白怎么结束的,苏冥朔和离孽便双赢了。
叶霓伸手就要用毒,离孽瞬间视线便扫了过去,顿时,叶霓可怜兮兮的放下手,哀嚎一声:“大人啊!”
花赫儿揉揉鼻子,“愿赌服输。”
陈辛宴跟着一嗓子干嚎起来,“师傅啊,您忍心看着徒弟我身无分文吗?”
苏大当家的淡定的从小安几下面摸出一张牌来,挑眉反问:“这是什么?”
“……”
“师傅,您慢慢玩,我下去透透气儿。”
话落,不等陈辛宴跳下马车,叶霓就一个纵身,飞了出去。
离孽默默地看了眼桌子上的银票,拿走属于自己的那份,转身也退了出去。
马车内,只剩下花赫儿和苏冥朔二人。
花赫儿看了眼苏冥朔,忽然凑近苏大当家,手顺着苏冥朔的袖子一路向上,直到,摸出一片竹叶子。
“苏大当家,你出老千!”